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五場,每日兩場,三日考完。Google搜索這三日內所有考生不允許出考場,就連吃睡都得在考場,一直到考試結束才能出考場。連著幾日在裡面吃喝拉撒,便也是鄭氏擔心之所在。
沐安帶著沐晨往縣衙門口走去,好在縣衙門口站著的衙役都認識兩人,象徵性的在兩人身上搜了一下便放兩人進了衙門。
沐晨在見到偌大的房間內一個個被牆壁隔開的格子,格子外是連著的是一扇和柵欄一樣的半人高的門,裡面則擺著一張長桌,還有一條和桌子差不多寬的板凳,桌上貼著的是考生的名字和號數。所有考生找到自己的名字和相對應的號數後方可進入到裡面入座,人一旦進到裡面,格子上連著的門也會被關上,直到考完交卷才能被打開。
看著眼前人來人往都在找尋著自己的座位而去,這情形忽覺有些熟悉,往著格子看去,若是格子再大一些,桌上再擺上一些物品,可不就是和商場的一間間鋪子差不多了,現在眼前的這一間間『鋪子』不就是在等著他們的主人?
沐安先帶著沐晨找到了座位,待沐晨進到裡面坐好後,沐安又叮囑道:「若是考完了就多檢查檢查,交卷後就在門外等著,不可亂走。」臉上是少見的擔憂。
沐晨一如他在外面答應鄭氏時的樣子,輕聲且聽話的應道:「嗯,大哥放心,我都記下了。」沒有一絲不耐。
沐安見她應下,臉上的擔憂並未因此消失,但也無他法,也只得抬腳找他的座位而去。
不過在考試開始後,所有的擔憂,緊張都隨之卸了下來,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眼前的薄薄的幾張紙上,即便是王子瑜偶有走到兩人身前,兩人也是頭也不抬的只顧著手下的試卷。
王子瑜見著兩人沉著應考,手下也是毫不停留的寫個不停,見此,嘴角輕揚,兩人的狀態上佳,想必試卷對他們應是不難,一定能考個不錯的成績,若是順利,兩年後他們還能在京里再相處。
兩天半的時間,於鄭氏和楊樹,還有付老爺子有些煎熬,可對於沐安和沐晨來說卻是過得很快。
雖過的快,但這兩日卻也過得不好。沐晨也終於知道了歷史上為什麼有人在考試中倒下,或是好不容易堅持考完後身體也垮了下來。
吃住都在狹小的格子裡,怎能好的了,這還只是兩日,若是考得多了的,再多待上幾日,身體吃不消也是在所難免。
且,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格子裡的板凳會和桌子差不多寬了,那裡只是板凳,一到晚上的時候,就化身成為床,兩日來都睡在上面,當真是一把辛酸淚!
走出考場,沐安拉著沐晨,「身體可還受的了嗎?」
沐晨到底是年少,身體比不上沐安,老實的回道:「好累,好睏。」
沐安聽後一把抱起她,「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沐晨有些不好意思,想著沐安也和他一樣,這兩日也未比她少受了一絲罪,道:「大哥,放我下來,你也累了。」
沐安道:「無事。」他也是有些疲倦 ,可還能撐著。
沐晨見他堅持抱著她,也就不再掙扎著要下地了,兩手環著沐安的脖子,頭也靠在了他的肩上,輕聲喊道:「大哥真好。」
沐安嘴角微揚,抱著她便往外走去。
陸續出來的人看著沐安抱著懷裡的小孩往衙門外走去,心裡說不清的滋味。大的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模樣,小的更是幾歲之齡,這樣的年歲就敢來考,若不是心裡有底,怎會來考?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知這會會不會被拍死在沙灘上?
