第六百六十四章 處罰

  懶懶覺察出不對,大聲喊了一聲快走,剛轉過身打算跑路的時候就被幾個高大的男人給攔下了。閱讀

  懶懶看著幾人,臉色一僵,渾身繃得緊緊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兩個跟隨臉色也是大變,下意識的往後退。

  「走?走哪去?」身後傳來低沉帶著慍怒的聲音。

  懶懶臉色大變,僵著身子轉過頭,驚恐的看著從灶房裡走出來的高個子的男人。

  屋子主人小姑娘見狀,害怕的想要逃,這些人是壞人嗎?專門抓漂亮小孩兒的?

  江執冷眸看著懶懶,「還想跑去哪兒?」

  懶懶訕訕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不去哪兒。」

  兩個跟隨也嚇破膽了,「將軍......」

  懶懶沮喪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下午時的豪情壯志在這一刻瞬間化為烏有,所有預計的美好旅行都沒了,一切都想得挺美的,但他遇到的是生他養他了解他的江執,這些都將成為泡影。

  怎麼會是爹來呢?

  怎麼偏偏就是爹您呢?

  軍營不忙嗎?

  不用打戎族了?

  江執睨了眼懶懶,抬步往外走,「給我過來!」

  懶懶後頸一涼,低著頭跟著江執往外走走,走到不遠處村子的曬穀場上,天色已暗,曬穀場上空無一人。

  「爹......」

  江執負手而立,沉聲道:「跪下!」

  懶懶不敢不從,屈膝跪下。

  「江嘉言,你長本事了是不是?」江執從地上撿起一根竹條,狠狠的抽在懶懶的後背上。

  懶懶吃痛的眯了眯眼,咬著唇不發出聲音。

  「不告知父母便偷偷跑走?還學人留書一封?還跟家中護衛使計?暗度陳倉想矇騙人?你可真是長本事了!」江執每說一句就抽一下,抽的很用力,疼得懶懶忍不住發出悶哼聲。

  「江嘉言,你可知錯?」江執很生氣,連名帶姓的叫著懶懶的名字。

  懶懶咬著唇,他知道錯,可一下子就認錯也太沒面子了,而且他只是想和大哥一起出去看看,娘說這個世界很大,他也想去看看。

  江執見他拒不認錯,手中的動作越發重了,「你可知你娘有多擔心你,整夜睡不著,眼都未合過,就因擔心你這個不孝子!」

  「你不過八歲,便如此莽撞的學人跑出去,你可曾想過你娘?若是你不慎被人販子或是山匪抓走,你讓你娘如何活?」

  懶懶本來是不想這麼快就認錯的,可一聽到娘為了他擔憂得徹夜未睡,他心中便極為難受,顧不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仰頭望著爹:「娘沒事吧?」

  「快被你氣病了。」江執故意說得很嚴重。

  懶懶眼淚頓時往外涌,壓抑著嗓音,透著絲哭腔,「爹你打我吧,嗚嗚,我錯了,嗚嗚嗚.....」

  江執抬手又給了懶懶幾下。

  「將軍您別打了,見血了。」跟來的下屬攔住江執,「三公子已經認錯了,將軍您原諒他這一回,他以後不糊再犯了。」

  懶懶自小就懂事,江執從未打過懶懶,沈小婉也沒有打過他,偶爾訓斥也是因為他太過自作聰明而已。今日是江執第一次打懶懶,他這一刻是清楚的認識到懶懶是聰明的卻也是驕傲自負的,若是不能讓他改掉驕傲自負的毛病,再聰明再有本事有何用,以後終將會害了他,所以江執下手很重。

  打在他身上,江執也心疼,但他不能心軟。

  懶懶疼得滿身是汗,渾身都濕了,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爹我知錯了。」

  「哪裡錯了?」江執沉聲問。

  「不該未經爹娘允許便偷偷離開,惹爹娘擔心了,我年歲尚小,獨自出門很危險。也不該為了避開追趕來的人故布疑陣,特意躲開。」懶懶低著頭細數著自己的錯處。

  江執頓了頓,「還有呢?」

  懶懶不明的抬起頭,還有?

  「你不該仗著自己聰明有幾分膽量會幾招功夫,便一意孤行,不計後果的獨自出門,倘若遇到你惡人你又該如何自處?你不要覺得全天下就你最聰明最厲害,比你厲害聰明的人多了去了!你不過七歲,就如此自負,等你長大了是不是要去捅天了?」

  江執氣怒,他們作為南周臣子,光靠聖上恩寵是不夠的,還要識時務知分寸,人活在世間也是同樣的道理,並非是你聰明有才能便能一直走下去的。

  他不指望懶懶現在就懂,但他必須將懶懶還未定性的性子掰正,不然以後必將是一份血腥之狀!

  「按照我們家規,十鞭子。」江執看了眼手中的竹條,「竹條輕鬆,二十下便抵了。」

  即便竹條打得不如鞭子疼,但細皮嫩肉的懶懶現在也是滿頭是汗,咬著牙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

  一旁的士兵看著三公子不哭不鬧安然接受的堅韌模樣,忍不住心中讚嘆:不愧是武將子弟,哪怕只七歲也是頂天立地之好男兒。

  「爹,江余兩人是我威脅恐嚇他們的,他們攔不住我,都是我一人知錯,您別罰他們。」懶懶被扶著站了起來,但還不忘為兩個跟隨求情,「要不您再打我幾鞭。」

  「將軍,三公子沒有威脅我們,是我們帶著三公子離開的,您別再打三公子了,打我們吧。」兩個跟隨跪下道。

  「每人十鞭。」江執不容置疑的吩咐道,他不會因為懶懶求情就饒掉二人,該承擔的責任必須自己承擔,要不然他們不會長記性!要不然總以為以後也這樣說說就好了。

  「是。」士兵們很快去執行了。

  懶懶背上被抽得全是血痕,許多地方都破皮流血了,在白皙乾瘦的背上顯得特別血腥,衣服輕輕摩擦著都疼得他不停的抽氣。

  天色已晚,不好再繼續趕路,一行人便在這個小村子中留宿了。

  油燈昏黃,借著昏暗的光,江執看著趴在床上的懶懶的後背,微微斂了斂眼,挽起袖子將熱帕子給他擦了擦背,復又擦上傷藥。

  藥粉與傷痕相撞,疼得懶懶齜牙咧嘴,好疼。

  二哥騙人,怎麼會不疼?

  好疼。

  江執動作輕了許多,「知道疼了?」

  輕嗤了一聲,「以後長長記性,莫要再仗著自己有幾分聰明就為所欲為,總歸還是會落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