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強勢打敗了?
干老快速爬起來,但是很快又跌了下去,胸口鼓起一個巨大是肉包。
「鬼修,當真如此利害?」
干老眼皮子顫抖,他伸手入懷中摸出符篆,以金光去焚燒肉包。
大片大片的黑霧冒出,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陳寧安未動,自負的盯著他給自己療傷。
「死!」
然而余高卻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他要趁干老恢復傷勢,最脆弱的時候出手,以絕後患!
「碰!」
然而,陳寧安抬腳平踢,把余高踹開。
「本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
他語氣平淡,一隻又一隻的眼睛從身上長出,仔細觀察干老。
自己金像上有那樣一句話:不要破虛。
返虛階段的那些人,他已經殺了不少,卻沒有發現和其他大岐的人有什麼區別。
於是,他就把目光落在煉虛身上。
干老真人胸口金光不斷的焚燒肉包,最後終於平息,露出完整潔白,又新生的血肉。
「剛才,是老道大意了!」
干老真人深呼吸幾口氣,不服輸道:
「老道從未與鬼修搏鬥,一時不查著了你的道。」
他說的,其實也是有一些實話在其中。
據陳寧安所知,整個大岐鬼修就他一個,而在小虛界那木雕殿老闆也明確說過,鬼修稀少得如同鳳毛麟角。
這老道,自大的與他肉體接觸,以為自己的純陽之功可破鬼神,不曾想直接被他污染。
而肉體……同境界裡,陳寧安還沒有見過誰能跟他比肩肉體。
即便干老真人是煉虛,而他看起來……才是煉神階段。
他的境界定然不是按照正常程序來走的,就說他吃掉的那片神秘空間,就有了讓他與煉虛對抗的資本。
對方所打開的世界,不能限制他,也就造成了干老真人的失敗。
仔細看過對方恢復之後,陳寧安邁步向干老真人走去。
「你若是只有這點實力,恐怕你活不了了。」
陳寧安手臂伸出,用最樸實無華的方式發起襲擊。
可偏偏是這樸實無華的手段,讓干老真人瞬間越過虛空後退。
他面色冷厲:「哼!之前老道我上了當現在可不會了。」
「你這鬼修,錯就錯在自負自大,看著老道我緩過來,現在死的就是你了!」
他的話不假,煉虛修士,本來就是可怕的存在,為何大岐一整個龐大國度,才屈指可數?
岐帝鬆了口氣,他剛才還以為干老都要輸了,現在看來,情況還有逆轉。
他是岐帝,天命之子,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
想到這,岐帝面上重新露出威嚴:「干老,還請速速降服此僚。」
「陛下稍等!」
干老掌心一動,煉虛修士,一動一靜皆有不可思議的偉力,這看似簡單的掌心,實際上打出了一片虛空。
本就被掀開的金鑾殿此時更是牆壁倒塌,四面透風!
余高目光鎖定在了岐帝身上,心中發狠:
「狗帝,受死!」
他悍然出手,返虛氣勢展露無疑。
岐帝只是凡人,每日處理國政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修煉,吃下去的天材地寶也只能讓身體健康罷了。
關鍵時刻,還是他請來返虛修士出手,與余高對拼一擊!
「哐當!」
余高后退一步,但他臉上去卻在笑。
「哈哈,哈哈哈!」
只見他掌心上面,有一顆火熱跳動的心臟,還在冒著熱氣。
幫岐帝擋的修士沒有撐過一個回合,就被掏空了胸腔,他二話不說,一道元神護住心口。
隨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誰攔,誰死!」
余高捏碎心臟,那修士頓時「哇」的大吐一口鮮血,肉身死了。
只有一道元神,借著虛空逃竄。
余高不管,他現在的目的就只有殺了岐帝,岐帝一死,他就是新帝!
然而,虛空卻猛然炸開,一道漆黑的影子遮天蔽日,把那元神纏在手裡。
「啊!放開我!」
元神在那手中快速的變換形態,像是爆炸的肉球,掙扎不得。
虛空,漆黑眼睛睜開,把那元神抓住,往嘴裡一丟。
是陳寧安,他在與煉虛修士的廝殺之餘,還能關注這邊的戰場?
