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各國觀察團比賽已經沒有異議,全體派代表參加之外,同時還邀請了一些附近的傭兵團,甚至還有狗頭人的代表。比賽預定於三天之後,目前已經開始四處宣傳,搭建比賽場地等等。
看他們的樣子,即便是這種比賽也打算當成一個生意來賺一筆。場地位於主城和空港的這條路邊上,砍掉一小片林子。這一次眾龍騎士也沒閒著,干起活來自然效率極高。
而場地周圍的幾個好位置也早已經被圈定,有眼光有實力的商人們已經開始搭建自己的臨時店鋪,到時候這裡人流量加大,賣小吃,賣魔法劍等都足以大賺一筆。搖擺者作為一個販賣仿製品的人,這會兒也不會錯過,雖然有布萊德雷劍聖坐鎮,但他還能親自下場抓小販不成?
三天時間的準備其實也很緊,報名之後還要經過檢測,因為需要按實力分組。關於實力檢測,鬥氣直接看顏色,魔法則用水晶球測試,這些都沒有問題。只是紅色鬥氣其實也分四個階段,一階戰士到四階戰士都是紅色鬥氣,別說各國標準不一樣,同國家中地區之間還有差異。
這裡就沒有辦法了,只能統統作為四階戰士處理,如果實在不自信,那自行退出。
都到了這個份上,沒有人會因為這點小事退出,三天時間都在各自準備起來。旅館內開始到處都是「喝,哈」之類的練習聲音。賽因等人也沒閒著,這次比賽除了凱文之外,他們全員參加。
凱文身體已經基本好轉,雖然有點小病,但本來就是借來推脫一下的,不用太在意。心裡更擔心的是狗頭人的戰局,反叛軍兩路出擊,雖然離包圍公主主城,甚至攻擊政府軍都城還遠,但這個勢頭真的不太好。
三天晃眼即過,反叛軍再勝兩場,但慶幸並沒有攻下新的主城,似乎他們也需要稍稍緩緩,鞏固一下實力。這邊,盛大的各國觀察團比賽倒是準時召開。
場地已經搭完,直接是在地上挖的大坑,50乘50米的正方形坑,深約十來米,這就作為比賽場地,坑裡很樸實的全是土,還有不少截斷的樹根冒出來。而挖出來的土就堆在坑外的四周,稍稍平整一下,就變成階梯狀,這算是觀眾席。
再外面一圈則是用木樁圍攏,乍一看還以為是獸族風格的建築。邊上錯落這幾個帳篷,幾輛破車,作為那些有實力的商人店鋪,而在這周圍更是一大堆席地擺攤的攤販。
凱文看得出他們的建築水平其實非常馬虎,實力高強的人破壞力強,但搭建東西也不見得熟練。特別是觀眾席之類的,搭的不好還容易塌,如今索性全都挖坑堆土,想塌也塌不下來。
這場地顯然也是一次性的,雖然簡陋,但至少帝國人卻是下了功夫的。只是還想順帶賺錢,就沒這麼容易了,商人早都擠滿,雖然各個套路滿滿,但可惜狼多肉少,這城裡一共這麼點人,又沒有新鮮血液進來,也就只能互相套路一下了。
清晨,所有參賽人員開始一通前往,狗頭人衛兵已經當前開路,眾人熙熙攘攘,由於路程不遠,眾人均是步行。
凱文等人走在隊伍中間,賽因等人有意無意將他圍在中間,只是片刻,布萊德雷老將軍居然親自湊過來。
「凱文先生今天身體還好吧?」他這一過來,邊上人目光自然全吸引過來。
「好多了。」凱文禮貌回答。
「那需要把你的名字加上嗎?」布萊德雷問,「不參加比賽,終究是一種遺憾吧?」
「不了,」凱文還是回答,「大病初癒,還是不宜劇烈運動。」
「那真是遺憾了,」布萊德雷嘆息,「以我的實力,戰鬥中多少還是可以給你一些指點的。」
凱文也只是笑笑:「以後也許還有機會。」
「還記得上次在樓保勒國的小酒館裡和你見面的場景麼?」布萊德雷聊起往事,「當時酒館裡的吟遊詩人原本在說套路小說,見你過來就強行轉換為愛國教育了。」
凱文點點頭:「我記得那天正好是老將軍在我們的軍團做完演講之後,如果不是我這個投石車長可以隨意外出,也見不到你了。」
「帝國和貴國其實也常有一些軍事交流,我到雷之騎士團演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畢竟不是敵國嘛,」布萊德雷回答,隨即話鋒一轉,「我還記得當時你就已經提出了以鸚鵡構建網絡的想法,沒想到如今已經成真。如今我想想,真有一種錯過一位人才的感覺。」
凱文謙虛兩句:「想法不是我提出來的,我也只是看書多了而已。」
