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三男事【完結】_分節閱讀_54

  江湖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葉慧對他刮目相看,想不到尊貴的皇子還有這樣的經歷。

  皇甫澤端在給她洗衣服當口,馬題蓮來了,樂滋滋的捧一個很大包裹,到了葉慧身前,把包裹塞進她的懷裡。

  葉慧本能的抱住,乾笑了聲:「四師妹送我禮物嗎?」這位姑奶奶脾氣大,她不敢得罪,打開包裹一看,莫名其妙,裡面是一套新娘子的禮服,自己又不嫁人,幹嘛送婚服給她?

  「這套婚服我為成親準備的,我找清田師叔算過了,本月只有大後天是出嫁的好日子,做婚服來不及,我昨天跑了一趟山南頭的李家村,從村民手中借了一套。但是太小了,我身量又大,你幫我加上幾尺布料改一改,要是沒有紅布,用花布湊合也行。」

  葉慧頭疼起來,自己從小就沒拿過針線,從何改起?「哦,四師妹要嫁人了,不知婆家是誰?」她所問非所答,新郎人選到底是誰,是三師弟楚瑜,還是新勾搭的?

  馬題蓮露出一抹嬌羞,掐著衣角道:「新郎當然是三師兄,小時候我們都說好了的。」

  原來人家早就把生米做的半熟,她還想著當媒人真是何苦來?「恭喜四師妹,可是,你自己不能改衣服嗎?」葉慧說了這句,見馬題蓮臉色不好,趕緊解釋:「是這麼回事,我們家鄉的女孩子都是自己縫製嫁妝,要是交給外人做會不吉利的。」

  馬題蓮苦惱道:「我也想親手做嫁妝,可是拿刀弄劍我還成,做衣服可從來沒學過,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褲子都還是幾位師兄穿剩下的。」她扯了扯身上的灰布長袍,又扯了下藍布褲子。

  天鷹門高層**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有定列,但不論什麼衣服到了馬題蓮身上,從來不超過半個月就磨成了破布,穿不成了就去偷師兄們的衣服。

  師兄的衣服?葉慧這才覺得馬題蓮的一身衣服頗為眼熟,心裡特彆氣憤,朝洗衣服的二老公狠狠剜了一眼。

  皇甫澤端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淡淡的道:「那不是我的衣服。」他公務繁忙,在師門的時間有限,就算留下幾件,那也是從前,早就被她偷去給穿爛了。

  「這是三師兄的衣服,呵呵,我昨晚從他房間裡偷出來的,穿會是還挺合身,也很新。」馬題蓮美滋滋的道。

  皇甫澤端走過來,一抬手把妻子手中的包裹丟給馬題蓮,眼神冰冷:「你師**的手很金貴,哪能給你做這破事,帶回去了找別人做。」

  他寧肯自己給妻子洗衣服,也不捨得她弄粗了手,做衣服更不成,細嫩的小手指萬一被針刺到了,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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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慧見二老公把燙手的包裹丟回去,鬆了一口氣,古代的女人不會做針線很丟人,她可丟不起這個臉,幸好墨琪很乖,從來不問。這個大腦里殘留的信息,身體的原主也不是特別精通針線,如果自己學一些做衣服普通活計用來應付問題未必不可。

  馬題蓮接到扔來的包裹,跺跺腳:「我去找廚房做飯的大嬸改衣去,人家一輩子的成親好日子你都不能伸手幫一幫,還大師兄呢?」

  皇甫澤端貴為皇室子弟,自有一股威嚴,雙目一凜,嚇得馬題蓮哆嗦一下,她雖然很多時候膽大包天,但師父和大師兄還懼怕的,不敢再多說,捧著包裹離開,看方向還真是朝廚房去了。

  「相公,四師妹的姻緣定下了嗎?我怎麼瞧她成竹在胸似的,連嫁衣都預備了。」葉慧不解的挑起眸子,對二老公道:「你看三師弟的婚服是不是也該準備?」

  「娘子別添亂,八字沒一撇,你別跟著搗亂。」皇甫澤端過來把妻子的裙子整理好,裙裾蓋住腳面,剛才她洗衣服圖方便,把裙腳挽起來了,穿了一雙木屐,露出一對晶瑩恍如白蓮一般的美足,看上去煞是玉雪可愛,惹得幾名路過的弟子都悄悄偷瞄著。

