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雖然料定，但還是很期待明確的答案，終於，她等到了媽媽的電話。
「閨女，我在車上往回走了，這次你贏了，盧雲真的是初女，不是貼膜。」
「媽，我很開心。」燕妮抑制不住的笑容，美的讓夜色凌亂。
可程文秀卻兜頭一瓢冷水：「你覺得合理嗎？他是不是有毛病？你得檢查一下。」
哈哈哈，燕妮終於忍不住大笑：「媽，我檢查過了，他不但沒毛病，而且比任何人都強，如果他要用強，我早懷孕了，所以我很珍惜他對我的尊重、誠實和愛。」
程文秀也笑了，「我想明白了，他每天晚上總是那麼忙，大概率是沒時間。他這個習慣很……嗯，好吧。你覺得幸福媽就放心了。」
兩人還沒聊完，餘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燕妮趕緊掐斷媽媽的通話。
「寶貝，媽媽證明過了，盧雲是初女，對了，我總覺得媽媽的眼神有點不對，她沒陷害我吧？」
「混蛋，不准這麼說媽媽。」燕妮罵完又笑了。
「好，不過，男朋友必須經過質量驗證，確保能用才行，你這麼粗心大意，萬一結婚了守活寡怎麼辦？你長點心吧，趕緊回來，先把正事辦了。」
燕妮咯咯笑個不停，「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得手了又不結婚了怎麼辦？所以，不結婚你別想碰我。」
「那咱倆悄悄的把證領了，多大個事兒？」
「你是真沒把燕家的臉面當回事啊。好吧，如果爸爸不同意，我們就悄悄的。但可惜，我爸爸要是不同意，沒人敢給我們發證。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的，你坐享其成就好，千萬別胡來。」
「好吧，你放心，我等你。」
「嗯，愛你。」燕妮掛了電話。
……
太陽升起的時候，一輛捷豹開出了鷹國使館，文化參贊鮑里斯坐在后座上，閉目思索自己的複雜任務，琢磨怎麼才能做到。
正常情況下，文化參贊是絕不會參與情報工作的，可他的任務就是要弄明白特工和間諜都搞不懂的事情。
因為根本沒人知道，華夏大佬都搞不懂。所以只能他這個文化參贊出馬了。
而海倫家族恰好給了他們這個藉口。
坐在他旁邊的秘書，是一位素雅端莊的美女，她叫黛拉。
黛拉此時正看著表，外交上的時間很重要，晚了是傲慢，早了是卑微，不早不晚那是基本操作，必須做到的。
九點整。
捷豹定在四合院大門口。
餘生一身唐裝，面帶微笑，恰到好處的迎了出來。
鮑里斯正好坐在四合院一側，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風度翩翩的推門下車，滿面笑容的張開了雙臂，餘生迎上便是一個擁抱：「歡迎您，鮑里斯先生。」
「很榮幸能夠拜訪余先生，請允許我代表海倫小姐表示誠摯的問候。」
與此同時，盧雲和黛拉握手致意。
一切都那麼嚴絲合縫，從雙方的程式化寒暄，一直到進入會客廳坐下，紅梅上茶，整個過程無比絲滑。
畢竟是外交口的專家過來培訓的，並且明確告訴餘生要錄音備案，他身上必須戴麥克風，當然，外表看不出來。
鮑里斯只帶了黛拉一個人進來，所以餘生只留下盧雲一個人作陪。
隨行的武官有保鏢陪著，或許會切磋幾下，那也在文化交流的範疇，無傷大雅，別打死就行。
鮑里斯一臉笑容的切入正題：
「余先生作為東方神秘文化的典型代表，必定是對傳統文化有深厚的底蘊和研究，我想請教一下，您有信仰嗎？」
餘生當場就把專家的話忘了，這特麼也沒押對題啊，這能怨我嗎。
他開始隨心所欲，天馬行空，自由自在的暢所欲言：
「信仰這個詞，歧義太多，甚至被賦予了不應有的內涵。
如果你問的是，我有沒有崇拜者，那我想是有的。
或許和你想像的答案不同，我不拜上帝，因為我看不見在哪。
我唯一崇拜的人，就是老子！
沒有其他任何聖人可以比肩！
當我讀孔子的時候，如果看不懂，我就半信半疑，總覺得他可能在愚民，為統治階級服務。
但我讀老子的時候，如果看不懂，就只剩下高山仰止，看不懂一定是因為我層次太低，心中越發敬畏，不敢有絲毫褻瀆。
在我的感受中，老子應該是突破了三維層次，他就站在四維層次俯視眾生，一切都是在俯視，在包容，他不需要任何人認可，信和不信，沒有區別。
這才是聖人的境界。
我想，當一個人完全放棄了自我，毫無分辨的接受所有觀點，甚至只剩下膜拜的時候，那就已經是信仰了。」
鮑里斯的眼睛亮了，太好了，果然沒有料錯，他的神秘能力來自更加神秘的道家。
但他卻故意岔開：「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認為釋迦摩尼低了一個層次？」
「不，」餘生一擺手，「釋迦摩尼是同等層次的存在，他們兩人之間的觀點，甚至可以互相印證。但可惜，佛家不是釋迦摩尼創立的，應該在他之前，甚至上一個文明紀元，就已經存在。從這一點來看，釋迦摩尼不如老子。」
鮑里斯被驚到了，「你有證據，證明上一個文明紀元存在佛教？」
「沒有。我就是憑空猜測的，只代表我個人觀點。」餘生渾不在意，對錯能把我怎麼滴？我就瞎嘰吧說了怎麼了？
鮑里斯立刻調整了底層邏輯，千萬別把餘生當文化學者，他這個人只管說話，概不負責。
他又無比絲滑的換了個問題：「余先生，道家對善惡的定義是什麼？有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這也是您的標準嗎？」
餘生笑了：「老子說：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我的觀點是一樣的。
這世界有了善，並不是理想社會。那是因為先有惡的存在，然後善才能存在。當惡不存在的時候，善的意義在哪？自然也就消亡了。
如果善惡需要一個標準，那肯定是由不同社會，不同發展階段，不同生產力，不同的信仰觀點碰撞之後形成的，一個相對平衡的、讓多數人都能接受的尺度，卻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甚至隨時都在變。
所以，標準並不重要，那不是本質，在標準上浪費時間，舍本求末。」
鮑里斯悚然動容，不是這番話多麼驚人，而是餘生的語氣，似乎站在更高維度在指點江山，完全是一種俯視眾生的態度，這就是老子的影響嗎？
盧雲卻想起了餘生說過的話，如果一定要給我貼個標準，最接近的就是道士。
果然，他從不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