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啪啪啪!此時的凱文儘可能蜷縮成一團,忍受著刺客會長「毫無顧忌」的踢打。疼痛自然難免,模樣也十分狼狽,身上都是鞋印,灰頭土臉,如果脫開衣服,估計已經滿是淤青。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興奮,卻是快樂,甚至他的表情都是狂笑!
當然他沒有笑出聲,也用手遮擋了一下表情。
要知道刺客會長何等實力?如果真要殺凱文,凱文早就已經死了,值班劍也是形同虛設。如果要折磨凱文,也足以讓人生不如死。就算不用斷手斷腳這類致人終身殘疾的極端手段,也還有大把大把的行刑方式,不論在**還是精神上,都是極致的摧殘。身為刺客會長絕對精通這些,比之眼下的踢打要狠的多。
再者說,身為上位者,親自動手本身就是一種沒有什麼格調的事情。通常一句話,一個眼神,然後底下人跑斷腿才是平常的上位者。親自拳打腳踢,打的又是沒什麼實力的凱文,這本身沒什麼意義,也不雅觀。
而如今刺客會長狂毆凱文,恰恰說明他沒什麼別的辦法,或者他已經不想再用什麼辦法。眼下只是發泄,或者凱文的嘴臉可能太賤了,他想抽他,僅此而已。然而越是被抽,凱文越是有恃無恐,刺客會長越是抽人,反而越是丟臉。
就如同一個大人拼命欺負一個小孩,通常丟臉的是大人,而不是小孩。
邊上的人越聚越多,有衛兵,也有賽因搬來的救兵,暫時沒人敢動手。都知道凱文手持值班劍的實力,如果連他都毫無還手之力,那在場誰上都是白搭。大家只能眼睜睜看著凱文被一個黑衣蒙面人打的瑟瑟發抖,雖然實際上他是笑的抽筋。
「你幹什麼?你是什麼人?」終於有衛兵實在看不下去,大著膽子喝問。
刺客會長毫不理會,繼續毆打凱文。這個衛兵直接被無視,但他沒有絲毫惱怒,反而十分尷尬。所有人都轉頭看他,示意他先上,把黑衣人拽開。
「你們不要過來,」凱文及時開口,「過來就是送死。」
「那我們該怎麼辦?」眾人問。
「去,去請……」凱文被打的說話也斷斷續續,「去請……維爾中校,快!」
「我已經到了。」維爾中校從人群中站出來。其實他來了一段時間了,但眼下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凱文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決定先觀望一下。
「那你快說點什麼?」凱文看似痛苦的哀嚎。
「我……」維爾中校面對著刺客會長,張了張嘴,「我無話可說。」
刺客會長連頭都沒抬,繼續毆打凱文。維爾中校干站著,十分尷尬。
「等等!」突然,門口傳來一聲斷喝,「堂堂治安官大樓,是威嚴的地方,不是撒野的地方!」
眾人都是一驚,急忙回頭,卻見是炎之騎士團的維納爾,這人也是賽因請來的援兵之一,實力雖然在年輕人中還算一流,但在刺客會長面前……
「你別上,」賽因已經把他拉住,「你不是對手。」
「我當然知道我不是對手,」維納爾也不至於這點眼力都沒有,「但是作為軍人,難道遇到打不過的人,就退縮了嗎?啊?」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陣尷尬。一個黑衣人在暴打總隊長,這種情況下實在沒有道理干看著。但真要是上了,那很可能會被隨手擊斃。眼下黑衣人對凱文是留手了,但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證明,他對其他人也會留手。
「不要過來!」凱文適時再喊,讓眾人鬆了口氣。
「你們不要上,我來!」維爾中校拉開架勢。他是刺客會長的兒子,心想自己總不會被打死吧?