  潁唐國的女人的被看到腳算不得什麼,很多女人大夏天露胸露肚皮的,比這嚴重多了,可是葉慧的這雙腳實在太美,太迷人!皇甫澤端不願意她被一群充滿饑渴的男人盯著瞧。

  「葉師叔,請你幫弟子一個忙。」

  葉慧正想回屋,被一個聲音給叫住,回頭一看,是管理帳房的許師侄,這位許師侄是清田師叔的本家後輩,可能是想提拔他,被安排管理天鷹門的收支入帳,可惜沒有數學的天份,怎麼教都白費,葉慧已經是不止一次的幫他整理帳目了。

  許師侄捧了一疊紙張放在房前的石桌上,抬頭對葉慧道:「師叔,你幫弟子看看這些帳本,我算了好多次都被清田師叔祖駁了回來,說數目不準確,真是要命,都說了看帳冊會頭疼,還非要我來做。」

  葉慧也在頭疼,總是幫他理帳不是不行,但時間久了許師侄有了惰性不利於他的成長,教小孩子都是因勢利導,循循善誘,可她實在沒那個耐心當老師!

  把帳單拿到手中,都是一些日常開支的帳目,也有少數帳目是香客捐的香火錢,最大數額不過幾十兩,她用眼睛在每張紙上掃了一眼,便一目了然,這種很簡單的數學題她小學一年級就會了。

  坐在石凳上,拈了一支炭筆簡單的做了表格,在紙張上填寫數目,最後再寫上備註和總數。

  前後不到十分鐘便做完了,十分痛快,把做好的帳目遞給許師侄,用兩指揉了揉太陽穴,怕傷了他的自尊,柔聲道:「你以後就照著這個來做,最多才百十位的數字,很簡單的。」

  「表格嘛,弟子知道,師叔這些日子一直這樣幫我的,但是一看到算數字就頭疼。」許師侄接過帳目看了又看,被上面的數字繞的眼暈。

  皇甫澤端冷眼旁觀,這時道:「不喜歡做就向清田師叔推了帳房職務,他雖是你長輩,如果打定主意不干,不會有人強逼你。」

  許師侄對他比對自家的清田師叔祖還要怕,恭恭敬敬的施了禮:「弟子明白,多謝師伯教誨。」

  捧起石桌上的一堆破紙片和葉慧幫他理的帳目,心滿意足的朝自己離開。

  遠遠的,秦宇航和楚瑜從老君觀里出來,穿過大廣場,正好與許師侄打個對頭碰,許師侄躬身施禮。楚瑜咦了一聲,往他那些爛紙上看了一眼,正好被張怪異的表格吸引住,伸手拈了來,愈看愈驚訝。

  秦宇航得意的微笑:「這格記帳法非常簡便,是你師嫂想出來的招兒,大師兄說這方法不錯,便在軍隊裡推行,前不久在衙門裡用來對於錢糧的管理起到重要作用,又方便又省時,大師兄還說寫上奏摺遞交帝都去,打算在全國推行。」

  楚瑜俊朗如朝陽的面容上透著一絲欽佩:「我走了許多地方,自問見多識廣,這樣記帳法的簡直聞所未聞,可以說天下獨此一家。」

  不出潁唐,不知天下之大,兩年前遠走大秦,一路上所見所聞,增長了見識,但沒想回到潁唐之後,一頁小小的紙張卻讓他驚訝了一回。

  秦宇航笑道:「是你師嫂想出的記帳妙招,當然天下獨此一家了。」

  楚瑜把紙張交還回去,跟在秦宇航身後朝木屋走來,目光正好落著那個衣著淡雅清麗的女子身上,想昨日傍晚老君觀里聽到的怪異言辭,不禁眉頭微微皺起。

  葉慧此時卻朝著另一個方向眺望,眼角濕潤,不知不覺竟盈滿了淚水。

  皇甫澤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在山谷通道上來了一群人,當先開道的二人是本家的老十和世一,後面的人依次是李偉晨抱著恆廷、墨琪、奶娘和楚王宮的一眾下人,抬著大批量的行禮包袱等物。

