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妹用盡全力的拽著二妞的手往門外拽,「二妞,你給我回去!」
「我不回!我不回!」二妞抱著門櫞不鬆手,滿目猙獰的瞪著沈大妹,「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好。��
「我是為你好!」沈大妹氣得發抖,厲聲道:「你是不是沒有良心啊?我是你娘,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嗎?你跟我回去,我們今天就回鄉,回鄉你就能變好了。」
「是,我不變壞了,大姐她們就是好的,你回去好好看著你的好女兒就是了,別來找我啊!」二妞奮力的推開沈大妹,神情冷漠的將叛逆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你就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過上好日子,見不得我有人伺候還能穿得這麼漂亮......」
沈大妹刻意的不去聽二妞的話,只是拉著二妞往外拽,「我們回去,回去娘給你找門好人家......」
二妞推開沈大妹,「我已經是二公子的人了,我去哪兒啊?我男人又沒死,著急改什麼嫁?」
沈大妹氣得直發抖,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二妞的臉上,「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怎麼這麼.....」
二妞被打得頭猛地朝右邊偏去,嘴角也溢出了血,眼裡儘是恨意,「我這麼這麼賤是嗎?我就是賤也是你生的。」
「我恨不得你不是我生的!」沈大妹氣得沒了理智,脫口而出的道:「你今天跟我回去,我就當還是我女兒,你要是不回去,我就當沒生過你!」
「沒生過就沒生過!」二妞冷哼,「反正你還有兩個女兒,少我一個又沒關係!」
「你......」沈大妹只是想威脅二妞,可沒想到她竟然無動於衷,突然覺得這個女兒好陌生,從頭到尾都是陌生的,無助的吶吶說道:「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誰知道你怎麼生出來的。」二妞也在氣頭上,脫口而出的話極為傷人。
以前村子裡就有謠言,說二妞與劉全長得不像,是沈大妹與別人生出來的,別人可以胡說八道,可二妞怎麼能說這種話,她的心瞬間涼透了,「你......你.......」
二妞並未注意到,反而是說得更難聽了,「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歡我嗎?現在正好,你回你的鄉下,我在這裡過自己的好日子,咱們誰都別打擾誰,免得你又看不慣我這個,看不慣我那個!」
沈大妹覺得心好疼,「你.......」
二妞看著親娘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心底也不怎麼好受,可她不會跟著娘回去的,她要留在這裡,要過高人一等的好日子,所以直接扭身就往大門裡走,並吩咐人關上了門。
看著宅院的大門在自己眼前關上,沈大妹卻沒哭,反而是悲慟的笑了,「好,好,好。」
連說了三聲好,然後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院子。
回到平安巷的宅院後,沈大妹便將自己關在了院子裡,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將自己放出來。
出來之後便尋了沈小婉,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三妹,能勞煩你幫我租一輛馬車嗎?我想今日就回寧水縣去。」
「大姐。」沈小婉已經知曉昨日的事情,昨夜想試圖進屋與大姐好好說說話,可是任由她怎麼敲門大姐都不打開。
「你別勸我了。」沈大妹搖了下頭,「我這一趟就不該來。」若是不來,二妞還被三妹束縛著。若是不來,就不會親信二妞的話把她帶出去,一切一切的都怪她管教不嚴,才養出了二妞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女兒,怪不得誰!
若是年初她沒有同意二妞來眼睛就好了,可偏偏是她親手將她送上馬車的,只幾個月的時間,二妞竟就被這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
沈大妹嘆了口氣,二妞她是管不了,她把三妞帶回去,好好管著,一定不要像二妞一樣變壞了。
「大姐。」沈小婉握住大姐的手,「也不著急今日回去,再有兩日就是端午了,不如過了節再回去。」
「還是不與你添麻煩了。」
「咱們姐妹間不說這些。」沈小婉按住大姐的手,「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過了端午再回去。」
今日初三,後日就是端午了,沈大妹算了算日子,好在離得不是太久,「那便好吧,但你先幫我定下,免得你到時又尋藉口留我。」
沈小婉哭笑不得,「大姐,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不算話的人嗎?」
「你說話自然是算數。」沈大妹覺得還是先定下為好。
趁著江海去鏢局約定時間的同時,沈小婉親自去尋了住在城東的二妞。二妞住的宅院是個三進宅院,很幽靜,也缺不比靖北侯府的奢華。
「她來做什麼?」當僕從向二妞稟報沈小婉來訪時,二妞當即皺起了眉,「都見不得我過得好是吧?」
沈小婉看著姍姍來遲的二妞,打扮的珠光寶氣,眉眼間還有藏不住的高人一等的自鳴得意。
沈小婉覺得甚是好笑,二妞完全將她當做假想敵,以為她要阻攔她追求幸福之路,可她卻覺得一切不過是場笑話,人生沒有捷徑,靠著男人得來的東西終究不過是一場浮華,畢竟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更何況是靖北侯府那群虛偽的男人。
一開始沈小婉是懊悔的,後悔自己沒有看好二妞,沒有照顧好她,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發酵,她心底的那一點點悔恨早已煙消雲散,她對二妞已經是仁至義盡,能說的她都說了,能做的她也做了,但二妞依舊義無反顧如飛鵝撲火一般的撲向那些虛無的富貴,最後結果如何也怪不了她。
沈小婉抬眼睨了二妞一眼,讓杜鵑將帶來的小匣子遞給二妞,「這是我與你娘給你準備的嫁妝,和給大妞準備都是一樣的。」
二妞看著那個小木匣,微微斂眼,心底微微刺痛。
「我今日來只是想與你說,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哭著也該走下去,我與你娘能為你做的也都做了,你不願意聽便罷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沈小婉心底嘆了口氣,她與二妞的立場終究不同,今後不可能再坐在一起好生說話了,「你娘端午之後就會回鄉,定了初六的馬車。」
坐在主人位的二妞心底刺痛了一下,但很快被她輕描淡寫的一句哦給吹散了。
「如此,那便告辭了。」沈小婉起身離去。
看著三姨走出去的背影,二妞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娘要走了,是真的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