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階強者對決,不論是真打還是假打,都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即便表面上說是假打,但打到一半了突然一方動真格呢?實在是雙方的破壞力都太大,只要有一方打到一半氣不順了,那很可能就是一場災難。
凱文當然急忙全體退出治安官大樓,並開始疏散周圍民眾。給周圍馬路口設置路障,讓車輛行人繞道而行。大喇叭一遍遍的廣播,告訴大家這不是演習!不是演習!
「長官,那裡面還有一堆的犯人,」底下治安官急忙匯報,「要進去轉移嗎?」
凱文還是擺擺手:「沒那麼多時間,先疏散民眾吧。至少空出一個方圓一公里左右的無人區出來。」
「長官,那我們也帶你一起迴避吧?」幾個治安官上來建議。
「不了,治安官有責任也有義務堅守在這裡,」凱文回答,「而且放心吧,他們應該也不會打的太狠,畢竟邊上就有他要救的人。」
「那長官,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去圍觀呢?」有治安官建議,「我們作為治安官,也有義務……圍觀他們。」
「不要圍觀!」凱文卻斷然拒絕,「聖階強者對決,不要圍觀!除非你也是聖階,或者特殊人物。因為一旦有勝負,容易引發敗者惱羞成怒,最終亂放大招!」
「是。」
「是的,」邊上賽因也點頭同意,「我父親也是這樣教我的。他們聖階強者之間算是一個小圈子,互相之間大致知道底細,也大致知道強弱。但都不會對外說,除非也踏入聖階強者這個圈子。」
「當然,國內是如此,」凱文補充一句,「國外就不一樣了。」
砰!砰!砰!猛烈的碰撞聲從大樓內傳來,仿佛裡面一個施工隊正在拿著大鐵錘拆房子一般,時而密集,時而稀鬆。中間夾雜著呼呼風聲,究竟是拳風還是腿風,還是衣帶生風,大家都不知道。大家只能儘可能想像,他們兩個如何拳來腿往,何等的力量才能打出如此的聲響。想像過後,就剩下更深層的恐懼。
不過雖然凱文等人退了出來,但那裡還有人留著。這人自然就是還關在籠子裡的昆娜,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她目睹了全程,不過她仍然沒怎麼搞清楚狀況。大清早睡得正迷糊的時候,突然被人掀了被子,然後一個臨時工跑來要逮捕自己?以前不過是一個燒火女僕,現在蹬鼻子上臉了?
然後自己就挨了一頓打,被扔進這個奇怪的籠子裡。然後就被帶到這裡來。自己想喊,喊不出來,被禁言了。自己砸籠子,踢籠子,也沒人理會。
再然後,一個黑衣蒙面人衝到了這裡,身形有點眼熟,但想不起是誰。隨後我們學校的圖書管理就跟了過來,把這個籠子給黑衣人介紹了一下。昆娜此時才大吃一驚,這個籠子居然如此危險?這個還是治安官的作風嗎?還有人權嗎?
而這一切,似乎只是為了證明什麼,圖書管理員不畏強權?我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圖書管理員?借書沒還?還是損壞了書本?
不過很快圖書管理員被黑衣人暴打,讓她看的很爽。好多人都出來勸,但都被打飛了。最後居然要潑屎才能緩解,這真是……太臭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解決,她還在籠子裡。又跳出一個女人和黑衣人打,亂七八糟又強的離譜。雖然聽了他們的對話,但又聽不太明白。仔細想想,整件事情充斥這一種違和感,仿佛就像是鬧著玩?