岐帝亡魂大冒,難不成乾乾老真人又敗了不成?
「孽畜,和老道決鬥,還有心思處理其他的東西!」
雲層猛的撕開,就見一尊遮天蔽日的星空落下,把陳寧安籠罩在了其中。
「進了本尊的世界,我看你還如何逃走!」
干老真人哈哈一笑,那片星空縮小,最後落在了他的掌心。
「老道這神通,滋味如何?」
干老真人垂下目光,就要用法力開始慢燉鬼修邪祟。
能夠踏足煉虛的,哪裡會有簡單的貨色?
就如同干老真人一般,他踏足煉虛,足以煉化虛空為己用,本身就是一片領域。
之前陳寧安能夠藉助奇物逃脫,現在不查中招,又該如何逃脫?
「有點意思。」
陳寧安站在星空當中,四周上下左右,全是星辰。
這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但是他不在乎,而是閉上眼睛,任由無處不在的真火煉他。
干老另外一隻手不斷噴吐神光,嘿笑道:「真火煉鬼,假火燒神,你這鬼修千百年來不見一個,可惜如今剛剛出來就要被老道我殺了。」
對此,陳寧安不言,他頭頂金花綻放,一瓣一瓣,並未排斥那些真火。
反而是主動吸納,收入身體當中。
干老一驚:「咦,你這是……想吃了我的真火?」
開什麼玩笑,,他的真火至剛至陽,正氣浩然,正是鬼物的克星,陳寧安妄想吃掉?
「膽大包天,自取滅亡!」
干老加大了法力的輸出:「飛蛾不知火焚身,你最終會被燒得一乾二淨!」
「本尊可不是飛蛾。」
陳寧安在小世界裡抬頭道:「本尊,乃是那不朽真金,你這火,還不夠。」
他的雙眼閉上,有更多的眼睛睜開,滴溜溜的觀察著火焰的一舉一動,煉入血液,骨髓當中。
「你們鬼修,不知疼痛不成?」
干老真人眼皮子抽動,陳寧安這模樣他自己看著都觸目驚心,皮膚,指尖都在碳化了。
被燒得通紅,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那身體裡面因為焚燒冒出大量的水汽,只能用沒有痛覺來解釋這一切。
「我早就練成了不疼之身。」
陳寧安的話語帶著淡然,也帶著一絲落寞。
疼多了,疼夠了,自然就不疼了。
「呵,不疼而已,又不是不死,老道我今天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干老真人竭盡全力,甚至來不及去理會金鑾殿內的鬥爭。
他不敢放鬆警惕,怕一鬆手,陳寧安就跑出來了。
鬼修不能以常理度之,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可煉著煉著,干老真人的臉色變了。
他……在悟道!
他的小世界當中,陳寧安盤膝閉目,渾身烈焰滾滾,生機在快速弱化。
但是他周身道韻卻不斷的瀰漫,越來越強。
這……何等妖孽?
干老真人手中的小世界本就沉重,這一下,他幾乎拿不穩。
煉不死了。
道韻瀰漫里,鬼修身上也在散發一層火光,但與他的火光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特殊的「焰」,燒的同時,空間不再能夠舒服。
這東西,能燒穿空間!
干老真人此時有一種丟下小世界逃走的衝動。
但若是僅僅如此還好,問題是,陳寧安還在悟道。
他的真火,全被那特殊的「焰」給燒乾了,根本無法近身。
原本衰弱的陳寧安,此時的實力在不斷的上漲,僅僅只是感受,就已經悟道,這是何等驚艷?
干老真人想放手了。
可他發現,已經放不開,那鬼修牢牢吸附住了他,現在,攻守置換。
陳寧安在小世界抬頭,對著他微笑。
「本尊,可不是誰都能困的。」
「混帳,你快放開!」
干老甩手,但是甩不掉,他體內的法力在如同雪崩,湧入那人的身體內。
「放開!」
干老慌了,他牙齒一咬,落地金鑾殿,從地上撿起一把鐵刀對著自己手掌砍去!
