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紛飛，寒風呼嘯而過，吹得窗戶啪啪作響。
懶懶凍得直跺腳，「娘，是不是有冤情？還沒到九月開始下雪了。」
「會山關的天氣是這樣的，七八月就開始下雪了，今年還沒前兩年冷，還下得晚了。」沈小婉將火盆往懶懶身邊推了推，「烤著火就不冷了。」
「木炭也不頂用，不能像燕京的家那樣取暖嗎？滿屋的熱氣也不熏人。」懶懶把手放在炭盆上面烤火，「這樣烤火很容易弄髒手。」
「你別嫌，有木炭烤火就不錯了，家裡積攢的木炭不多了，若是明日還不送來咱們就只能靠抖腿取暖了。」沈小婉把做了一半的棉衣給懶懶比劃了一下，「我給你做大一點，明年還能穿。」
「娘，我看城裡的人都穿羊皮襖子，看著似乎很暖和，要不咱們也弄幾件？這樣就不用專門做棉衣了。」他和哥哥，還有爹的衣服都是娘親手做的，這裡天這麼冷，凍得手疼，懶懶不想娘挨凍。
「你受得住羊皮的膻味？」王侍衛他們也穿著羊皮襖子，清洗加工之後的膻味已經很小了，但沈小婉總能聞到，可能是因為它還有一層羊皮的關係吧，如果是羊絨衫這種倒是能接受。
懶懶點頭，「能。」為了娘，他忍了。
沈小婉看著懶懶一臉艱難赴死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娘聞不慣，不給你做。」
「那娘也別做衣服了，別累著了，讓下面的丫鬟做。」懶懶道，「她們手藝也是好的。」
杜鵑她們的手藝是好的，但沈小婉不想把這件事交給下面的人，就是親手給丈夫孩子們做衣服的感覺很幸福，所以她想親自做，而且她不做複雜的刺繡的活兒，簡單的縫製完就好了，做起來也快。
「我就給你們做兩套新的，花不了多少時間。」沈小婉低著頭又縫了起來：「過兩天大集採買了足夠的食材之後，咱們要宴請客人，屆時你們才有新衣穿。」
「舊衣還那麼多。」娘每一個季節都會給他們做幾套新衣服，許多都還是新的。
「你要是沒長高倒是還能穿。」沈小婉打斷懶懶的話，「你們院裡的炕應該修理好了，火也應該燒上了，快回屋去看書去。」
「娘屋裡的還沒有弄好？」懶懶瞅了瞅臥房的方向，「那娘去我們的屋子的炕上坐著去做衣服。」
「一會兒就好了。」外面下著雪，沈小婉不想出去吹風，「前幾日忘記把火炕弄好，你爹也沒提醒我，結果突然下雪讓我措手不及。」
懶懶：「娘我一點都不喜歡火炕，我還是喜歡床。」
「那也沒辦法，改造屋子是大工程，而且這裡也沒有會燕京那種法子的工匠。」沈小婉抬眼看著屋外的一道人影，「去看看是不是你二哥回來了？」
懶懶走到門口，打開門，「是二哥。」
鬧鬧飛快的竄進屋裡，手裡還拿著一封信，「娘，大哥的信。」
沈小婉立即打起了精神，「快打開看看。」
「娘一聽大哥的信立即就高興了，都沒有問問兒子在外間冷不冷。」鬧鬧佯作傷心的擦擦眼淚，「兒子可是跑了好遠才拿回來的。」
「是娘的不是。」沈小婉把暖手的手捧爐塞到鬧鬧的的手裡，「快快暖手。」
說完便不再理會鬧鬧的假戲，拿過信看了起來，先是問候了她們的情況，以及在此處習不習慣，然後匯報了家裡的情況以及莊子裡的帳目核對情況，還說了一些燕京發生的一些事情，以便以後她回京不會抓瞎。
「娘，大哥說了什麼，有沒有說羊的事情？」懶懶靠過來問道。
「這是你大哥在咱們離京半個月之後寫的信。」沈小婉將信遞給兩人，「你大哥問你們在這裡習不習慣。」
「習慣。」鬧鬧接過信看了起來，「大哥在我們離開京城半個月寫的信，我們現在才收到，那咱們前些天寫給大哥的信......」鬧鬧算了算日期，「臨近十一月才能收到了，真慢，別等到咱們的羊運到了還沒收到吧？」
「隨著驛站送官文的一起送信，怎麼也得比鏢局的人先到燕京，而且驛站的人比鏢局先走四五日。」沈小婉知道鬧鬧他們在寫給小寶的信里交代了關於羊的事情，到時候再結合鏢局手中的信，可以對一對數目這些，「放心吧，你大哥會幫你們安排妥當的。」
「我知道。」鬧鬧對大哥有信心。
「娘，我有預感我們的羊肉肯定能大賣。」懶懶的直覺很準，在不久的將來，一批來自邊關的羊在勛貴圈中火了，摘星閣一隻百斤以上的烤全羊賣到了幾十兩一隻。
眾人吃了覺得肉質緊緻味道好膻味小，比本地的羊好吃，覺得十幾二十兩也不貴，只要有錢的人都爭著搶著買一隻活羊回家宴客，覺得很有面子，所以五百隻羊根本不購賣，很多人家都沒有買上。
當然，這是富人的生活。
普通老百姓只能望著富人一頓吃掉他們兩年三年的生活費，心底奢望卻又沒辦法，只能跑去菜市場買兩斤四五十文一斤的本地羊肉，味道很膻，也是羊肉不是嗎？
等到那時候，鬧鬧就氣得直跳腳，早知道就多買幾百隻羊運回去了，因為今年過後肯定會有更多的商人看到商機，想方設法的從邊關將這裡的羊運到南周各地去販賣，到時候他們賺錢的機會就更小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鬧鬧和懶懶二人現在還只覺得能賺，但賺不到那麼多，所以想到能賺錢心底還是樂滋滋的，到時候賺了錢給大哥分點勤苦費，然後把欠娘的銀子還了，剩下的銀子他們倆就平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買好多好多的東西。
懶懶想：到時候要買書，買珍品玩物，還要買鋪子，買宅子，錢生錢。對了還要給爹娘買好東西。
鬧鬧則在想：到時候分了銀子他就拿去招兵買馬，自己給自己組建一個軍隊，到時候他指哪打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