難道真是鬧著玩?是某種特別的節日?想到這裡,昆娜終於恍然大悟。暗想自己堂堂伯爵女兒,怎麼可能真的坐牢呢?估計就是爸爸找來一群人,演戲給自己看,嚇唬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作為貴族女兒,就算在牢里也不能失了體面。於是她穩定了情緒,抽了床上的床單,用手撕的方式給自己撕了一條簡易圍裙。避免了只穿內衣的尷尬。隨後她優雅的坐在床上,看著籠子外面對決的兩人,露出優雅的笑。
聖階強者眼觀六路,這邊的奇怪舉動自然也看在眼裡。偽聖女並不清楚裡面的是誰,只是不由吐槽:「這誰啊?坐牢這麼開心?」
刺客會長沉默不語,只是揮拳急攻。但對方格擋似乎輕描淡寫,身形也絲毫不退。原以為作為一個法師,近戰總不是強項,而且又在監獄裡這麼多年,身手總會有些退化。
但沒想到對方以光系法術加持自身,將身體能力強行拔高到和刺客會長同一水平。招數更是詭異之極,就算是刺客會長見多識廣,居然也是前所未見。雙方來回數十招,依然平分秋色,這不得不讓刺客會長驚訝萬分。
「這些是什麼招數?」對方也不是什麼敵人,覺得驚訝就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偽聖女笑了笑:「沒什麼。我一直在研究人體,研究多了也會感到無聊的。偶爾得換點思路,所以這些招數算是研究的副產品。監獄裡也沒別的事情,自己用來活動活動筋骨。」
「副產品!」刺客會長退開兩步,打量片刻,「連副產品都如此厲害,不知道正品會是什麼?」
「正品都是一些理論了,你不感興趣的,」偽聖女甩了甩手,不由吐槽一句,「你們戰士胳膊真的硬啊,加持了魔法還是敲的生疼。」
「你的格鬥技術已經不輸於戰士了,」刺客會長感慨,「看來我回頭也要苦練了,不然近戰連法師都不如了。」
「這話說的,」偽聖女笑笑,「我這種搏擊術也只有低階水平中有效,高階情況下大家都拼鬥氣,幾十米長的鬥氣互飆。」
「總有特殊情況會有下會有用,就比如今天,」刺客會長轉頭看看籠子,「要是在這裡飆鬥氣,她就危險了。」
偽聖女點點頭,轉而也仔細看看籠子,其中魔法陣圖都是透明的,偽聖女當然也認識,不由感慨:「這籠子真是可怕,這裡關的是什麼人?很危險嗎?」
刺客會長搖搖頭,迴避了這個話題:「我們還是討論一下你的格鬥技吧?叫什麼名字?」
偽聖女苦笑:「研究人體各功能優缺點之後,隨便弄出來的東西,當然也有參考一些知名的格鬥技。沒有名字,也不含鬥氣的徒手搏擊技巧。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周圍光系元素大幅度聚集,這是怎麼回事?」刺客會長問,「法師大都擅長構建元素陣地,這套拳……」
「被你看出來了,」偽聖女笑了笑,「拳術和精神力是配合進行的,在出招的同時,自動開始聚集周圍光系元素,然後加持自身,再出招則再聚集,理論上會越戰越強。不過實戰中也要考慮對方運動,對元素造成的擊散程度。」
「不過即便如此,就算不是光系法師,也可以發揮一點威力。如果自身身體強悍的戰士,自然不需要再用光系強化自身,」偽聖女最後甚至伸出了手,「你想學麼?我可以教你。」
「是麼?不過我覺得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刺客會長說完,突然一個閃身,飛腿直踹偽聖女小腹。
「哇!」偽聖女驚呼一聲,下意識還按照剛剛招數格擋反擊。
卻不料對方的飛腿只是輕輕一點,偽聖女隨即反擊一招,卻是被對方輕描淡寫的撥開,角度方位,出招力道居然都和剛剛偽聖女一模一樣。僅頃刻之間,就已經把一門全新的格鬥技學了過去。
「行了,我打不過你了,」偽聖女急忙投降,退開兩步,「不愧是你,論格鬥技確實不是你的對手。」
刺客會長倒是略顯失落:「這就結束了?沒有別的招數了嗎?」
「你實在想要打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偽聖女手中凝光成劍,挽了個劍花,「繼續嗎?」
「哦?你還創了劍術?」刺客會長眼前一亮。
「這可沒有,」偽聖女搖頭,「我畢竟不是戰士,不過新創的法術,倒是有很多。」
刺客會長轉頭瞥了一眼籠子,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下次吧。」
「那麼,你……」偽聖女也收起了法術,轉頭看向籠子,「你要不把整個籠子都抗走?」
