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有人要動徐宰輔!

  「聽清了?」

  「聽清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徐牧凝著臉。

  李如成松出一口氣,「我老了,打不動了。我死了之後,將逆子葬在我的身邊。」

  徐牧頓了頓,隱約間明白了李如成的意思。

  「我打仗花了半生,管教逆子也花了半生。約莫是法子不對,養了一頭白眼狼。」

  「這世道啊,再乾淨的人,終歸也要便髒的。當然,我的孫婿除外。」

  「先前在外頭看見了岳丈。」徐牧猶豫了下開口,「真按著岳祖所言,這時候他該跑出去了。」

  「你不怕嗎。」

  「不怕,我這一年,是一路殺出來的。」

  「去吧。」李如成滿意地露出笑容。

  ……

  立在李府外的一個虎堂死士,抬起眼睛,冷冷看了一眼圍攏過來的諸多黑衣人,沒有半分猶豫,將手裡的信號筒,一下子點著。

  瞬間,在天空之上,一道火光立即炸了起來。

  喀嚓。

  先前領路的家僕,被人一刀劈碎了臉,慘叫兩聲死在地上。

  徐牧抽了長劍,從屋子裡穩穩踏出來。

  「主子,至少七千人。離得太遠,虎堂的人正在趕來。」

  說話的虎堂死士,急急又補上一句,「請主子從別處走,我等替主子斷後。」

  「哪路的人?」

  「劈刀的手法,很像官軍。」

  「暮雲營。」

  越來越多的人影,躍入李府,緊緊擋在徐牧身前。細算的話,已經約莫有上千人。

  「殺。」

  ……

  皇宮裡,正在翻著竹書的袁安,莫名地煩躁起來。

  「朕就不明白,當初斬奸相的時候,皇叔為何不讓朕動手,讓一個釀酒的小東家來做?莫非是嫌朕手無縛雞之力?」

  「這等籠絡民心的機會,應當是朕這個新帝的事情。」

  在旁的公公,急忙垂下頭不敢應聲。

  「朕問你,你便要答。」

  「回稟陛下……或是這樣,徐將軍是託孤大臣,又是破城首功,該積攢民望,便於以後行事。」

  「託孤大臣,朕今年二十有三,還算幼帝嗎?皇叔選了這麼個人,權勢滔天,又有百姓民望,他要造反怎麼辦?」

  公公再度垂頭。

  「繼續答。」

  「故去的國姓侯……或有打算,徐將軍亦是人品端正。」

  「你個老閹人。」

  袁安惱怒地抓起硯台,朝著面前的公公砸去,即便被砸得頭破血流,公公依然站著不敢動。

  並沒有解氣,袁安抓了竹書,又胡亂扔了一大把,直至整個御書房變得狼藉不堪,才稍稍頓了動作。

  「皇叔便是不相信我。他是快病死了,才想起有我這麼個人。讓、讓他們去殺吧,都不是好東西。」

  ……

  「虎哥兒!虎哥兒!有人要殺主子。」

  正在熟睡的司虎,原本還在做著天空下雞腿雨的美夢,冷不丁聽到這一句,迅速睜著眼睛,直挺挺起了身。

  「哪個殺牧哥兒!驢兒草的犢子!」

  「定北侯李府,七千人。」傳話的虎堂死士拱了手,先一步躍出了屋子。

  「天殺的直娘賊!」

  司虎拖了雙刃斧,也跟著怒吼著跑了出去。

  長陽的大街小巷。

  「誰要殺徐將軍!」一個正在出恭的老卒,待聽見了呼喊,褲腿兒只提了一半,便匆匆回屋抱了刀。

  「哪個敢動徐宰輔?」

  「哥兒們,有人要殺徐將軍,怎辦!」

  「殺他狗曰的!」

  夜色之下,整座長陽的大街小巷,甚至是瓦頂之上,都站滿了人。

  「救徐宰輔!」不知誰喊了一聲,瞬時間,無數道的人影,紛紛抄著武器,怒吼著往前衝去。

  先前的斷頭軍,速度最快,不多時便衝到了李府外的街路。

  李府里。

  徐牧面色冷靜,提著刀站在院子當中。

  「一個時辰不到,那些虎堂死士全來了。」在徐牧的前方,一個身材臃腫的黑衣人,聲音帶著倉皇。

  「怎的這麼快。」

  「不好,似有好多人要圍過來!這哪兒來的大軍?」

  「哪個用糞水潑我!」

  ……

  「講不講道理?我便問你,這還講不講道理?」一輛馬車裡,陳長慶臉色憋得發白,「我只派了七千人,這跑來的幾萬長陽百姓,是怎麼回事?」

  在陳長慶旁邊,陳天王抬起頭,悠悠地吐出一句。

  「那頭老虎也來了。」

  「你怕他?陳廬,你莫不是六大高手?」

  「不是怕,是最近不想打架……」

  陳長慶罵了兩句,臉龐一下子變得痛苦起來,「我先前還以為,這一出是殺局。」

  「那個小東家,不是簡單的人。」陳廬猶豫了會開口。

  「我建議侯爺退兵。」

  「他想殺我,我想殺他,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陳長慶依然惱怒。他有心增派人手,最好把三萬暮雲營都派來,但發現已經晚了,已經有救國營的大將帶軍急急而來。

  「回吧。」陳長慶沉沉嘆出一口氣。

  「李碩墨怎麼辦。」

  「這等時候,事情都敗露了,你指望他還能襲爵?調定北營回長陽?小東家不死,他有個卵的機會。」

  「侯爺,讓不讓他跟著。」

  「當養了一條廢狗,讓他跟著馬車跑。」

  三千鐵衛,急急在前開路,緊隨著,一輛琉璃馬車往前迅速駛去。落在最後的李碩墨,一邊喘著大氣跟著跑,一邊嚎啕著往前揮手。

  ……

  走出李府,踏過層層堆疊的黑衣屍體,徐牧抬著頭,心底湧起一股感動。

  在他的面前,是數不清的長陽百姓,手裡拿著各類武器,連簸箕都有,盡皆對著他長拜作揖。

  按著徐牧先前的想法,他只以為,是附近的斷頭軍趕過來,撐到四千虎堂死士的馳援。

  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

  「徐將軍是小侯爺留下的人!再有人欺負你,便告訴我等!老子們誰都不服,只服徐將軍!」

  「徐將軍斬奸相的那一日,我等都看見了,何等的英雄,壯哉!」

  徐牧心底,依舊是意難平。

  這世道不管怎樣,能撐起整個江山的,並非是什麼高官富紳,而是面前這些萬萬千千的普通百姓。

  「徐牧拜謝——」

  夜風中,徐牧抬手,朝著一個個激動不已的百姓,穩穩長揖。

  ……

  清晨的風,拂過乍暖還寒的長陽城。

  「先是有人大喊,『有人要動徐宰輔』,一下子,到處都是出屋的人影。」

  「那一晚我也去了,長陽城九條大街,四十八條老巷,都是提著棍子和鐵器的人。」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蹲坐在街角邊,聲音帶著歡喜。

  「許久不見這個場面了。」

  「徐宰輔斬了奸相,又做主替我等降了賦稅。誰對老子們好,老子們就願意替誰拼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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