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干老真人從小世界裡面走出,那小世界在快速的散開。
只不過下一秒,干老真人的皮膚裂開,裡面居然還藏著一個人。
這煉虛修士的皮的確不好掌控,陳寧安重新拉上這張皮,可怕的是,干老真人的眼珠子還在活動。
他沒有死,而是被迫成了一個「傀儡」。
這樣的傀儡,足以讓人恐懼,害怕得尖叫起來。
「趕緊殺了。」
這四個字落下,成了岐帝的絕唱。
大岐歷,自這一天起改國號為高,新帝登基,血流成河。
一半的官員被誅連九族,整個史官全部被屠殺,無一倖免。
登基那一年,整個天空都是血紅色的。
百姓們惶恐不已,以為暴君會有苛政,殃及池魚。
這樣的皇帝,是怎麼當上的?最開始,怨聲載道。
但是很快,百姓們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除了殺人之外,還有一個政策,便是每家每戶必須張貼門神。
門神是什麼?
那是一張烙印在門上的紙,據說有了這東西,就不用每天晚上出去巡邏,擔心被邪祟進村子,進城鎮了。
「開什麼玩笑?這一張紙就能保護我們的安全?」
膽大者在人群中叫囂:「我隨手一撕就撕壞了,還抵擋邪祟?」
「我看吶,就是新帝拿來糊弄我們老百姓的手段,真以為我們沒讀書,就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樣的反響很快就到處蔓延了開來,百姓們本以為這樣能夠宣誓自己的抗議,表達對新帝的不滿。
就算要罰,也法不責眾吧?
可高帝,絲毫不講情面,第二天,防守邊疆的軍隊齊齊撤軍,開往大岐……不,大高境內。
武力鎮壓,,誰若是不服,誰就死,不管你是男女老幼,不管你是鄉紳士族,通通都要死!
暴力手段之下,百姓們只好壓抑著,把門神貼在門上。
城門上,更是請來專業的匠人雕刻出巨大的圖案。
新修的金鑾殿內,余高身穿黑金龍紋袍,讓一眾大臣們退朝。
他忽然起身,走向龍椅背後。
「先生,您覺得在下的效率如何?」
「高帝的效率,我生平僅見。」
陳寧安不得不服,這余高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確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個效率,真的很快,大軍暴力鎮壓,只是為了給他把門神貼上。
「本尊不會虧待你。」
陳寧安對他很滿意,他看向桌子上的奏摺:
「你四面邊境撤軍,除了西荒之外,其他三個國度已經發覺不對了。」
這些接壤的國度,實力雖然不如大高,但也不弱,一直以來都是聯合起來,抗衡大高。
如今撤軍,這些小國很快就會發現情況,藉機吞下一些邊境大城也不是不可能。
「能為先生達成目的,就算是損失幾座城又何妨?」
余高倒是看得開,他打定主意要拉攏此人。
若是陳寧安直接打死干老真人還好說,可是他沒有打死。
而是把干老搞得只剩下一張皮,隨後入主其中,干老依舊活著。
生不如死的活著,被支配,行動不能自己。
此時,他面前的就是干老,但裡面的卻是陳寧安。
絕對不能和此人為敵,就算不助力,也得保持友善的關係。
「大高有我的門神,少了一點,本尊會不舒服。」
陳寧安起身,撕開虛空。
這是干老真人在被支配著撕開,一步來到北境。
這裡,是一黑澤的國度,黑澤之上多水軍,此時大高的撤軍,他們也聽到了風聲。
陳寧安來的時候,這裡已經集結了大批大批的船塢,他們覬覦著大高塌實的土地,那是他們的夢想。
陳寧安就站在高空。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干老真人的皮在說話,質問體內的人。
「要殺便殺,何必這麼侮辱人?」
「本尊需要看到一些秘密。」
陳寧安沒說什麼:「如果秘密被我破開,放你一條生路也不無不可。」
「那你現在來這裡要做什麼?」
干老詢問,陳寧安指著下方的水軍道:「淹了他們。」
「你休想!」
干老怒喝:「殺這麼多百姓,其中必然背上大因果,大業力,老道我是不會做的!」
「你都要死了,還擔心因果業力?」
陳寧安嗤笑:「你以為,現在的你還有選擇?」
他躲在皮囊當中,把自己嚴絲合縫的縫起來,所有一切都是干老做的。
他大手一揮,頓時無盡的水域從虛空中凝出,領域施展,煉虛神落。
「轟!」
滔天洪水,徹底把水軍淹垮。
「我不甘吶!」
有水軍胡喊著:「你們修士不要臉,對凡人軍隊出手,你們該死吶!」
「等著把,你們定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不是我做的!」
干老真人惶恐,真的感覺到了大劫來臨,可他體內的陳寧安被保護得很好,藏在神魂當中。
因果業力,真的全被自己給擋住了。
「不!」
他知道自己成了替罪羊,可是陳寧安對此還不以為意。
他去了東境,崩塌大山,再殺三十萬人。
最後去了南邊平原,又殺五十萬人!