然後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維爾中校已經嵌在了牆裡。甚至都沒有人看清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實力之強簡直匪夷所思。
「大家不要慌!」炎之騎士團的維納爾站出來,「現在現場聽我指揮,先把維爾中校抬下去治療。其他所有人,聽口令,向後轉!」
眾人不明所以,但介於維納爾實力不俗,倒是有一半人聽了他的建議,向後轉。維納爾此時走上前去「黑衣人!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管你是誰!但是你仗著自己實力高強,恃強凌弱,但是我們不怕你!你喜歡踢屁股嗎?那我們轉過身來就讓你踢!就算你個人實力再強,你也會陷入人民屁股的汪洋大海當中。」
眾人「……」
砰!維納爾也嵌在了牆裡,刺客會長繼續毆凱文。
人群中,斯達特已經看了很久,他心知這會兒最有用的人是小勺子,但小勺子還在學院內搜集昆娜的行李,目前還沒回來。眼下時刻,凱文並沒有生命危險,但一直被打,實在太不好看。
思考片刻,想了一套說辭,於是緩步走出人群,露出生意人的笑「刺……」
砰!牆塌了,斯達特跌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賽因眼見一個個都沒有辦法,自己總不能就躲在後面,還是站了出來「住手!」
刺客會長沒理他,繼續打凱文。
「我爸是歐德將軍,給……給我一個面子。」賽因有些緊張的拍了拍自己胸脯。
刺客會長還是沒理他,繼續打凱文。
「你看,你……咳咳,」賽因本想說你女兒,但一想還是不能暴露他身份,強行改口,「昆娜憋急了,她要上廁所了。我們應該迴避一下。」
眾人下意識去看籠子裡的昆娜,卻見她只是平靜的坐著,顯然賽因只是忽悠刺客會長。
「不要再打凱文了,」賽因終於也急了,「你要是再打凱文,我們就往凱文身上潑屎,潑個全身。我看你還能下得去腳?」
眾人「……」
刺客會長終於稍稍停了一下,略帶驚訝的眼神看了賽因一眼,然後低頭繼續打凱文,砰砰砰!啪啪啪!
「你以為我不敢?」賽因一揮手,「來啊!去十個人,到糞坑打十桶屎!馬上!」
治安官們猶豫片刻,還是抽出十個人領命而去。片刻,這十個人提著桶,帶著惡臭一路回來。在場所有人又驚訝又噁心,而刺客會長頭也不抬,繼續打凱文。
「我再給你最後3秒鐘時間,你要是不停手,我們就要潑屎了!」賽因自己先接過一桶,先低頭一看,「怎麼就半桶?這還要偷懶嗎?」
邊上治安官不知所措,只能解釋「我,我以為,半桶就夠了。」
凱文終於忍無可忍「賽因你夠了!你是不是掃廁所太多了,腦子裡全是屎?」
「少廢話!這是救你!」賽因提起捅,作勢要潑,「還是三秒鐘時間,三!二!一!潑!」
嘩啦!嘩啦……在場不少人乾嘔不止,幾個潑屎的治安官紛紛連退數步,只有賽因站在原地,他的褲腳和鞋子也並未倖免,但他依舊鎮定從容。而凱文……畫面過於噁心,請自行想像。
刺客會長已經站在了遠處,他自然毫髮無損,也毫髮未沾。不過至少他終於停止了毆打凱文的行為,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凱文連續吐了不知道多少口唾沫,終於晃晃悠悠站起來,身上不知道什麼液體在往下滴。回頭惡狠狠的看來賽因一眼。
賽因坦然回答「我不認為我做錯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凱文再吐了不知道多少口唾沫,終於拔出值班劍「召喚術!把不值班的人招來值班!」
