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鄒瞎子,閻守一回到西湖別墅,這一晚他著實沒睡好。閱讀
雖然有老金的照顧,鄒瞎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閻守一心裡還是提前感受到了生死離別的不舍。
更讓閻守一在意的是,鄒瞎子懇求他不要將此事告訴他父親,似乎閻仇正在忙著某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鄒瞎子快要死了,都不願意打擾到閻仇。
閻守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最終他還是沒有履行承諾,默默地起床給閻仇打了一通電話。
可惜的是,這通電話並沒有接通,那冰冷的聲音提醒閻守一,閻仇暫時不在服務區。
沒有辦法,閻守一隻能編輯了一條簡訊,將鄒瞎子的情況告訴閻仇,希望閻仇能儘快回復。
第二天一早,沒怎麼休息的閻守一不顯疲憊,他戴上面具和林紫彤龍飛城二人來到酒店,約定和雁南飛等人碰面,再一起去接新來的兩個傢伙。
等他們到酒店的時候,雁南飛和常山也已經起床了,但卻唯獨不見凌小小出房間。
林紫彤站在房門外喊了幾聲,房間裡也依舊沒有動靜。
「凌師妹不會出事了吧?」林紫彤擔心道。
雁南飛無奈道:「凌師妹一睡著,就算是地震也震不醒,估摸著她還沒睡醒,不如這樣,我們先去接人,吃午飯時再喊她。」
「也行。」閻守一沒有多想,眾人結伴出了酒店,到約定的地點接人。
昨天閻守一已經通過龍飛城大致了解了一番。
「反閻仇聯盟」這個聊天群里的成員,並不全是互相認識的,經常冒泡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
這次來榕城抓捕閻守一的,共有兩伙人,分別是雁南飛、常山、凌小小,還有今天到來的兩人。
至於這兩人是什麼身份,雁南飛他們並不知曉,龍飛城雖然有他們的微信好友,卻一直沒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總的來說,今天到來的這兩位,十分神秘,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深淺。
雙方約定在火車站前的廣場見面。
火車站前的廣場人來人往,閻守一他們坐在花圃旁,觀察著來來去去的行人,好奇來者究竟是什麼模樣。
突然,龍飛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臉色微變,不動聲色地把手伸進口袋裡,掛斷了電話。
雁南飛詫異道:「龍兄,為何不接電話?」
「應該是騷擾電話,」龍飛城乾笑道,「還有,別喊我龍兄,聽著怪怪的,喊我小龍就好。」
說話間,一男一女突然出現在龍飛城的身後。
「哦哈喲褲子以馬斯。」
龍飛城轉過頭,疑惑地打量著那個男人,隨後笑道:「喲,沒想到咱們還遇到一個小日……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霓虹友人,你是不是不會說中文?」
那男人看著龍飛城,笑而不語。
龍飛城指著那霓虹人,道:「你滴,霓虹人的幹活?你滴,不會說中文的幹活?」
閻守一他們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多搭理,這裡是火車站,外國人也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存在。
男人不回答,龍飛城樂壞了:「小鬼子,當年欺負咱們華夏人,現在還好意思來咱這旅遊啊?身邊還帶著一個花姑娘,難道是日本花姑娘?」
誰知那女人不屑地說道:「我是華夏人。」
龍飛城頓時尷尬了:「你……你是華夏人,怎麼不給這霓虹人翻譯,拿我尋開心呢?」
「因為我會說中文。」男人突然開口。
龍飛城雙眼一瞪,更生氣了:「會說中文剛才還說什麼鳥語,你們倆真是拿我尋開心?」
「因為我們是來找你的。」女人滿臉的嫌棄。
「納尼?」
「你是升仙觀的誰?」女人問。
龍飛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其他人也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這兩人,該不會就是大家今天要來接的人吧?
男人拿著手機搖了搖,說道:「我叫深田一郎,我的父親是華夏人,母親是霓虹人,我從小生活在霓虹,最近才剛剛回國,受父親之命,前來與諸君見面。」
龍飛城愣了愣,隨後將閻守一拉到一旁。
閻守一疑惑道:「怎麼還有個霓虹人?」
「我也不知道啊!」龍飛城無語道,「難怪我和他聊天的時候,這貨的語法很奇怪,還總喜歡說一大串廢話。」
「這麼說咱們要等的人確實是他們了?」
「應該是……」
閻守一捂著腦袋:「我老爸當年到底幹了啥,居然還招惹到國外去了。」
龍飛城笑著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咱爸還是位抗日英雄。」
「閉嘴吧你。」
閻守一推了龍飛城一下,讓他把這沒正經的模樣收一收。
龍飛城嬉皮笑臉地轉過頭,對深田一郎問道:「你滴,和深田詠美是什麼關係?」
深田一郎明顯臉色一僵,露出一絲不悅。
閻守一和雁南飛都白了龍飛城一眼,旋即發現對方的小動作,又都心領神會地笑了。
唯有林紫彤和常山,不知道這位深田詠美是何方神聖。
只見深田一郎臭著臉說道:「深田是我母親的姓氏,我父親姓趙。」
「所以你的中文名字是……趙一郎?」
「趙深田。」
「……」
雁南飛咧著嘴說道:「大家都是閻仇的仇人,就別在意那些細節了…還未請教這位小姐是……」
「悟真派,伊合歡。」女子簡單地介紹後,居然對著雁南飛拋了個媚眼。
雁南飛聽後,面色一變,忍不住後退兩步。
「雁師兄這是怎麼了?」龍飛城不解道。
雁南飛直接指著伊合歡罵道:「她是妖道中人,我不能與她為伍!」
妖道?