一來而去,上百萬人一日之間化為流血漂櫓。
殺得太多了,干老真人整個人異樣的潮紅,渾身上下凝聚可怕的血氣。
他走一步,身軀居然隱隱約約不穩,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業力沾身,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表現得最直白的就是「天要收你」。
對凡人,或許察覺不出來,但是對於修士,這十分的靈敏。
一日之後,陳寧安回到金鑾殿,只對余高說了一句話。
「周邊三國主力已滅,我要看到我的門神貼在四個國度所有門上。」
「哐當!」
余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好像被雷擊中,他不敢置信,卻又沒有多問。
因為干老真人的皮囊上面,,有他都害怕得發紅的業力!
是真的,這得殺多少人啊?
三個月之後,大高境內的軍隊回到邊境,對四周擴張,一舉拿下!
余高,高帝,被尊稱為大皇帝,一統四國,人人誇讚。
那些不好聽的聲音,也消散了。
有人傳言,余高乃是上面下來的神仙,必須要為大家百姓們得福的。
那門神,也很快傳出各種各樣的神奇故事。
「真的,我明明看到那邪祟了,跟著我,只好往家跑,結果你猜怎麼著?那邪祟居然被門上飛出來的神吃了!」
「門神,真是門神啊,這哪裡是毒帝?這分明是神帝啊!」
各種各樣的誇獎,讓余高明白,自己這次完全是運氣好,做對了。
誰能想到,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想去感謝一下幫自己滅了朱家的陳寧安?
十年之後,金鑾殿內,陳寧安感受著龍氣散開,他在干老真人的小世界內,頭頂一朵十二瓣金蓮緩緩綻放。
他腳下,十二瓣銀花也在盛開,眉心的鉛花隱隱約約撕裂皮膚。
三花聚頂!
元神圓滿,成了!
這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一種呼喚,像是磁鐵的磁性終於強到能夠感應周邊的金屬。
三朵神花綻放,陳寧安起身,他終於打算去虛界看看了。
「奠園……」
沉吟著,這一日,一人無聲無息消失,「干老真人」踩著虛空,往冥冥當中的地方而去。
「不可思議,你居然三花聚頂了!」
干老真人言語裡有著震撼,一般人三花聚頂,花朵都不圓滿。
花開十二瓣,已經是人的極限了,許多人開三品就已經能夠成功,六品便是天才,九品,是天才中的天才,堪稱妖孽。
但陳寧安花開十二品,足以讓干老真人震撼得發抖。
「很厲害嗎?」
陳寧安反問他一句,不過是以幾個國度為成長的資糧罷了。
他覺得,花開十二瓣並不困難,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變態嗎?」
干老真人聲音帶怒:「鉛花,銀花,金花,三花,任何一花能夠完全盛開,就足以位列仙班,你說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尤其是他想到之前陳寧安在自己小世界裡一邊被煉化一邊悟道,就更加激起了他的嫉妒心。
也許,知道自己寄人籬下,干老真人的真性情反而露出來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妖孽,老道我不服啊,天道何其不公!」
「轟!」
虛空生雷,修士不敢妄議天道,干老真人及時閉嘴。
「讓雷劈一下又如何?陳寧安冷笑一聲:
「你只知道我的天賦好,不知道我幾世輪轉,不知道我瀕死求生,不知道我在無法的世界裡艱難獨行。」
他有今天這一切,是理所當然,他所吃的苦,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吃得下的。