值班劍終極大招,所有的國內聖階強者都能相yìng zhào喚,理論上可以瞬間集齊全國最強戰鬥力。當然,前提是他們願意來。聖階強者無疑是資格最老的一群人,想讓他們隨叫隨到,這本身就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何況現在不是什麼緊張的戰爭時期,凱文所使出的召喚術,是要對付誰,他們基本也猜得到。這要是響yìng zhào喚出來,大家都尷尬。說起來刺客會長本人也可以響應,如果他也響yìng zhào喚,那應該會出現從面前召喚到身邊的奇異景象。
數道白光在周圍閃爍,空間法術直接連接遠方,但良久沒人出來。
刺客會長冷笑一聲「召喚術不要亂用,你這樣搞,沒人願意過來。」
然而話音剛落,凱文身邊人影一晃,一個身穿囚衣的女子從白光中走出,手裡還拿了一大疊稿子。正是還在坐牢的偽聖女。
「什麼情況?」偽聖女一出來,當場就驚呆了。
刺客會長也是一臉詫異「你……凱文你怎麼把她也召出來了?你不把她掰掉再召啊!」
「啊?我……不知道啊?」凱文裝傻。
「不是,現在什麼情況?」偽聖女孩子詫異,「凱文,你怎麼……我知道你的實力,可能會被人打出屎,但是……這好像也太多了一點。」
「這,這不重要,」凱文揮舞值班劍,「現在,有黑衣人強闖治安官大樓,毆打我一個多小時了。我必須使用召喚術,才能自保。」
「可是,我是來做演講的,」偽聖女拍了拍手裡的稿子,「你不是說,讓我響yìng zhào喚,要演講的嗎?」
「我……有說過嗎?」凱文似乎有些尷尬。
偽聖女轉頭多看了凱文一眼「難道你要我和他打架?」
「不行嗎?你們不都是聖階嗎?我還可以把值班劍借給你。」凱文遞上值班劍,雖然劍柄上都是污穢。
偽聖女沒有去接,只是搖頭「我已經被關了多少年了?而且就是一個弄理論的,怎麼可能在十步之內打贏刺客!還有……你不洗洗嗎?」
賽因急忙阻止「不能洗。」
「洗!」凱文怒吼,轉頭朝人群喊,「來兩個水系法師,沖刷我!」
「是!」幾個水系法師出手,凱文被狠狠沖刷一遍,仿佛顏色退去,煥然一新。地上流淌的水被引到門外,最終留到下水道里。
「啊!」凱文深呼吸一口,「我真是……」
砰!凱文又被踹到在地,刺客會長又一次瘋狂毆打凱文。這次中間還夾雜的噗嗤噗嗤的水聲,凱文還是一樣的狼狽。邊上,偽聖女也沒有阻攔,就抱著稿子看,她可能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就說,不能洗,」賽因大手一揮,「來人,再去打十捅屎!」
「是!」治安官們一回生二回熟,片刻之後,已經提著桶回來。
賽因再次大喊「停手!否則我們再潑!」
凱文忍不住大吼「你們夠了!」
刺客會長毫無顧忌,繼續打凱文。賽因照舊開始讀秒「三,二,一!」
「停!」關鍵時刻,偽聖女終於是看不下去,一個閃身上前,試圖刺客會長的手腕。刺客會長雖在毆打凱文,但眼觀六路,當即反手出招。
兩條胳膊猛地撞在一起,沒有特效,沒見紫色鬥氣,也沒見光系法術。但肉胳膊相撞爆發出的聲響,卻仿佛是大鐵錘猛砸牆壁一般劇烈,這兩人各自後退一步,看似竟然不分勝負。圍觀眾人都是相顧駭然。
「所有人出去,不要圍觀了。」賽因急忙放下一桶屎,招呼大家撤離,一邊拉起凱文,也往外走。
「等等,把這稿子給我拿一下,」偽聖女把手裡的稿子遞了過去,隨即警告,「別弄髒了,不然把你腦袋擰下來。」
賽因連連點頭,接過稿子放在胸口,拉著凱文出去。留下的只有刺客會長,偽聖女,還有尚在籠子裡的昆娜,不過她被禁言著,基本無視她。
「真要切磋?這裡不太合適吧?」刺客會長淡淡開口。
「唉!你一個聖階強者盯著一個渣狂打,你也不怕丟人。」偽聖女搖搖頭。
「他不一樣,」刺客會長回答,「他需要毒打,才能認清自己。」
「我看你只是氣不順吧?」偽聖女笑了笑,「要不我們兩個試試?」
「聖階對決,這裡不合適吧?」。
「又不是玩真的。」偽聖女回答。
刺客會長想了想,還是點點頭「那行,說起來你是老前輩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