「咔!」
毫無疑問,手掌被砍斷了,可是干老更加驚恐。
他的元神還沒有斷,依舊連接在那片煉出來的小世界裡。
元神若是不全,不符合天人合一的狀態,日後道途可就走不上去了。
但,干老感覺自己渾身的法力即將吸乾!
「干老真人,您這是怎麼了?」
最驚恐的要說岐帝了,一點點意外都能讓他擔驚受怕。
然而,干老根本來不及回答他,而是用盡全力,對著那神魂一斬!
「啊!」
如此劇痛,讓干老慘叫,哀嚎,在地上打滾。
可更加讓他驚恐的是,那小世界還沒有甩開。
神魂斷了,手掌斷了,可是小世界內陳寧安的手伸出,抓住了他。
「別怕,不疼的,讓我研究一下。」
他把干老拖入了小世界裡!
原本的慘叫忽然消失。
殿內,只有餘高還在廝殺!
他是真的厲害,作為清安司的司主,的確有那個本事,一眾拔尖的返虛佼佼者,此時居然接二連三,被他打得節節敗退。
很快,這些人臉色變了,他們已經知道干老出現意外,很可能打不過余高請來的高手。
如此一來,他們在這裡,很可能會輸。
要繼續嗎?
有不少人的信念開始動搖,手中力道也不再凌厲。
他們留手了。
余高一眼洞穿他們心思,忽然收手。
「現在離去者,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掃視這些強者:「你們背後的師門也不簡單,我沒有必要和你們死磕。」
作為一個掌權者,腦子要靈活,有時不用動手,從言語上就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就譬如現在,他說完之後,已經有人下意識垂下武器。
余高乘熱打鐵道:「你們為了君王已經付出了全力,就算是離開也沒有人會說什麼,此事之後,我余高以道心發誓,你們依舊是座上賓。」
他這麼一說,岐帝就知道要遭。
「住口!你休要妖言惑眾!」
他厲喝道:「你們不要信他,他現在能殺我,未來肯定也要殺你們,你們不要被蠱惑了。」
「想一想,今日你們已經結仇,他還會放過你們嗎!」
岐帝的話語,多少有些聲嘶力竭。
然而,那些返虛的修士們卻沒有動手。
「可是,余大人已經用道心發誓了。」
一人說道,這話,讓修士們內心搖擺得更加劇烈。
「他空口無憑,你們不會這麼傻吧?」
岐帝前進一步以壯膽氣:「快,他只有一個人,現在定然是已經力竭了,在和你們說話喘息恢復。」
「陛下,唉……」
岐帝一句又一句,就是傻子也知道他現在慌亂了。
朝茲道人嘆息一聲:「您不是修士,自然不懂。」
「余大人氣勢正高,我們修士有感應,他沒有力竭。」
「林外一個,一旦修士用道心發誓,除非日後不再精進一步,承擔修為倒退的風險,不然,比任何真金白銀,血脈親人都要管用。」
這就是修煉界的事實,修士壽命往往都很長。
除了道侶之外,其他凡人也就幾十年,上百年頂了天,他們見證太多的滄海桑田,凡人的承諾已經沒有用了。
越是活,他們就越是只有那一顆向道之心,都跨入返虛了,距離煉虛一步之遙,余高會放棄道途嗎?
他……肯定不會。
這麼一說,當即就有一人收起武器:「余大人,今天是我靈寒唐突了,事後我會親自登門道歉,負荊請罪。」
他居然,放棄了!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羅冰上人也抱拳:「余大人,往後,在下會繞著您走,還望大人海涵。」
「余大人,我項海一樣,雖然您以道心言明,但我也沒有臉再回來您手下做事了,大人再見。」
一個又一個修士走開,岐帝原本邁出一步壯膽氣的步子,此時「噔噔噔」接連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岐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余高一步步走向他,已經沒有人阻攔他了
「您是想自己走,還是臣……送您走?」
「你……賊子啊!」
岐帝怒吼一聲:「我就算是下地獄,也不會忘記你!我是帝王,有祖宗,你最好不要死,我要去找天神告御狀!」
「呵呵,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余高搖頭:「我乃是道家弟子,真武門下,你就算告,天神也要看我師承教派的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