就在後面的人看著沐安抱著沐晨往外走去時,身後又跟上一半大小子晃悠悠的走了出來,說是走,還不如說是連走帶跑更準確些。
走在後面的人,看著又一小孩跑了出來,似乎覺得今年來考試的小孩怎麼多了起來。
楚鈺的位置離著沐安不遠,兩人斜對著而坐,抬頭就能看見對方,除了答題時兩人都未抬過頭看過對方,但在每次結束後兩人都會有意無意的看向對方,露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楚鈺像是沒看路的往前跑去,一路上還撞著了幾人,撞著人時,倒也停下來禮貌的對人道歉。
被撞的人也只是被碰著了一下,談不上被撞的有多重,見他又是小孩,也就一笑而過,未與他計較。
楚鈺連撞了兩人,但這並未讓他就此停下,依然往前跑著。
「對不起。」又撞著了人,楚鈺停下站在被撞人身前繼續道歉著。
沐安一臉不悅的看著撞上來的人,沐晨也不再趴在沐安的肩頭了,抬起頭來,看向了楚鈺,問道:「小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看著你都撞了好幾個人了?」
楚鈺回道:「對不起,我頭有些昏,想早點走出去休息。」
沐晨一副我也是這樣的表情,說道:「我還以為就只有我頭昏,原來小哥哥你也頭昏,那你家裡人會來接你嗎?出去了人可更多了,你要再這樣,可怎好?」說完還接著道:「還好我和我大哥一起來的,我大哥看我頭昏就抱著我走了,不然我也和小哥哥一樣了。」話里話外透著關心不說,還帶著些些天真。
楚鈺見她說家人,眼神一暗,「我只有一個叔叔,可叔叔平時很忙,估計沒時間來接我。」
沐晨順著他的話,甚是為他可憐的往下說道:「小哥哥你真可憐。」說完轉頭看向沐安,喊道:「大哥,我好些了,我們送小哥哥回去好不好?」
沐安清冷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動容,點了點頭,向著楚鈺問道:「你住在何處,出了衙門後,我們先送你回去。」
旁邊的考生自然也是聽到了他們的說話,其中還有一個被楚鈺撞過的考生,上前也說道:「就是,街上人多,你這樣晃悠悠的跑出去,指不定會再撞著人。」
另一人接道:「撞著人還是輕的,若是撞著馬車可就危險了,這位兄弟送你,你便與他一道回去,也好過你一人在街上亂跑亂撞的好。」
楚鈺聽後忙對著沐安施禮說道:「那就謝謝大哥哥了。」說完對著圍上來的人也說道:「多謝大家關心。」
沐晨這時也不好再被沐安抱著,「大哥,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沐安本欲不放,可架不住沐晨往下掙扎,放下她後仍是拉著她,「走不動了可別勉強。」
沐晨「嗯」了一聲,一手拉著沐安,一手拉著楚鈺,「小哥哥,你還沒給我們說你住在哪?」
楚鈺道:「我家住在櫟華書院附近。」
幾人聊著就走出了衙門,走出衙門幾人瞬間感覺外面的空氣似乎都清甜了起來,不由的都深深的吸上了一口。
楊樹護著鄭氏,付老也站在一旁,早早的就等候在了縣衙門前,看著眼前人來人往,可依然不影響他們在第一時間就看見了他們熟悉的,一直在尋找等著的身影出現在縣衙門前。
不但看著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待楊樹和鄭氏看清楚兩人身旁的楚鈺時,不由的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鄭氏還未想的太多,可楊樹卻是在高興的同時,不由的又更加的擔憂了起來,以後的日子怕是再沒有陳家坳時的寧靜了,風欲起了。
楊樹低聲在付老耳邊說了幾句,說完又對著鄭氏說道:「你可別把鈺兒喊出來了。」
鄭氏一驚,喜得好他提醒了,不然她還真忘了晨晨之前交代的,鈺兒也會來應考,到時大家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鄭氏小聲回道。說完便招手喊道:「晨晨,安子我們在這。」她有身孕在身,不方便往人群里擠去迎接他們,只得站在一旁等著他們出來。
沐晨鬆開楚鈺的手,也揮起手來,先喊道:「娘。」後又接著喊道:「爹,師傅。」
喊完又對著楚鈺說道:「小哥哥,我爹娘還有我師傅他們來接我們了,我們先過去和我爹娘他們說一聲,等下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楚鈺應道:「好,謝謝。」
三人走近楊樹三人身前後,沐晨就走到鄭氏面前撒嬌的抱著鄭氏喊道:「娘,衙門裡一點都不好,還是咱們家裡好。」
鄭氏摟著她,甚是心痛的說道:「這幾日受苦了吧,咱們這就回去,娘給你燉了雞湯,還有你喜歡吃的水晶餃子,蓮子羹,咱們這就回去,吃了飯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沐晨聽後道:「好,還是娘對我最好。」不過後面又補道:「不過要等一下我們才能回去,這位小哥哥家裡沒人來接他,他有些頭昏不適,我和大哥答應了送他回去。」
鄭氏道:「讓你爹送他就是,你們在裡面也累了兩天了,先回去休息。」
楊樹也跟著說道:「對,對,我送他回去就是,你們跟著你娘先回去。」
沐安這時說道:「這裡人多,二嬸身子不方便,二叔還是陪著二嬸回去,我一個人送這位小兄弟回去便是,一會我再回來。」
楊樹看了眼周圍的人群後又看向沐安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楚鈺看了一眼沐晨,後對著楊樹,鄭氏道:「多謝這位大叔和嬸子。」
楊樹道:「無須客氣。」
沐安:「走吧,我送你回去。」
楚鈺從來沒覺得沐安這清冷的聲音也會如此好聽,心底暗自笑了起來:以前怎從未覺得大哥的聲音這般好聽。微抬了抬頭,嘴角上翹,「有勞這位大哥了,還未請教大哥貴姓?」
沐安:「楊。」
楚鈺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有勞楊大哥了,我姓陳,單名一個鈺字,大哥叫我陳鈺即可。」
沐安點了點頭,抬腳往前走去,只是步子比以往他們住在清河縣時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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