「我還記得當時你身邊還有一隻烏鴉?」布萊德雷記性真的很好。當時凱文多次用烏鴉在酒館表演,烏鴉的表現已經引起了注意,凱文那會兒也是為了轉移話題,才故意提到鸚鵡網絡的問題。
只是如今凱文索性不再迴避:「其實這隻烏鴉是實驗室里逃出來的。」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下,賽因等人的步子都出現短暫停頓,如今他們也能聽懂帝國語了。布萊德雷也微微訝異,但想了想之後,開始換樓保勒國語交流:「關於這件事,可能我知道的比你還多一些。」
「哦?」凱文微微好奇。
「不過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布萊德雷嘆息兩句,「其實很多所謂的機密,在上層之間早已經心知肚明,也就一些基層人員還蒙在鼓裡。基層人員打生打死,但結果卻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覺得十分遺憾麼?」
大使已經在邊上皺眉,凱文卻只是笑:「遺憾,當然遺憾。但能怎麼樣呢?」
布萊德雷笑了笑:「我這個人喜歡四處郊遊,有一天路過一個丘陵地帶,裡面有一個小山洞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清楚的記得那裡似乎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洞壁上還有一行字。」
凱文沉默,良久只是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布萊德雷觀察凱文臉色,「是國內高層已經向你透露了?還是你自己看出來的?感覺高層應該不會說才對。」
凱文沉默良久,臉上掠過一絲傷感:「那件事情對我來說的確是一大憾事,畢竟我是弱者,有時候就會成為一些犧牲品。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可能和史密達國人差不多。只是史密達國人的死對我沒什麼感覺,而格雷,我卻會記住一輩子。」
「你不打算做點什麼麼?」布萊德雷問。
凱文卻搖搖頭:「每個時期有每個時期該做的任務,有主要也有次要。每個時期也有每個時期的敵人,既要分清敵人和朋友,也要分清是什麼時期的敵人。你說呢?」
布萊德雷微微點頭:「那凱文現階段的敵人是誰?」
凱文笑:「現階段一片和平,哪裡有敵人?」
兩人相視一笑,氛圍融洽,倒是邊上的人聽的冷汗直冒,仿佛是經過了一場戰鬥。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比賽場地。狗頭人衛兵衝進擺攤攤販之中,生生掃出一條路來。眾人魚貫而入,兩遍吆喝聲此起彼伏,但基本無人理會,甚至已經有開設賭局的,號稱賠率多少多少。但在這裡住久了的人都知道,這些不過是套路。遠處似乎還有幾個攤販為了攤位打架的,但無人理會,誰知道這會不會也是套路?
走進這個簡陋的場地,各自尋位子落座,位子不過是一塊木板,當然算不上多舒服。環視四周,這裡的人數加上狗頭人才不過幾千個,論比賽規模已經算是很小了。
這個位子安排倒是沒什麼講究,因為座位遠遠多過人數。合得來的就坐一起,喜歡清靜的也有大把的清靜角落。這會兒要和帝國人擠一起的人足有一大把,不論是范米爾還是布萊德雷,身邊坐的都是帝國盟友,凱文等人倒是找了一個較遠的位置。
眼看人來的差不多,范米爾縱身跳入場中,用風系擴音器進行一段開場白。不外乎感謝捧場,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之類的廢話。
凱文倒是周圍觀察了一圈,數了一下帝國人數,所有人都到場。也就是如果此時狗頭人公主發動什麼戰亂,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時機。但是僅這個時機,能讓他們有多大的轉折呢?