干老真人的抱怨,反而說明了他的大毅力。
虛界,到了。
這是一片不存在於現實的世界,世界外是漆黑的,但是你心中一想,那些漆黑就變成了一片雪白。
陳寧安踏足這裡,頓時,耳邊就惹惱了。
「浮世草,好不容易找到的,增加煉虛成功率,三萬神幣,有沒有人要?」
「濟世花,佛家高人死後所生之花,近百年來估計就這一朵了,五萬神幣,不砍價。」
「靈壽法器一件,別看這是棺材,實際上威力不俗,有沒有人想試試?」
各種喧鬧的聲音,這裡熱鬧得很。
能來這裡的,都是返虛級別,距離的限制對他們來說幾乎沒有。
「怎麼不走了?」干老真人發現陳寧安腳步在一個攤子面前沒有動。
這攤子,看起來也比較簡單,賣一些類似於青銅器一般都東西。
「都是小法器,難道你看得上?」
干老聲音疑惑,不是他看不起這些東西,對返虛修士來說很重要。
但對於煉虛級別,真的差了太多。
別看陳寧安才剛剛元神圓滿,但他三花都是極品,實力可怕得嚇人。
越階都能殺他,這些東西實在是平常。
「老闆,這個東西怎麼賣?」
陳寧安蹲下身,那是一隻青銅幡。
幡身是青銅棍,上面的幡也是青銅的模樣,但是極為有韌性。
隨著這裡不知何處來的風吹過,青銅幡輕輕搖晃。
「你要買嗎?」
攤主抬頭一看,居然是煉虛大佬。
他聲音頓時變得恭敬起來,仔細介紹道:
「這幡是煉神幡,您不一定瞧得上,這東西只能收一些返虛之下的元神。」
「對敵的時候,搖動煉神幡,能請一些被煉製的魂魄出來幫忙。」
「是沒什麼用。」
陳寧安起身,不打算再買。
他觀看的原因,純粹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法器。
沒什麼用你還看?
那修士嘴巴抽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前輩說什麼都對。
,不過,這倒是啟發了他,如果把自己當做煉神幡,雖然不能再請神出來,卻也能夠更好的增強自己。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這便是一塊他山石。
不知不覺,干老真人發現陳寧安在自己體內,再次開始悟道起來了!
當真如此妖孽不成?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煉神幡?
他不知道,陳寧安是饑渴了太久,這些東西從未見過。
如今,他在積極彌補自己的不足。
這虛界,就是一個好地方。
半日之後,陳寧安醒來,詢問路人如何去奠園。
「你要去奠園?」
路人眉頭皺了皺:「道友,最好帶張請神符去奠園,不然可能會有危險。」
「哦?」
陳寧安皺眉了一下:「怎麼說?」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奠園在一年之前,發生了變故,裡面有些冤魂復甦了。」
對於別人來說,冤魂而已,殺了就是。
但這裡可是虛界,奠園內葬的東西,沒有一個簡單的。
「據說,已經有好幾個修士都死在了裡面,煉虛的也死了兩個。」
「他們死了,還怎麼傳出來消息?」
陳寧安冷笑一聲,問清楚路線之後一步抵達奠園這裡。
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就是「熟悉」。
是的,熟悉,這裡的格局,與紅燭墓園十分相似!
除了他之外,這裡還有不少人也在移動。
他們手裡拿著紅燭,拿著線香,為墓園內的人供奉。
就比如身邊這墓碑,一名返虛修士跪在墓碑前,上面有一行字:
《愛妻劉雲妙之墓。》
紅燭放下,緩緩燃燒。
陳寧安沒有理會,而是順著這裡往前走。
不出意外的話,前面,該有一顆雷擊木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