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悲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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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中,鬼儺戲是遠古人類為了消除災難、危難而研究出的一種巫術活動,流傳在湘西梅山地區。

  實際上,鬼儺戲並不是一個戲班子在唱,而是只能有一個人。

  聽鬼儺戲的人也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鬼儺戲不在繁華的地方唱,只在深山老林里,簡單地搭建一個草台子,鬼戲子就上去唱,這一唱就能從他天黑唱到天亮,方圓百里的孤魂野鬼,全都會被他的戲腔吸引而去,乖乖地坐在台下聽鬼戲子唱戲。

  一方戲罷,鬼戲子會向孤魂野鬼們索要好處,孤魂野鬼們可以用生前財物、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後人的福祿壽當做賞錢,送給鬼戲子。

  鬼戲子高興了,再唱一首,然後送這些孤魂野鬼去極樂世界。

  要是沒討到好處,鬼戲子生氣了,就唱一曲《扛梅山》,那些孤魂野鬼聽了一個個心驚膽戰,一曲唱罷甚至能叫它們魂飛魄散!

  所以,鬼戲子既是黃泉的擺渡人,也是黃泉的攔路強盜,他們的名聲,毀譽參半。

  由於鬼儺戲的特殊性,導致每一個鬼戲子的命運也是無比的悲慘,甚至要比閻守一這樣的魯班傳人還要悽慘。

  他們出生便是天生殘疾,小時候會連受重病,幾次險象環生,等到稍微長大一些,鬼戲子師父就會找上門,花一點小錢,或者乾脆出手搶奪,把看中的「弟子」給搶走。

  大多數情況下,丟了孩子的父母都不會去尋找,他們只會覺得鬆一口氣,甚至寧願不要錢都要把這喪門星孩子給送走。

  而被鬼戲子師父帶走的孩子,先要割掉他們的臉面,這樣可以方便佩戴唱鬼儺戲的面具,而後還要破壞他們的聲帶,把弟子的聲音變得無比難聽尖銳,之後便讓弟子每天對著枯井練鬼儺戲那種詭異的唱腔。

  普通人若是聽到了,只會覺得難聽噁心,聽久了甚至會覺得心慌想吐。

  但偏偏鬼就喜歡聽這種戲腔。

  什麼時候能練到那些躲在枯井底下的蛇蟲鼠蟻都忍受不了,逃出洞穴的時候,這就算是成了第一步。

  緊接著,鬼戲子師父會帶著徒弟去一些荒墳或者亂葬崗,給他們「開小灶」,用那裡的孤魂野鬼練練膽、開開腔。

  有時候那些孤魂野鬼聽得不開心了,張牙舞爪要吃掉弟子,鬼戲子師父也不攔著。

  因為鬼儺戲很看重天賦,如果天賦不夠,被鬼吃了也要認命。

  這一來二去,鬼儺戲就十分難以傳承,他們這一教派甚至比魯班教還要更早銷聲匿跡。

  如此嚴苛的傳承條件,即便不經歷戰亂和科技進步,也會被歷史淘汰。

  閻守一也是在小時候,聽爺爺簡單地提過一次鬼儺戲,即便他跟著爺爺行走江湖多年,也從未真的見到過鬼儺戲。

  沒想到那新玄山派的老大,竟然是一名鬼儺戲的傳人。

  李根苗……

  這名字聽著就是個賤名,也配他悲慘的前半生。

  「李根苗……為何要殺您?」閻守一問。

  老天師閉著眼睛,淡淡地說道:「興許是因為我以前沒幫他。」

  「這麼說您也不知道為什麼?」閻守一急道,「如果那密信沒騙人的話,搞不好此刻新玄山派的人已經潛入龍虎山了,您應該儘快做好準備,應對這些瘋子才是。」

  「知道了。」老天師點點頭。

  見老天師反應如此淡然,閻守一還以為是他眼界太高,根本看不上李根苗這幫烏合之眾。

  但能說的話,閻守一都已經說了,老天師不放在心上,他也沒有辦法。

  於是閻守一皺著眉頭,猶豫了一陣,最終抱拳說道:「老天師,我已經仁至義盡,若是真有新玄山派的傢伙殺進來,到時候我與我的朋友們,也會儘量在龍虎山留到最後,也請您自己多保重。」

