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的瞅了她一眼,發現對方情緒穩定的嚇人,喜怒不形於色的厲害,只能放棄激怒她的想法。
「至於大氣運消減被察覺的事兒?這個涉及到他人,不方便對你說,你只需知道,我在離開螺綠村後不久,就發現了氣運消減,足矣。」
「發現此事之後,我發覺自己完全想不通,如是,召集了一幫子非人類。
這些傢伙雖然不是人,但腦力不俗,湊到一處,將所有線索匯總,還是發覺了異常。
我們本想探查井四院記憶的,卻突然發現,這廝的三魂七魄不見了。
原計劃被迫改變,無奈之下,只能去大規模撒網,從螺綠村老人們的記憶中,提取有用訊息。
二十四年前,螺綠村發生的一幕幕,就呈現在我們眼前了。
然後,井家兩兄弟救回的老道姑,引起我方高度重視。」
「老人記憶中,聽到一個『秦』字,沿著這份線索,有那閱歷豐富、耳目通明的,就將數十年前閣皂宗內門女長老秦桌山人被追殺的事兒翻出來了。
結合時間、地點,以及井七院不可思議的第一桶金,還有那兩個村女失蹤奇案,你說,我們能不能鎖定你呢?
如此一來,秦桌山人跳到我們眼帘之中。
隨後,就是以你為中心的調查方向了。」
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即便如此,你如何懷疑到我身上的?我現在可是薛曉演。「
女人眉頭一挑。
「這個嘛,需要等另一位到場,才能說清楚;哦,他已經來了。」
啪!
我打了個響指。
鎖魂大陣現出了缺口,背著弓箭的紅毛殭屍出現,它爪子裡拎著一個人。
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被屍氣封印後導致昏迷的人。
我示意紅毛殭屍將人放置地面。
紅毛殭屍領命,將人扔下後,收回了鎮著對方的屍氣,這人幽幽醒來。
我揮揮手,紅毛殭屍笨拙的躬身一禮,向著缺口走去,幾下就消失無蹤了。
響指之後,大陣壁壘封住。
「梁大師,怎麼是你?還以為是那幕後之人衝著我來了,可是,你在薛曉演的房間做什麼?」
醒來後,那人看清楚我後,眼瞳死命一縮,但隨即,裝著若無其事的起身,還自己搬個椅子落座,滿嘴不解之言。
這人正是洛順城首富井七院。
我派遣紅毛殭屍去捉他。
他只是個普通人,兩個道人保鏢也不可能隨時跟在身邊,這不,手到擒來,就將人拎到這裡來了。
薛曉演目光落到井七院身上一霎,隨即若無其事的收回,似乎,不為所動。
但我清晰看到,薛曉演瞳孔微微一縮後又擴開。
人的本能反應,即便法師,也不能完全斂藏。
關鍵是,我全方位觀察著秦桌山人呢,這種觀測下,最細微的變化也能盡收眼底。
我不置可否一笑,轉頭看向滿臉疑惑的井七院,忽然板起臉,凝聲說:「井七院,不,我應該喊你井四院吧?
恭喜你完成了對自家首富七弟的奪舍壯舉!
你是不是以為,從今往後,你就是洛順城首富了?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你惹到本大師了,聽懂沒?」
這番話出口,井七院,不,井四院的臉色霎間就是一變。
變得猙獰又難看,隨後,火速轉為正常。
「梁大師,你這說的……?」他試圖狡辯。
「閉嘴!本大師面前,宵小之徒沒有說話的資格。」我隔空一個大嘴巴就扇了過去。
啪!對方慘叫著,被無形勁氣打的離開座椅,在半空倒飛出去,撞在牆面上,反彈落地,摔碎了好幾根骨頭。
但這廝只慘叫了幾聲,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美妙的回憶,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巴。
這動作,不看臉的話,和那一夜被我踢斷左腿的井四院一模一樣,抬臂角度都相同。
「還說你不是井四院?你丫的跟誰倆玩心眼呢?