場上,抽籤已經完成,第一對選手已經上場。但眾人一看,卻都不認識。大概只是某個傭兵團的人,帝國方面也為了防止比賽人數太少,而找了一些湊數的。
兩個選手手持木刀木盾,范米爾作為中間裁判宣布開始。但他們兩個的戰鬥,著實讓人提不起精神,大概只有他們本人的傭兵團興奮一些,其他人早已經議論紛紛。
其實沒有多少人對低端戰鬥感興趣,戰士之間的戰鬥還不像法術那麼酷炫,這裡又是戰亂地帶,平時低端戰鬥滿大街都是。這會兒還拿著木刀木劍,連血都不會濺起,自然很難讓人提起興趣,這要不是早上,估計很多人都要打哈欠。
賽因等人自然也對無聊的戰鬥提不起興趣,他們反而都在思考剛剛凱文和布萊德雷的對話。大使已經湊過來:「他剛剛說的事情是……」
「你應該知道,雷之騎士團經歷過一次大敗,」凱文回答,「在剿滅山賊的過程中,損失極大。而且團長的大兒子,也就是賽因的哥哥也死在那裡。這事情我本來不想提,但沒想到他主動提起來。」
大使微微點頭:「我一直在國外,這些事情真的了解不多。」
凱文搖搖頭:「當時的確有幕後黑手,但我相信不會是他本人。否則我沒有能力用投石車砸傷他,更沒有可能活到現在。」
「即便不是本人,如今他似乎已經承認,多半也是他指示的。」大使推測。
邊上賽因臉色掠過一絲尷尬,轉頭望向遠方。凱文只是擺擺手:「我們目前的主要問題不是這個,他之所以提出這個,就是想讓我轉移注意力。不去理會才是最好的。」
說話間,坑內的比賽已經有了結果,一方把另一方的木劍折斷,范米爾當即介入,宣布一方獲勝。
「第二局,根據抽籤結果,請基佬國的麥基,對戰樓保勒國賽因。」范米爾一聲吼,然後自己鼓掌。
賽因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神色緊張。那邊麥基倒是一臉愉悅,還用帽子朝觀眾席甩了一下。
「加油。」凱文等人一起開口,凱文也多加了一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意思很明顯,讓賽因別太認真了,不過是一個遊戲而已。
不過看賽因的表情,似乎他並不打算當做遊戲。麥基愚弄過他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他平時也不再提及,但只要有機會,還是會有點想法的。
兩人同時跳入坑中,范米爾朝兩人笑笑,手往邊上一伸:「請兩位選擇合適的武器。」
周圍都是木刀木槍木盾等基本武器,麥基很隨意的提了一把木劍就過來了,賽因倒是格外的認真。每一把武器都摸過去,試過去,甚至還用手指彈彈,仿佛在聽有沒有暗傷。
「額……時間有限,請快一點。」范米爾忍不住催促。
賽因點點頭,這才終於挑好了一把木槍,站到裁判身邊。范米爾朝他小聲說了一句:「其實你打不過他的。」
賽因一驚,馬上臉上全是不服,但他沒說什麼。
「都準備好了嗎?預備,開打!」范米爾飛身後退,給兩人留出空間。
賽因當即挺槍衝鋒,身上爆發紅色鬥氣的同時,身邊一個白色的傳送陣憑空浮現,陣中一陣馬蹄聲起,居然在衝鋒的瞬間還召喚了一匹駿馬。
凱文眼見這招,還是非常感慨的,當初在新兵對決鬥之時他對凱文用過。賽因身上有類似魔法紋身之類的東西,以前他精神力不濟,召喚費時費力,如今終於算是純熟了。
衝鋒變成助跑,兩步過後已經翻身上馬,木槍直指麥基。就這衝擊力,就算沒有槍,也能把人撞個半死。
觀眾席瞬間產生一陣驚呼,凱文不由站了起來,一瞬間感覺賽因過頭了,真傷了對手也不合適。但轉念這裡強者如雲,范米爾等人都不動,根本不用自己擔心什麼。
麥基眼見槍到眼前,一瞬間居然也是白色傳送陣泛起。陣內一聲怒吼,震朔全場,僅僅短短一瞬,白色傳送陣已經消失,然而賽因已經跌下馬來。
「獅鷲?」場內不少人都看到了,剛剛身處麥基身前的傳送陣中,有一個虛影。但由於只是轉瞬消失,看不真切。
然而作為基佬國的外派觀察團成員,擁有某些家族的印記也是完全正常的。也許要真的召喚它,需要極高的實力,恐怕以麥基的能力也只能召喚一瞬而已。但有時候一瞬,已經足夠了。
賽因戰馬受驚,自己也不慎跌下馬來。為了化解前沖的力道,不得不往前就地翻滾,結果這一滾直接滾到麥基腳下。
麥基幾乎是本能般的反應,直接往賽因身上一騎,用劍卡住他的脖子:「我贏了!」
范米爾小跑過來:「恩,麥基勝!」一時間帝國那邊迎來了一陣掌聲。
賽因:「……」
范米爾小聲笑:「就說你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