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閻守一寫的?」
雁南飛臉色古怪地說道:「看來閻守一沒什麼文化,就兩句話還有一個錯別字,這個林fan是誰?第二個字是拼音??」
閻守一嘆了口氣。
為了抓住這個賒刀人,自己也算是拼了,以後江湖上的人都要知道,閻守一是個沒文化的採花賊了。
他當然知道,賒刀人想要的人是林樊。
說白了,這件事的恩恩怨怨,最根本還是因為林樊沒有兌現當年的承諾,不管是他還是凌小小,都只是被牽連進來的人而已。
常山問道:「你們知道林fan是誰嗎?」
「這件事,我們來解決,」閻守一嘆了口氣,說道,「林樊是閻守一的仇家,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雁南飛擔心道:「可凌師妹的安全……」
「放心吧,他的目標不是凌師妹,應該暫時不會傷害她。」
閻守一想了想,又說道:「你們且在酒店裡休息,養精蓄銳,明晚我帶著林樊過來找你們,一同去上杭碼頭接人,屆時大家再一起想辦法,合力抓住閻守一。」
「也只能這樣了。」雁南飛無奈地說道。
告別雁南飛與常山,林紫彤特意提醒酒店經理,凌小小失蹤的事情不要宣揚也不要報警。
酒店經理當然希望是這個結果,否則壞名聲的可是他們的酒店。
走出酒店,閻守一皺著眉頭,林紫彤看出他的心事,直說道:
「不用在意林樊,他雖然是我叔叔,但我對他沒有感情,要是用他能換回凌小小,我絕對不反對。」
閻守一哭笑不得:「你爸能答應嗎?」
「他不答應也得答應,誰讓林樊闖禍,他現在也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林紫彤倒是鐵了心。
於是,把林樊帶過來就成了林紫彤的任務。
三人正打算先回西湖別墅,遠遠地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他們的面前。
是薛凱。
「我跟丟了。」薛凱走近後說道。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爽,似乎對自己這次失手很不滿意。
「不用太自責,那兩人都不是什麼菜鳥,」閻守一安慰了一句,後問道,「說說看,他們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最後又是怎麼跟丟的?」
薛凱沉聲說道:「他們與你們分開以後,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兩個人只開了一間房,我看到伊合歡進門就抱住了深田一郎,他們倆……」
「咳咳,那種細節就不要說了,」閻守一提醒道,「跳過這一段。」
「他們倆風雨之後,深田一郎帶著她到附近的商場逛街,買了不少奢侈品,全都是深田一郎付的錢。」
龍飛城笑話道:「原來這深田一郎才是真正的舔狗!」
薛凱沒接茬兒,繼續說道:「後來兩人分別走進了廁所,再就沒出來過,我進去檢查,也沒見到他們的身影了。」
「這麼說,他們發現你了?」閻守一皺著眉頭問。
「多半是。」薛凱不甘心地點點頭。
閻守一摸著下巴,思考著什麼。
突然,林紫彤手腕上的招魂鈴,猛然響起,隨後纏繞在招魂鈴上的蜀靈蛇,竟然活了過來,瞬間彈了出去,如同一柄銀色的飛針!
蜀靈蛇消失的方向,乃是路邊的一條小巷,大家連忙追進巷子裡,只見一條黃鼠狼竟被死死地釘在牆上!