井四院,就你,也敢跟我嘚瑟?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我搖搖頭,深感恥辱。
就這麼個玩意,竟敢夥同薛曉演(秦桌山人)給我設局,誰給他的膽量?
頂著井七院樣貌、趴在那兒的井四院一聲不敢回。
他深知,敢回嘴,下一刻,四肢會被打斷。
這廝求救的看向盤坐病床的薛曉演。
但女人一個眼神也沒給他,雲淡風輕的,就好像眼前在演電視劇一般,根本不會有情緒波動。
我看向女人,冷笑說:「果然冷血,自家男人被打成這樣,你還無動於衷?」
「呸,他也算本座男人?不過是個工具罷了;別被這賤人打斷,你接著給本座解惑就是。」
薛曉演的回答,殘酷、無情。
趴在那的井四院不敢置信的看著女人,但愣是不敢質問。
「沒骨氣的東西。」我收回瞥向這廝的眼神,看向對面的女人,心底深感壓力。
這女魔頭深不可測的,很嚇人啊!
說實在的,要不是必須斬殺鬼靈噩夢布局者,才能收回消磨掉的大氣運,我真不想和她對上,心理壓力太大了,一般人真就蹦不住。
穩了穩心神,我繼續述說。
「既然鎖定了秦桌山人,自然要沿著這條線查下去。
當時,已知情況是,秦桌山人氣海被毀九成,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秦桌山人會怎麼做?
無疑,以其女魔頭本性,血洗閣皂宗報仇是必然。
我最先升起的想法是,秦桌山人會收徒,教導個厲害徒弟,未來,替自己報仇雪恨。
這是在正常人思路,但我鑽牛角尖了。」
「我方某成員忽然想到,秦桌山人必然是陰魂方面的大行家,那麼,其是否使用他人陰魂彌補自身缺失,然後,恢復道行,親自報仇呢?
這是另一個思路,但太難了。
畢竟,氣海損毀太厲害了。」
「如是,那位成員忽然想起一門古老的邪術,奪舍!
這個詞,那般的邪惡,但身為法師,誰不曉得呢?
只不過,沒幾個法師真的會去做罷了,畢竟,可被奪舍的『合適目標』,太稀少了。
放在你秦桌山人身上來說,就是『奪舍重修』。
這四個字,打開了新思路。」
我說到這裡,對面的女人終於臉色大變。
「你方成員?是誰,介紹認識一下唄,本座覺著,此人,話太多了!」
「薛曉演,你自身難保,還有心思仇恨我方成員呢?真是魔頭本色啊。」我譏諷著。
「哼。」對方氣惱的冷哼。
我沒管她的反應,繼續說:「懷疑秦桌山人奪舍重修後,我方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本已經醒來的井四院,為何,三魂七魄不見了?事先,連一點徵兆都沒有。
其他中邪者的魂魄都在,為何,獨獨井四院的魂魄不見了?太詭異了。
結合秦桌山人有可能奪舍他人的推論,我方忽然升起疑問,是不是,井四院也奪舍他人,換了個軀殼呢?如果是,他將自己換成了誰呢?
這念頭,太對味了。」
「我忽然靈光一閃,聯想到鬼靈噩夢中的十大惡人了。
認真對比後發現了玄機,十大惡人名號,對應著人的三魂七魄。
即是說,我在鬼靈噩夢中消滅的是,某個人的三魂七魄!
再一想到此事之後,我自身的大氣運消失九成,忽然懂了。
因我無形中做了他人的刀槍,在噩夢中打殺了某人的三魂七魄,所以,我自身的大氣運消耗了九成。
誰的三魂七魄強悍到這般地步,需要我這個大氣運者的九成氣運,去消磨掉他的三魂七魄呢?
結論是,對方必然也是個大氣運者,是不是法師另說。」
「誰是呢?想來想去,能當上洛順城首富的人,不管其品行如何,說他是大氣運者,很合理吧?
那麼,我打殺的,有可能是井七院的三魂七魄。」
我這話出口,薛曉演和井四院齊齊身軀一震。
顯然,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