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坐下,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監視我們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都有。好像不是一波人。」馮鐵山很凝重。
已經發現的就不止一個,那沒發現的呢?
餘生忽然笑了,「躲避可不是我的風格,不給他們機會哪行?」
他當即給毛宗玉打電話:「讓郭春留守,你開著埃爾法過來,把這裡的古董搬回別墅。」
「是!」毛宗玉立刻執行,根本沒問在哪,因為他們四個保鏢的手機,可以互相查看對方的位置。
餘生又吩咐馮鐵山:「你在這等楊凱回來,讓他把這裡的門鎖換成指紋鎖,加個掃臉也行,什麼都行,就是別用鑰匙,太麻煩還不安全。」
馮鐵山瞠目:「你這是要單獨出去?」
「嗯。我去古玩齋。」
「那太危險了!」馮鐵山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老闆很厲害,可這不是一回事啊,人家不和你動腦子。
在他印象中,餘生始終是羽扇綸巾一類的人物,他就沒見過餘生和誰戰鬥。
事實上,餘生也不可能公開和人戰鬥,那太缺心眼了。
他笑了笑,「放心吧。這好歹也是高檔豪宅區,攝像頭密布,不適合動手。」
然後他獨自下樓。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大門口順利的上了計程車。
其實餘生主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因為誰都知道他有保鏢,可他現在一個人出來了。
那些監視的人肯定會懷疑,以為是個陷阱,有可能是戴著面具的保鏢,而且坐計程車也不符合他的身份,所以狐疑不定。
但這種把戲騙不了第二次。
如果他敢再玩一次這花樣,妥妥得涼涼,他不隱身的時候就是個槍靶子。
到了古玩齋,他打開大門,泰然巡視了一遍。
這裡是有監控的,每一個店鋪都必須安裝,和井局聯網,一報警立刻就能查看經過。
餘生直接把監控關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監控,能發現他的隱身。
萬霆做這生意,與其說是為了賺錢,不如說是為了消遣,他連個服務員都沒有,必須有的會計也是用兼職的,一個月來做一次帳。
可以說萬霆已經到了逍遙的最高境界,想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想關幾天就關幾天。
這也正是餘生尊敬萬霆的地方,他不是為錢活著。
餘生也不是。
此時接手店鋪,他第一件事不是想著怎麼經營,而是給自己沏茶,模仿萬霆的風範,裝成隱士的樣子。
正感覺漸入佳境的時候,一個身材火辣勁爆的女人走了進來。
餘生心中一跳,瑪德,欺人太甚。
竟然是鸞鳥!
毫無疑問,這是楊士傑給她的新任務。
「你是誰?我記得老闆是萬霆啊。」鸞鳥裝作老客的樣子,詫異的問了一句。
可惜,她卻不知道,餘生見過她。
這一切做作就成了笑話。
他笑道:「我是新的老闆,萬伯伯出國了,這店鋪送給我了。坐下喝杯茶吧,你好歹是我人生第一個顧客。」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怎麼像鴨子在賣。
鸞鳥也沒客氣,直接坐下,左右掃了一眼問:「你這裡都是真品嗎?」
「不,幾乎都是贗品,有幾件民國的瓷器也不值錢,可以這麼說,這店鋪里的所有東西加起來,十萬封頂。」餘生說的泰然自若,好像鍵盤俠在點評別人的網店,毫不客氣的給個差評。
鸞鳥有些意外,深深的看了餘生一眼,接過茶杯,垂眸問:「那你準備賣真的了?」
「當然。我手裡不能過一件假貨,這關係到我在業內的名聲。」餘生說的理所當然。
鸞鳥呆了一下,再次感覺意外,想了想,又問:「你名聲很值錢?」
「那當然。我鑑定一次文物的出場費是五十萬,你了解一下,我叫餘生。」
餘生越發有高人風範了,根本不問鸞鳥的名字,省得她還得現編。
鸞鳥的眼中好似有一絲迷茫。
不賣假貨的人是間諜?
她目無焦點的問:「萬霆乾的好好的,為什麼走了?」
「被我牽累了,有人偷拍了他兒子的照片,拿來威脅他,他不願意害我,所以就走了。」餘生嘆了口氣,暗道你心中沒點逼數嗎,非逼我說出來?
鸞鳥果然沉默,借著喝茶掩飾了一下,又問:「他兒子在國外吧,你招惹誰了?」
「我可沒去招惹別人,但我女朋友很漂亮,這就有罪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什麼罪都有可能,全看誰審判。當權力站出來說話的時候,金錢都要退避三舍啊。」餘生感慨。
鸞鳥凝固了,半晌,掩飾著攏了一下額發,又喝了一口茶。
她的職業不允許隨便喝別人給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從見餘生第一面,她就相信這茶是乾淨的。
如果她知道餘生最擅長下藥,不知道會怎麼想。
就在這時。
一個青年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
餘生心中一緊,低聲說:「殺我的人來了,你快走!」
鸞鳥一震,猛地清醒,瞬間氣質就變了,似乎渾身潛伏著一種獵豹般的爆發力,全身不動,腳尖輕點,身軀已經轉了一個方向,看向青年。
僅僅一瞬間,鸞鳥就斷定對方是殺手,而且經過精心偽裝。
與此同時,青年殺手感覺極度危險,就像被猛獸盯住,他想也不想的探手拔槍,可鸞鳥比他還快,如變魔術一般,空著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同時突然旋身。
看似躲避,其實是旋轉加速。
青年殺手只是誤判了一剎那,匕首已經凌空飛射到了眼前,他全靠千錘百鍊的本能一閃。
但還是慢了一線,匕首沒射中咽喉,卻割破了脖子。
鮮血飛濺,殺手爆退!
直接退出店鋪,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匕首帶著殷紅的血跡,直接釘在牆上。
餘生看的瞠目結舌,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老子要練飛刀!必須練飛刀!這玩意太適合我了!
鸞鳥若無其事的收起匕首,重新坐下,看看呆滯的餘生,嫣然一笑:「我就會這一招。」
餘生忽然滿面笑容,像店小二一樣諂媚的給她倒了杯茶,殷切地說:「神仙姐姐,你可以教我嗎?我就學這一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