刺客會長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麼,走出治安官大樓。籠子裡,昆娜還在繼續保持優雅,只是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大樓外,凱文和一眾治安官都站成一排,眼見刺客會長走出來,各個都是如臨大敵。凱文已經下意識要抱頭,賽因則提著屎桶,順便隨時再潑。
刺客會長緩步走來,插著口袋,眼神犀利,就這麼一步步來到凱文面前。情緒仿佛極不穩定,好像隨時就要拔拳打人。凱文都不敢和他對視,只是縮著脖子等挨打。
「凱文!」刺客會長突然開口。
「啊啊……」凱文已經開始慘叫。
「我還沒動手呢!」刺客會長怒喝。
「抱歉,」凱文尷尬,「我……可能有心理陰影了。」
「我來給你提一個條件,」刺客會長伸出一根手指,「我不會再劫獄了,我說話算話。不過作為條件,我希望她能住普通的監獄,而不是這麼危險的籠子。」
眾人都是一怔,凱文也不由抬頭直視對方眼睛:「這……」
刺客會長很有耐心,就這麼等他回復。
凱文沉吟良久,還是回答:「我願意相信你的誠意,也能理解住在這麼一個籠子的危險性。但是……」
聽到「但是」,刺客會長已經握緊了拳頭。凱文眼角瞥見,不由也是一陣緊張,試圖尋找一些合適的措辭。
刺客會長慢條斯理的開口:「這樣危險的籠子,也違反基本的人權吧?為何你們身為治安官,做的事情卻如同綁架人質一般?」
「這沒有辦法,」凱文回答,「以小博大,只能如此。現在存在比治安官強大的多的力量,那治安官也只能如此。」
「這麼說,你還是不願意給她換個一般的監獄?」刺客會長問。
凱文沉默片刻,還是昂然回答:「三天之後,我可以給她製作一個更大的籠子,讓她擁有更多的活動空間。裡面除了床和馬桶,還可以給她餐桌,給她浴室。也可以改善她的伙食。但是結界,我們不會變。」
嘩啦!刺客會長尚未動手,賽因已經先一步潑了凱文一桶屎。甚至直接把捅扣在凱文頭上,邊上所有人都下意識後退一步,空出一個半圓。
凱文:「……」
半響,凱文終於把屎桶從頭上拿下來,迷糊著雙眼看刺客會長在哪兒,卻已經不見了蹤跡。
「長官,黑衣人已經走了,」底下治安官上前,「長官,我們沖刷你吧?」
凱文點點頭,下意識左右四顧:「賽因呢?」
「賽因長官剛剛離開,他……」底下人匯報。
「把他給我叫來!」凱文憤怒的一揮手。底下人得令去追,嘴角都泛著笑容。
此時另一邊,屑教高層這邊早已經炸開了鍋。凱文終於對昆娜動手了,說實話,他們佩服凱文的勇氣。甚至他們都無法理解,這種近似於莽夫一般的愣頭青,是如何活到現在的?居然還能掌握如此大的權利,這真是不可思議。
不管怎麼說,凱文動了。他們隨即行動,準備給他們加一把火。要是昆娜傷了死了,這筆帳肯定也會算到凱文頭上。
凱文押送之時,他們沿路準備了行刺,只是沒有成功。中途有幾隻鸚鵡直接失蹤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刺客會長很快進入治安官大樓,內部情況他們不了解,只看見又是個治安官提著桶出來弄了十桶屎,讓人不明所以。
隨後,附近戒嚴,居民疏散,搞的動靜很大,裡面仿佛拆房子。但很快刺客會長出來,和凱文說兩句,但語氣居然十分的「弱氣」。
當時附近的鸚鵡聽到,刺客會長居然說什麼不再劫獄,讓凱文換個籠子?在三個大主教的印象里,這哪裡是聖階強者會說出的台詞?凱文還抬頭反駁,最後卻被自己人扣了一桶屎。
一堆事情迷惑之極,所有線索斷斷續續,讓他們怎麼都看不懂。堂堂刺客會長,一根手指就能戳死凱文,居然沒法救出自己女兒?
「不管了,」一個大主教開口,「我們反正還有殺手,讓他進去,把昆娜殺掉。不管怎麼樣,凱文至少落得一個保護不周的罪名。」
「哪有那麼容易?」另一個回答,「凱文肯定也早有準備,說不定裡面有一堆的陷阱。」
「方法總是有的,我們不是已經調來了一堆信徒嗎?讓他們鬧事,」一個大主教開口,「去廣場,去宮殿,去傳送陣,瘋狂作死。屆時大量治安官必然出動,後方空虛,自然有可乘之機。」
三人一陣沉默。漸漸的,三人都持同意態度:「說起來,那個殺手我們也不是很熟。他就算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這些信徒本來就是要鬧事的,現在不過是一舉兩得而已。」
「但問題在於刺客會長,」有人回過神來,「如果他認定是我們下的手,直接找我們麻煩,我們怎麼辦?」
「他有證據嗎?」一個大主教反問。
「當然有!」這一聲響,卻是從屋頂上傳來。
三人大驚失色,急忙推門出去,四周查看,卻根本沒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