  「他們到的很快,我還以為要晚上才會到。」

  皇甫澤端的視線首先落在兒子的小小身影上,頓時被喜悅浸染,趕忙飛一樣的過去,把恆廷從李偉晨手裡接過來,掀開襁褓,見兒子似乎剛剛睡醒,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人,然後張開小嘴格格樂了。

  「分開了一天兒子想我了,在沖我笑。」皇甫澤端美滋滋抱著恆廷來到葉慧的面前:「你看他還衝我笑,這小子的脾性很倔,遇到不認識或者從來不笑,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笑得開心。」

  「相公,把兒子我抱抱,恆廷怪,讓娘來抱。」葉慧小心把兒子的小身子接到懷裡,哪知這孩子扁了扁嘴,像是委屈的要哭出來。她心裡難過,掉下淚來:「兒子,才半個月你就不認識娘了嗎?」

  皇甫澤端抬手給她拭淚,道:「兒子不是不忘了,他是在怨你離開的太久。」

  李偉晨跟妻子有了關係沒後幾日便分開,咋一見到她激動的不行,起了幾分怨念,但見到她流淚心頭立即軟了,溫言安慰:「是真的,恆廷一直想著你的,你離開的那幾日他一直情緒低落,誰哄都不肯笑,別看是個不大的孩子,心裡明白著呢。」

  「小姐。」墨琪眼睛一亮,想起了一個好主意:「你給小主人唱首歌聽,以前都是聽了你的歌聲,小主人就不鬧脾氣了。」

  葉慧心情好了些,瞅著兒子小臉,朱唇輕啟,緩緩的唱起那首流行一時的動畫片寶蓮燈的主題歌,這首歌的原唱是李玟,她自從聽過一次就徹底愛上,學了好久,學習李玟的聲音,學神態,學到後來完全是李玟的另一個翻版。

  但聽她唱道:

  春風揚起你我的離別

  夏雨打濕孤單的屋檐秋葉

  飄落思念的紅葉冬雪

  轉眼又是一年

  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聽你我最愛的那首歌淚

  總是一不小心翻湧微笑的臉

  突然我感覺你沒走遠

  懷裡有你緊擁的溫度

  眼裡有你微笑和痛哭

  心裡有你說過的故事

  柔美的歌聲的緩緩蕩漾,像一陣徐徐的風,從天鷹門的山谷上空漂浮,委婉連綿,宛如天籟之音。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類型的歌曲,幹過的放下手中活計,練功的不知不覺從房間走出來,在廣場上打拳練劍的弟子們也都駐足靜聽。

  人們心裡有根弦被觸動了,隨著那歌聲飄蕩起伏,心神俱醉,久久不絕,直到歌聲停了,聽歌的人們仍然一副迷惑表情。

  「呵呵。」

  葉慧懷裡的恆廷笑出聲來,她又驚又喜,抱兒子一頓親。

  「你看,我就說兒子記得你,就算忘了你的樣子,但你的歌聲他是不會忘的。」皇甫澤端眼角含笑,攬著妻子的腰,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廣場上響起了如雷的歡呼,弟子們都在為這一家人由衷的祝福。

  主角離開了,合該配角出場,馬題蓮是不甘寂寞的,還有一件她關心的事情需要班上日程。

  「三師兄。」她帶幾分害羞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袖。

  楚瑜俊逸絕倫的面容還沉浸在唯美的歌聲里,對她的打攪竟是沒感覺到。「三師兄。」馬題蓮聲音放大了叫一聲,她嗓門本就粗,這一句跟悶雷似的,楚瑜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穿的衣服上,皺眉道:「以後不准再穿我的衣服。」

  馬題蓮受傷似的道:「小時候我不是穿嗎?現在怎麼了?」

  楚瑜顯得不耐煩:「現在大家都大了,要懂得避嫌。」她是女人可以不在乎,但他還沒厚臉皮到跟不相干的女人合穿一條褲子。

  馬題蓮撅著嘴:「那我回去脫了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