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準備以身相許

  程文秀一句『致人而不致於人』,讓餘生好似醍醐灌頂,瞬間醒悟。

  調動敵人而不被敵人調動,這是兵法的精髓。

  不能讓敵人牽著鼻子走,而要牽著敵人的鼻子走。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中快速成型,他看看燕妮:「我想辦護照,正常辦太慢,你有關係嗎?給我和楊凱馮鐵山每人辦一個。」

  「沒問題。」燕妮也明白了餘生的意思,滿口答應。

  餘生卻又話鋒一轉:「普通護照限制太多,能辦公務護照嗎?」

  公務護照享有優先權、免簽待遇、外交保護,比普通護照方便太多了。

  燕妮失笑,素手一伸,掐著他的臉頰嗔道:「以後直接說,別跟我繞圈子!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是無法辦公務護照的,但辦法還是有的,比如,你先加入玉石協會,能做到嗎?」

  餘生眼睛一亮:「這對我來說太簡單了。這事先不急,等我賣了翡翠,會有人主動提出來的。」

  燕妮點頭,她對這個深信不疑,就餘生賭石的本事,她是親眼所見,碾壓玉石協會那些專家不是問題,所以不用急,這種事要吊起來賣。

  餘生忽然一翻身:「為了表示感謝,我準備以身相許……」

  正準備下手的時候。

  燕妮都擺好防禦姿勢了,不大戰三百合怎麼能從呢,否則將來和孩子吹什麼?

  可就在這時。

  呯!

  槍聲撕裂夜空。

  兩人撲棱跳下床,穿好鞋之後,電話響了。

  「老大,幸不辱命,刺客死了。」楊凱一派絕代高手的口吻。

  「確定戴著萬霆的面具嗎?」

  「確定。」

  餘生鬆了口氣:「剩下的交給燕妮,保安過來你別承認。」

  「明白。」楊凱知道他承認也沒事,只是不如燕妮兜得住,她是真的沒事,屁事都沒有,連正常的驗槍的程序都沒人敢做,這就是燕妮現在的威望。

  燕妮笑吟吟地說:「太遺憾了,今晚不能滿足你的需求,我走了。」

  然後快速逃離臥室。

  餘生哭笑不得,他知道燕妮今晚不會回來了。

  他意興闌珊,連看一眼屍體的興趣都沒有,一個炮灰而已,他徑直去了地下室。

  先把線切機里切好的翡翠拿出來,又換上新的翡翠原石。

  可就這時。

  他看見了那塊百達翡麗。

  他心中一動,給楊凱打電話:「你來地下室,這有一塊百達翡麗牌竊聽器,給屍體戴上。」

  「好嘞。」楊凱飛快的趕過來,把表拿走了。

  然後餘生開始隱身幹活,給切好的翡翠拋光。

  餘生的話,通過竊聽器被人監聽到,又匯報給了楊士傑。

  楊士傑明白了,自己一敗塗地。

  從送竊聽器那一刻,就被人識破,然後整個計劃都暴露了,這是餘生在提醒他善後,也是到此為止,不再追究的意思。

  楊士傑有些不安,餘生的反應太不正常了,不是應該報復嗎?

  他忽然發現失去了主動權,不知道餘生要幹什麼。

  可餘生卻能識破他的一切動作。

  他陰沉著臉,給鸞鳥打電話,讓她撤離……

  燕妮的處理卻很簡單,只是讓井局來人把屍體拉走,再把經過告訴了賈局,直白的說是楊士傑的手筆,證據就是那塊表,還有萬霆的面具。

  賈局也不傻,直接聯繫軍方,讓他們派人來領回屍體,表示我們無權處理。

  這件事居然無聲無息,都沒立案就結束了。

  畢竟不可能有苦主。

  這麼多大手捂著,什麼浪花都翻不出來。

  ……

  早晨八點。

  匡輝緩緩走出監獄那扇沉重的鐵門。

  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許久未修剪,臉上布滿鬍渣,透露出一種滄桑。

  陽光灑在他身上,卻無法驅散心頭的陰霾,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對勁兒。

  回頭看了看,鐵門已經關上了。

  「真的把我放了?」

  「這世界上還有這種巨大的餡餅?」

  匡輝晃了晃頭,似乎還沒有適應自由的感覺,目光中帶著遲疑,和沉重的氣息,

  不經意的,他又想起家中藏著的百萬黃金。

  忽然心中火熱,驅散了陰霾。

  一切都值了。

  才坐三年牢而已,就賺了百萬。

  如果靠開貨車,累死累活,不吃不喝,得干十年。

  滴滴。

  一亮計程車開到他面前。

  司機正是餘生。

  餘生不是改行了,而是讓楊凱找了一個計程車,給了司機一千塊,而且約定一小時一千塊,超時再補。司機立刻無條件配合,而且無比放心,因為他就坐在奔馳上跟著,心中不停的感嘆,有錢人的世界看不懂啊,放著奔馳不坐,要體驗一下計程車司機?

  匡輝兜里沒錢,但他很自然的上了車,回家再給一樣。

  「老大去哪?」餘生恭敬問。

  匡輝感覺這司機有點眼熟,卻也沒多想,擺好老大的姿勢說:「去造紙廠家屬樓。」

  「好嘞。」餘生平穩開著車。

  然後,好似漫無目的的閒聊:「造紙廠家屬樓?昨天被警察封了吧。」

  「啊?」匡輝的反應有些劇烈,瞪大眼睛問:「為什麼?」

  「我聽說死了一對兒母子,被人害死了,兇手還沒找到。」餘生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

  匡輝從老大的姿勢,變回了模範囚犯。

  他的臉頰抽搐,嘶啞著聲音問:「死的人叫什麼?」

  「噢,你們都是鄰居對吧?也許你認識,女的叫李長纓,孩子不知道。」

  匡輝腦袋嗡的一聲,徹底短路了。

  餘生再次放慢了車速,他本來就是故意找堵車的地方走,逢車必讓,不和任何人爭搶。

  匡輝隱隱覺得,自己被放出來,一定和這事有關,只是腦中一片混亂,理不清邏輯。

  過了一會兒,匡輝問:

  「兇手為什麼殺人?」

  本沒指望計程車司機能知道,但他沒有別人可問。

  出乎意料,餘生隨口說了一句:「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李長纓家裡藏著價值壹佰伍拾萬的黃金。」

  匡輝一個趔趄,險些暈了過去。

  完了。

  老婆孩子死了,黃金也沒了。

  知道黃金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僱傭他的人。

  就連他老婆都不知道。

  匡輝徹底絕望,他本能的以為,肯定是那個人拿走了黃金。

  而且為了拿走黃金,殺了他的老婆孩子。

  這個做法很正常,去他家拿黃金,需要刨瓷磚,那老婆怎麼可能看不見?

  匡輝再沒有一絲懷疑。

  在這一瞬間,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焰湧上心頭,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殆盡!他的雙眼變得猩紅而猙獰,充滿了無盡的憤恨,拳頭緊緊攥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決定報復。

  這團熊熊烈火來的如此猛烈,如洪水決堤般洶湧澎湃,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