  說到底,閻守一和老天師非親非故,甚至老天師還一手創建了反閻仇聯盟聊天群,閻守一能做到這些,的確是仁至義盡了。

  老天師睜開眼,笑道:「你好好爭奪天師之位,即便我死了又何妨?」

  「我……」閻守一不解道,「您為何如此看重我?」

  「不是看重你,是看中龍虎山。」老天師說著,還不經意地看了余鹿鳴一眼。

  余鹿鳴總算有一點表情了,他的眉頭皺得很緊。

  閻守一嘆了口氣,抱拳告退,走出了天師殿。

  余鹿鳴遲疑了一下,上前關上門,然後對老天師說道:「您該有所防範。」

  「龍虎山這麼多人呢,不會有事的。」老天師不在意道。

  ……

  閻守一憂心忡忡地走出天師殿,看到守在外頭的張嗣水。

  張嗣水好奇閻守一與老天師說了些什麼,但又放不下身段開口問,只是站在閻守一離開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閻守一主動開口打招呼。

  誰承想,心事重重的閻守一,壓根沒興趣和張嗣水多說半句話,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寧願繞路也不往張嗣水的方向走……

  張嗣水頓時繃不住了:「閻守一!你可知禮數?」

  「山野村夫,不知禮數。」

  閻守一頭也不回的回答,直接讓張嗣水噎住了。

  是您整天罵我是野人的,野人不懂禮數不是很正常?

  張嗣水吃了啞巴虧,也沒辦法再刁難閻守一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傢伙離開。

  最後,他無奈地嘀咕道:「就這麼一個破小子,哪點值得我那寶貝徒兒喜歡了?!孽緣,真是孽緣啊!!!」

  ……

  一夜無事。

  第二天辰時,眾人再次匯聚在萬法宗壇。

  羅天大醮一共三天期限,第一天進行了海選,這第二天便要加快速度,直接從三十二強中選出前二名,讓他們休息一晚,養精蓄銳以後,在第三天進行最后角逐。

  所以,今天要打的架,有很多。

  從三十二進十六,十六進八,八進四,四進二,足足要打四輪,一共三十場!

  為了迎接這高強度的比試,各門各派也都準備好了各種丹藥給參賽弟子服用,儘量讓他們不至於因為受傷原因而無法再前進一步。

  為此,老金也做了準備,他給閻守一的東王葫蘆里塞滿了丹藥,隨時可以拿出來給大家服用。

  倒是唯獨閻守一不需要這些,因為他是天煞屍傀。

  「林紫彤還沒到嗎?」

  大家才站定,羅凝就問閻守一。

  閻守一嘆了口氣:「我昨天與她打過電話了,最近是雨季,前來龍虎山的路上出現了塌方,埋了不少人,她留在那兒救人,耽擱了一點時間…不過,最遲下午也會趕到了。」

  羅凝笑道:「總算不用我監視你了。」

  「我還需要監視嗎?!」閻守一怒道,「我與你說話的次數都比與趙亦瑤說話的次數多。」

  閻守一正要為自己的名聲正名,那熟悉的銅鑼聲再次響起,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龍虎山二長老再次站出來,對大家宣布道:

  「今日進行四輪比試,將從三十二人當中選出最終兩人,請各位做好準備,前來抽籤!」

  還是熟悉的抽籤方式,閻守一拿到的是虎丙。

  他環顧了四周,乍一眼並沒有看到另一個虎丙在哪裡。

  卻在這時,龍飛城哀嚎一聲。

  「完了,芭比Q了,這還比個啥呀!!」

  眾人湊近一看,只見龍飛城手裡拿著的正是鼠甲號碼牌,證明他要第一個上場。

  第一個上場倒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另一個鼠甲號碼牌,在武當山大師兄趙騁象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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