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魏小五,來戰

  「李柳的信里說,那人並不是斷臂。」徐牧皺住眉頭,臉色帶著失望。按著事情的發展,他和東方敬,約莫都能斷定,凌蘇或藏在南海。

  但現在看來,那裨將並不是凌蘇,李柳猜錯了。

  當然,這事情在其中,說不得還有障眼法什麼的,李柳那邊回交州的同時,已經留下暗子在查了。

  「伯烈,若是凌蘇真在南海,本王如鯁在喉啊。」

  東方敬也沉沉點頭。

  「主公勿要著急,李柳為人謹慎,留在合州的暗子,說不得查出一二。」

  「只能如此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間,有一裨將急急走了過來。

  「主公,軍師,大事不好了。」

  「怎的?」徐牧驚了驚。

  「大宛關,我西蜀的探哨營,與北渝人打了起來。」

  徐牧目光微凜。在早些時候,他已經傳下軍令,讓西蜀的將士,暫時不要挑起與北渝的廝殺。

  「這一次領軍出城的,是魏小將軍……」

  「魏小五?」

  「正是。前線回報的時候,北渝人那邊探哨營,似是先前的北渝小將尉遲定。」

  只聽完,徐牧緩出一口氣。

  「怪不得了。」

  開春之戰前,魏小五立下頭功,大破河北五良數次,還殺了兩個,也因此,彼此間已經是死仇。不過這也趕巧,戰事還未起,兩個小將便撞到一起了。

  說不得,這一場會成為大戰的火索。

  ……

  鯉州外,一馬平川的荒野上。

  魏小五帶著八百多人的探騎,不退不避。在他們的前方,約莫有千餘人的北渝探騎,死死堵住了路。

  那北渝領軍的將軍,正是老熟人尉遲定。

  「魏將軍,主公與軍師都有令……不得挑起與北渝的戰事。」魏小五身邊,一個裨將猶豫了下開口。

  魏小五面色沉沉,並未應答。相反,他冷冷昂著頭,看著對面的動向。

  「魏小五!」對面北渝的陣營中,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尉遲定勒著韁繩,揚槍怒指。在開春之戰後,他終於記著那個西蜀小將的狗名字。這名兒,一看就是狗破落戶。

  但偏偏河北五良,其中有三人,都敗在了這人手下。

  「開春之戰,若不是我尉遲定輕敵,你早已經埋骨!吾兩個義弟的仇恨,你魏小五納命來!」

  尉遲定身邊,一個跟著的裨將,同樣小心地提醒,云云現在的北渝西蜀,尚在和談之中。

  「什麼和談?我北渝無了後顧之憂,該調轉矛頭,殺光蜀人!」尉遲定沉著聲音,但猶豫了會,終歸沒有下令。

  在他的心裡,依然是在擔心,小軍師常勝那邊會責怪於他。再怎麼說,河北五良已經讓人多次失望了。

  「尉遲將軍,不若斗將。」那裨將轉了轉眼睛,繼續開口。他是知道的,尉遲定是河北的武進士,武勇過人。如今這光景下,兩軍若是廝殺,只怕會引發大戰,在沒有得到上頭的授意,當真要吃軍棒的。

  「斗將?」尉遲定頓了頓,目光一下子眯起。

  「無錯,可以斗將。我險些忘了,我還是個武進士來著。」

  尉遲定仰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對面。

  此時,兩軍都到了各自的疆界,若非那紙和談,說不得已經立即廝殺。既不廝殺,便如裨將所言,斗將殺賊,鼓舞士氣。

  「後退。」尉遲定沉著長槍,緩緩勒馬而出。在他的旁邊,圍攏的千多人士卒,慢慢往後退卻。

  當然,安全為上,尉遲定終歸沒敢進入弓箭的射程。

  「魏小五——」

  「聽聞蜀人有不當之志,今日不管私仇,或是軍命,吾尉遲定,要與你在此斗將!若你不敢——」

  尉遲定頓了頓。登時,在他身後的千多人北渝騎卒,都怒吼起來,不斷打著輕蔑的哨子。 .🅆.

  「今日之斗將,無關和談,無關北渝西蜀,我便問,你魏小五敢不敢接著!」

  「魏小五,不若做條夾尾巴狗,趁早滾回大宛關!」

  「蜀鼠——」

  ……

  「我曰你母。」騎在馬上,魏小五昂頭咬牙。他傷勢剛轉好,便說服了主公軍師,迅速重新歸隊。

  卻不曾想,軍命沒領幾輪,便遇著了面前的冤家。

  「魏將軍,不可衝動,你傷勢未痊癒。末將李辛,尚有幾分武勇,願替魏將軍戰一場。」

  「無需,我要單挑五鼠!」

  沒等裨將再勸,魏小五抓槍在手,夾起馬腹迅速奔了出去。那襲白甲冑,在陽光下虎虎生威。

  「魏小五!」尉遲定見狀大喜,怒吼一聲,也夾了馬腹衝出。

  「可識得河北武進士尉遲定!」

  人馬未到,尉遲定拖槍在手,只等近了距離,迅速以槍尖挑起一潑泥土,往魏小五灑去。

  魏小五

  驚了驚,迅速側頭避過,不曾想,尉遲定的長槍已經出籠,往他的下腹捅去。

  「死啊!」尉遲定狀若瘋狂,幾乎貫入了全身的力道。

  似有破空之聲,卻不見破甲之音。

  尉遲定抬頭一怔,才發現對面的魏小五,已經單手擎槍,整個身子躍離了馬,只以槍桿杵地,那槍桿兒,約莫要壓成了弓狀。

  他捅了個空。

  在前方的蜀軍,頓時爆發出一聲排山倒海的怒吼。

  尉遲定大怒,收槍往下掄掃,卻終歸晚了一些,魏小五重新躍回了戰馬,迅速往前迂迴,不多時,挺槍重新殺了回來。

  並未硬接,繞著空地馳騁,只等拖開距離,尉遲定迅速摘下背上的馬弓,眼色一沉,搭弓捻箭一氣呵成,二珠箭「噔噔」射出。

  魏小五罵了聲,同樣夾著馬腹繞開,迂迴了半圈後,取下得勝勾上的另一桿槍,緊了緊力道,往尉遲定的方向爆吼擲去。

  昂——

  擲落的長槍,離著不過小半丈的距離。雖然未中,卻驚得尉遲定胯下的戰馬,止不住地刨蹄長嘶。

  尉遲定撫了兩下馬鬃,登時大怒,棄了馬弓,重新抓起了長槍,直奔魏小五殺去。

  「魏小五!來戰!」

  「且來!」

  魏小五昂著頭,眼睛裡藏著遮不住的戰意。

  那眼睛裡的戰意,便如當年在長陽,他跟著自家主公拒北狄的時候,一模一樣。

  「魏小五是個小棍夫,但也願意隨徐相去沙場。」

  他尚年輕,但從軍的時間並不短,那身子上密密麻麻的刀傷箭疤,便是他最大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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