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輛馬車在清晨時分從皇宮的側門駛出,迅速消失在守城士兵的視線中。
馬車內坐的人正是輕裝簡行的陌染太后一行人,駕車的車夫正是陌染國第一高手,後面還隱秘跟著幾十位大內好手。皇帝為了陌染太后的安全出行,可謂是做了萬全之策。
「太后,山路難走,路上顛簸,您可要注意身體。」車夫提醒道。
陌染太后毫不在意地揮揮手,道,「你只管駕車,哀家還沒老到坐個馬車身子骨就會散架的地步。」
皇帝為陌染太后準備的馬車裡面什麼東西都有,一應俱全,細緻入微。陌染太后每日就在馬車裡喝喝茶水吃吃糕點,聽陪同的宮女讀讀雜記,馬車裡呆煩了再看看外面沿途的美麗風景。
且這一路上也並未遇見馬賊悍匪之流,亦或是被暗中的大內好手提前消滅了,總而言之,陌染太后這一路上走得頗為順暢。
「太后,我們已經進入大瀝朝的國境之內了,明日便可抵達京城。」車夫向陌染太后匯報行程,請陌染太后定奪接下來的行程。
「既然已經快到了,那今晚便找個客棧大家好好地洗漱休息一番,一路上雖不至於風餐露宿,但也沒有太好的條件,你們都辛苦了,」陌染太后很明顯知道有隱藏的護衛,接著道,「今晚你們都敞開肚量去吃。」
車夫應道,便即刻去找客棧。
打聽到城中最好的客棧,車夫拿出一錠金子放到櫃檯上,道,「掌柜的,包店。」
掌柜見此人出手如此大方,心中喜悅,頓時眉開眼笑,道,「客官這邊請。」
車夫暗中打了個手勢,自有人去檢查房間。車夫回到馬車邊,將陌染太后請了下來,引至客棧中。
陌染太后一行人正準備上樓,只見店外傳來一陣勒馬的聲音,一群衣著明顯為塞外打扮的人湧進客棧,為首之人嗓門高亮,喊道,「掌柜的,住店。」
掌柜的心中既高興又懊悔,今日是什麼日子,竟然有這麼多住店的,只恨自己客棧的房間不夠多,住不下這麼多人,但又不想失了這筆大生意,陪笑道,「這位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本店已經房間已經被人包下了,各位可要在小店用些膳食?」
「包下了?那就讓那人退掉。」那塞外壯漢極其霸道,「爺既要吃飯,也要住店。」
掌柜的聞言,十分為難,「客官,這怕是不行。不如……」
話還未說完,掌柜就被那塞外壯漢捏著衣領提溜起來了,塞外壯漢面目兇惡,威脅道,「行不行?」
其餘的塞外人像看戲一般哈哈大笑。
陌染太后站在樓梯上,面色平淡地看著這一切,對車夫使了個眼神。
車夫領會,走上前去,摁著那塞外壯漢的手緩緩地把掌柜放下。對他道,「這家店我們夫人包了,凡事都講究個先後,還請各位再另找住處。」
那塞外壯漢冷笑一聲,「什麼夫人?你可知我們的主子是誰?」
車夫笑問,「敢問是誰?」
「聽好了,」塞外壯漢得意道,「我們的主子是塞外可汗,我們此番進京就是進宮看望我們的朵明拉公主,當今的太子妃的。怕了吧?還不趕緊把房間讓出來。」
「太子妃?」陌染太后聽到這句話,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道,「若我沒記錯的話,當今太子妃是瑾和長公主夏瀅歡,朵明拉又是哪裡來的小角色?」
「你……」那塞外壯漢正欲爭辯,被身後的可汗攔住。
塞外可汗見這婦人居然對東宮之事了如指掌,心裡不禁高看她一眼,轉變了態度,客氣道,「這客棧的房間,我們不如一人一半,各退一步,如何?」
「不如何。」陌染太后毫不客氣地拒絕。
「你這老婦,怎如此猖獗?」壯漢道。
陌染太后身邊的大宮女代太后答道,「區區塞外小國,怎配我陌染國的太后娘娘退一步?」
「這……」塞外可汗猜到這婦人怕是有些身份,可他沒想到身份竟然如此高貴,居然是陌染國的太后。
他國實力自然不如陌染國,不得不低頭,道,「手下之人冒犯了,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陌染太后高冷地不置一言,轉身上樓。塞外可汗帶著他的大隊人馬灰溜溜地走了。
翌日,陌染太后穿好華服,進宮面見了大瀝朝皇帝,直言自己此次來是因為思念乾女兒瑾和長公主,在一眾後宮嬪妃面前給夏瀅歡撐足了場面。
皇后親自將領陌染太后到東宮,朵明拉和元袖見皇后娘娘駕到,立刻出來跪拜,同時也對皇后娘娘身邊的陌染太后的身份感到好奇,這人是誰,竟如此大的面子。
夏瀅歡自然也一同出來拜見,只是當她看見陌染太后時,便立刻呆住了,心中又驚又喜,乾娘怎麼會突然來大瀝朝?
皇后自是極有眼色之人,說明了陌染太后的身份,稍微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東宮。
夏瀅歡見皇后一走,便立馬將陌染太后領到自己的寢殿之中,忍不住問道,「母后,你怎會突然來此?可是出了什麼事?」
陌染太后握住夏瀅歡的手,溫和道,「好孩子,母后沒出什麼事,母后這次,是專程來看你的。你在這邊發生的事母后可都知道了,怕你吃苦啊。」
夏瀅歡聽陌染太后這樣說,心中十分感動,曾經那些拼命抑制的淚水洶湧地往外流,大哭道,「母后……我不能生育了……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太子他還又娶了兩房側妃,我雖知他是不得已而為之,我能理解他的苦衷,可是我真的,真的不願意……可是我不能生育了,我又有什麼立場去阻止太子,不讓他去娶別的女人呢?況且皇命難違!」
陌染太后抱住夏瀅歡,輕輕拍撫她的後背,輕柔地安慰道,「母后懂,你的苦,母后都懂。你要不要隨母后去陌染國呆幾天,遠離這是非之地,換換心情。母后再讓陌染國的太醫為你診診脈,說不定還有補救之法。」
夏瀅歡一開始還有些猶豫,收了淚珠子,聽至後面便心動了,遂道,「好,瀅歡隨您一起。」
見夏瀅歡答應了,便讓夏瀅歡趕緊收拾東西,自己親自去向大瀝朝皇帝說這件事,皇帝自然爽快答應。
夏瀅歡本想和東方玄說一聲,可是東方玄遲遲未歸,夏瀅歡只好直接和陌染太后出宮了。
東方玄外出歸來時,找遍整個東宮都不見夏瀅歡的身影,喚來宮女一問,說是太子妃與陌染國太后一起回陌染國了,聽完後整個人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