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下,日暮四合。閱讀
莊子一處院落的桂花樹下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熱騰騰的吃食,清淡味鮮的桑寄生蘆根黃鱔湯,麻辣鮮香的仔姜田雞和白切雞,喻意甚好的大富大貴開屏魚,清熱解毒的苦瓜丸子以及舒適爽口的過水小菜。
近一個月了,一家子又坐在一起用晚膳了。
沈小婉先給三人分別舀了一碗桑寄生蘆根黃鱔湯,這湯有清熱、利濕、補氣、益陰、滋陰的功效,是李廚娘專門做的。
「李廚娘說多喝這個湯對身體好,你多喝兩碗。」沈小婉同江執說完,轉頭就看見小寶偷偷拿眼睛看自己,「你也多喝兩碗。今日小寶真能幹,替娘摘了好多栗子,明兒炒制好了你也多吃幾顆。」
小寶笑眯眯的點頭,「多一點放糖。」
「不能放太多糖,你的牙齒都被蟲咬壞了,不能再吃糖了。」沈小婉給小寶夾了一塊苦瓜丸子,「快些吃,你看爹已經用了很多了。」
小寶望向左側的爹,「爹吃好快。」
沈小婉看了他一眼,「你慢慢嚼碎了吃,別和你爹學。」
「我吃快一點,吃太慢了要洗碗。」小寶嗷嗚一口咬住苦瓜丸子,苦瓜清醒脫俗的苦味兒一下子在口腔中溢開了,苦得他委屈巴巴的望著娘。
沈小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准吐出來,多吃苦瓜沒有壞處,不能挑食。」
江執看著兒子一臉想吐又不敢吐的模樣,鋒利的眉角也柔和了許多,「吃掉。」說話的同時也給他夾了一塊燉得鬆軟的鱔段放到碗裡,「吃完了才能吃黃鱔。」
小寶氣惱的吃著苦瓜,爹娘都壞。
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用過晚膳,天徹底的黑了下來,又乘了會兒涼便洗漱上床歇著了,夫妻倆說著莊子裡的事兒。
「你選的莊頭還不錯,很負責任,把莊子打理的井井有條。」沈小婉想到堆滿糧倉的稻子,開心得合不攏嘴,「你猜我們家有多少糧食?」
下響回來時,江執看到附近的田地里的稻子都割得差不多了,「有多少?」
「交了稅估摸著還能有二百多石。」
「這麼多?」江執也沒想到會這麼多,「比村里一畝多多了,」沈小婉知道他說的村里是指的槐樹村,槐樹村一畝地能有一石糧就很不錯了,而她們這兒的一畝地莫約有兩石,或者更多,這就是良田與劣等田地的差距。
說到槐樹村,沈小婉突然想起馬上就到八月了,張大嫂他們應當已經在做香胰子了吧?忙側過身看著江執,「你說張大嫂他們可開始做香胰子了?」
「應當在做了。」江執雙手擱在腦後撐著頭,「張大嫂他們做你還放不心。」
沈小婉輕輕搖頭,「放心的。」微微頓了頓,「也不知今年收成怎麼樣?」
「再差也不會比去年少。」江執想到糧倉中的糧食,「這麼多糧食你打算賣掉還是留著?」
「先留著吧。」沈小婉心底還是覺得多存些糧,無論遇上災年或是戰亂,至少有生活的保證,「你覺得呢?」
「聽你的。」江執頓了頓,「這裡的留著,豫州那邊的呢?」
「這處能產這麼多,那豫州的莊子是不是能產更多?」
江執點頭:「豫州的田地比這處莊子的田還要好上兩分,如果侍弄得當,應當能收不少。」
「莊子的糧倉都是空著的,我想著收下了先存放著,等到來年出新糧了再將往年的賣掉,多存些糧食穩妥一些。」沈小婉想到糧食滿倉的豐收情景,她這心裡就高興,「也不知那邊收完沒有。」
「應當快了,等收好后庄頭會將帳本送過來?」江執道。
「何時送來?」
「應當八月里就會送過來。」江執道。
沈小婉計算著日子,「那時我們應當也回去了,八月初頭小寶就該回書院念書了。」頓了頓一下,又問道:「你下次何時回來?」
「許要晚些時候才能回。」聖上何時回燕京城得聖上說了算,其餘人只能奉命行事。
沈小婉失望的噢了一聲,「八月里小寶就五歲生辰了,你若是能趕回來還是回來一次吧。」
前頭她生辰的時候江執那時也不在家,先行至行宮清障了,如今聖上帝駕還在行宮,也不知何時才能歸家。
「小寶早盼著過生辰了,你若是不在他恐怕會失望。」沈小婉又道。
「他怕我。」
「誰讓你總對他板著臉?」沈小婉哼了一聲,「他不怕你,他要是怕你就不會總念著你什麼時候回來了,你莫要像待外人那般不苟言笑,他是你兒子,又不是你仇人。」
江執側過頭看著婉婉秀美的側臉,「我總該有些威嚴,免得他以後誰也不怕。」
「咱們好生教導,他不會變成那種需要你震懾的紈絝子弟的。」沈小婉側目看著他,「咱們兒子好著呢,不可能長歪。」
江執笑了一下沒說話。
沈小婉氣惱的拍了他的胸膛一下,「你別不信,要是小寶能長歪,我同你姓了。」
江執挑眉:「江沈氏,你何時不是同我姓?」
「......」沈小婉錯愕的眨眨眼,她好似真把這個給忘記了,她嫁給江執後便隨了江姓了。
「江沈氏,是不是我這些日不在你又不長記性了?」江執翻身壓在沈小婉的身上,俯看著她,「可有想我?」
沈小婉臉頰一紅,「你明日不是要早起去行宮嗎?」
「那也不耽誤事兒。」江執埋頭在沈小婉耳邊輕輕舔舐著,「媳婦兒,咱們再生個孩子。」
沈小婉挺喜歡孩子的,也盼著自己能懷一個,大夫說她身子沒大毛病,只略有些宮寒,並不影響生育,興許是時機未到,所以才一直未懷上。
想到以前張大嫂說那些易孕的姿勢,因為有些害羞加上難度有些高,她就一直沒有同江執做過,如今瑜伽練了許久,四肢也越發柔軟了,某些動作也能做了。
沈小婉咬了咬牙,推了推江執,「我同你說個事兒。」
江執隨手扔掉翠綠的肚兜兒,納悶的問道:「什麼事兒?」
沈小婉湊近他耳旁說了幾句,說完便不敢看他了。
江執支起身子,笑看著她:「你確定?」
沈小婉臉一紅,「你......你不願便算了。」
江執邪肆一笑,「我自然是巴不得。」
很快,屋內便漸漸傳出曖昧至極的聲音,羞得窗外的月亮都隱入了厚厚雲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