蜀靈蛇刺穿了黃鼠狼的身體,但黃鼠狼還在不停地掙扎。
「黃鼠狼?」龍飛城驚訝道,「這玩意兒在榕城可不常見啊。」
「重點是,蜀靈蛇不會無緣無故地攻擊。」林紫彤提醒道。
黃鼠狼很快就斷氣了,連魂魄都散了。
閻守一將它的屍體提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寒著臉說道:
「有意思,咱們派人跟蹤他們,他們也派了一隻黃鼠狼跟蹤我們。」
「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我們?」龍飛城不解。
林紫彤打趣地說道:「沒準是伊合歡看上了你們中的誰。」
龍飛城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
這貨明顯是自我感覺良好,認為伊合歡打主意的人是他。
閻守一倒是懶得和龍飛城爭這個莫名其妙的成就,他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伊合歡和深田一郎的城府很深,看面相便是狡猾奸詐之人,和雁南飛他們這種一身正氣的二愣子完全不一樣。
薛凱冷聲說道:「要不要我潛入他們的房間,將他們解決了?」
「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他們的實力也不弱,你一個人去未必討得到好處。」
閻守一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將賒刀人抓到手,給鄒瞎子交差以後,再考慮如何對付伊合歡他們的事情。
於是,薛凱回去伊合歡他們的酒店,繼續等著二人出現。
……
一晃又到了夜裡,閻守一洗過澡後,回房看見林紫彤正對著鄒瞎子給的琴譜,生澀地練著琴。
對比鄒瞎子那悠揚的琴聲,林紫彤的琴聲著實有點兒擾民了。
不過閻守一不敢說出來,反而還鼓勵道:「臭丫頭,才練琴第一天就有這種水平了,不錯不錯!」
林紫彤背對著閻守一,閻守一卻好像看到她在白眼自己:
「不用故意說好聽的,我自己有耳朵。」
閻守一尬笑兩聲:「我這不是怕你氣餒嘛。」
「這是鄒叔叔和他妻子留下的東西,我也感興趣,所以不會放棄的,」林紫彤邊彈邊說道,「而且我能感覺得到,只要再練幾天,彈一首完整的曲子應該沒問題。」
話音才落,二人就聽到龍飛城在樓下喊:「閻哥,嫂子,你們房間出什麼問題了,我怎麼聽到有人在鋸木頭啊?」
二人沉默了一陣,閻守一打開門衝著外頭喊:「滾犢子,趕緊睡覺去,哪那麼多話!」
龍飛城一臉懵逼,自己怎麼就招惹到閻哥了?
閻守一關上房門,尷尬地說道:「小龍一點音樂鑑賞能力都沒有。」
林紫彤這下也沒心情接著練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古琴和琴譜收好,然後起身,看到桌上有一杯水,便拿起來一飲而盡。
閻守一提醒道:「那是涼水,我給你換杯熱的吧。」
「沒事兒,正好降降火。」
林紫彤一飲而盡,哈了一口氣,隨後懶洋洋地趴在床上。
閻守一也趴在她的身邊,小聲問:「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是因為下午和林樊沒談攏嗎?」
「林樊現在無權無勢,他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林紫彤說道,「我煩是因為……想到鄒叔叔快要死了,心裡難受。」
閻守一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說道:「我也難受,小時候鄒叔叔彈琴給我聽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那時候我覺得他對我比我爸對我還好,現在才知道,他多半是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我。」
「這麼多年過去了,鄒叔叔的孩子會不會被賒刀人給賣了?」林紫彤擔心道。
「至少我們抓住了賒刀人,也算是邁出第一步,有了線索就算是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把鄒叔叔的孩子找回來的。」
「說起來,鄒叔叔的孩子應該和咱們差不多大了。」
「這倒是,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兒。」
林紫彤翻過身,將腦袋枕在閻守一的胸膛,她說道:
「孩子沒有父母,肯定過得很苦很孤獨,所以你的命劫,一定要扛過去,我不想讓孩子沒有父親。」
閻守一一愣,忍不住捏了捏林紫彤的臉蛋:「你說什麼呢?怎麼現在就提孩子的事情,咱們後來不是說好了嗎,等安定下來以後再要孩子。」
「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嘛。」林紫彤噘著嘴說道。
閻守一稍微認真了一點:「你最近和憐荷有交流嗎?」
林紫彤搖了搖頭:「她好像還是很虛弱,只有在關鍵時候才會出現,事後又消失了。」
「我也一樣,」閻守一道,「就算我用醉夢香,都無法再見到慶姜將軍了。」
二人說著,又拿出從李晴兒那兒得到的守心玉研究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什麼發現,只能無奈作罷,關燈睡覺。
只是,閻守一很快就入睡了,林紫彤卻是翻來覆去睜著眼睛,始終睡不著。
後半夜,她悄悄起身,去到廁所,搗鼓了一陣後,最終頹廢地走了出來。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知所措:「你來得太早了……太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