什麼妖道?
龍飛城稍稍激動了一下,難不成這個伊合歡是個狐妖?
伊合歡長得,其實遠不如林紫彤好看,甚至都不如凌小小,但她身上天生有著一股媚勁兒,會讓男人心裡產生衝動,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今日雖然天冷,伊合歡穿的也不少,但卻在一些部位故意露出了一些,例如黑絲末端的大腿,胸前敞開的領口。
「悟真派,最早始於隋唐,盛於宋元,開山之祖是紫陽真人張伯端,後來也和全真道創始人王重陽扯上關係,他們以《周易參同契》一書為根本,奉張伯端《悟真篇》為聖書,主張『陰陽悟真』,也就是——雙修。」
「雙修?是我想的那種雙修嗎?」龍飛城咽了口唾沫。
「就是你想的那種。」雁南飛肯定道。
一時間林紫彤看伊合歡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常山突然念了起來:
「陽里陰精質不剛,獨修此物轉贏區。勞形按引皆非道,服氣冶霞總是狂。陽里陰精,己之真精是也。精能生羔,羔能生神。榮衛一身,莫大於此。油枯燈滅,髓竭人亡。此言精氣實一身之根本也。」
伊合歡笑了:「沒想到小師傅對我們悟真派如此了解,甚至知道《悟真篇》的內容,難道小師傅對雙修感興趣?」
常山老實地低下頭:「阿彌陀佛。」
「哼,矯情~」伊合歡嗔怪道,「你們出家人最裝了。」
龍飛城問道:「雙修是妖道嗎?」
「當然是了!」雁南飛激動道,「雙修名義上是雙修,實際上卻是一人修煉,一人成了藥鼎,以犧牲別人為代價,成就自我!什麼『孤陰不自產,寡陽不自成』,都是放屁!他們還以什麼百日築基為噱頭,忽悠普通人去修煉,實際上卻是那些悟真派的核心成員得了好處,那些不知真假的普通人,平白損失了幾十年陽壽而不自知……」
龍飛城腦袋一縮:「這、這麼說來,悟真派的確是…」
關於雁南飛對悟真派的看法,閻守一是同意的,民間教派雖然修煉的也是短法,但卻自己承擔天譴,而不是像悟真派那樣,為了短期得到實力,犧牲別人。
深田一郎忽然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伊合歡,怒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吸我了?!」
伊合歡的動作看起來柔弱無骨,卻沒有被深田一郎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推倒。
她依靠著一旁的樹幹,聲音軟糯地說道:「我也讓你舒服了,咱們各取所需,難道不好嗎?」
深田一郎氣得直罵八嘎呀路,連彈舌都出來了,但伊合歡聽不懂,也滿臉不在乎。
雁南飛冷聲說道:
「即便是有共同的敵人,我也絕對不會和伊合歡這種妖道同行!常山,你呢?」
常山雙手合十:「我跟著雁師兄。」
閻守一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要是不把伊合歡、深田一郎拉進隊伍里,之後恐怕會有不少麻煩。
但這雙方人的確合不來,而且伊合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不等閻守一發話,那伊合歡竟然笑著說:「我也不屑與你們這些弱者為伍,只是殺一個閻守一而已,我還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那可正好!」雁南飛擺著臭臉說道,「咱們就此分道揚鑣,看誰先抓到閻守一!」
伊合歡不屑一笑,似乎連跟雁南飛比的興趣都沒有。
「無念道友,你如何抉擇?」雁南飛問閻守一。
閻守一沒多糾結,選擇跟雁南飛他們一塊兒,好歹雁南飛他們都是正派人士,伊合歡太過危險。
於是他對伊合歡抱拳道:「不好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就此別過。」
「去吧。」伊合歡完全沒放在心上,自顧自地點起了一根香菸。
「我們走。」
閻守一帶著眾人離開,伊合歡則是目送他們。
等到閻守一他們走出幾十米,伊合歡看向身邊的深田一郎:「你呢?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深田一郎寒著臉道:「我不能讓你白吸陽壽。」
「那今晚繼續?我在上面。」
「好。」
深田一郎最終還是選擇和伊合歡一道兒。
他回頭看著閻守一等人的背影,隨後拿出了手機,對伊合歡說道:「我已經找到閻守一了。」
伊合歡眯著眼睛:「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