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禹,你小子急躁個什麼勁兒啊?給我清醒些。」
沐大叔對鬼氣的控制出神入化的,給我腦袋的這一下雖疼,但無礙。
我清醒過來,沒有受傷,只是,腦門處鼓起個大包。
「大叔,你手挺黑啊。」我痛苦的揉著腦門,埋怨起來。
「不給你一下狠的,我看你要上天啊,不就是被暗算了嗎,多大點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這種專門為人平邪事兒的民間法師,不被有心人算計那才叫見鬼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不了的,找出幕後之人,大卸八塊就是。
你猴跳般的表現,讓鬼失望。」
沐大叔恨鐵不成鋼的罵著。
「是我的錯。」
我低頭,老實的回應著。
「氣運一說很是玄妙,既然不是被人用邪術劫奪的,那就好辦,將幕後布局者斬殺之,冥冥中了卻這份因果,氣運即可恢復。」沐大叔給出這話。
「真的嗎?」我眼睛亮了,畢竟,只要是個正常的,誰也不想折損自家氣運的。
「以我經驗,是真的。」沐大叔淡淡說著。
「若是被人施展邪術劫奪走了氣運,那殺了劫奪之人,可以找回丟失的氣運嗎?」
我追問一聲,很是好奇。
「劫奪他人氣運者,被殺後,氣運會跟著消耗一半以上,很難完整找回。
所以說,你不是被劫奪了氣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要殺了布局者,氣運就能完好無缺的回來。」
沐大叔如是說。
「難怪,對方一個勁兒的要殺我。」我忽然想明白了某些事。
「怎麼回事?」沐大叔語氣嚴肅起來。
我將先前沒說的那部分補上。
包括回歸現實時,神秘力量欲要將我拉扯到意識深淵放逐。
以及,回了現實世界後,在螺綠村中遭遇伏擊,上空是巨型鬼爪,還有厲害法器釋放鼓聲攝魂。
這些事一說,在場之人都懂了,布局者為何矢志不渝的要殺我。
是因為,對方清晰的知道,我的大氣運不是被劫奪的,而是因著什麼緣由被消減的,那麼,只要殺了布局者,大氣運就能完整找回。
即是說,堪破這點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布局的邪術師。
這是勢不兩立的局面,對方就想先下手為強的幹掉我,一勞永逸!
一切,都通了。
關鍵問題浮出水面。
誰是布局者?
這個人可不能殺錯。
殺錯了,那冥冥中的因果糾纏起來就複雜了,能不能完整的找回大氣運,就出現難以預測的變數了。
所以,於鎖定真兇這方面,不容有失。
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井七院和他身邊的兩個龍虎山外門弟子。
但若說他們幾個就能將我算計成這樣,我無法相信。
井七院雖然是洛順城首富,但身上沒有半點法力,即便這人心機深沉,又能奈我何?
不客氣說,首富嘛,無非是花錢請人出手唄,可問題也在這裡啊,他閒得沒事和我作對幹啥,有什麼好處嗎?
再說回龍虎山的外門弟子靜燈子和靜角子。
這兩個道人,一個沉穩一個暴躁,一個有涵養一個夠高傲,但說起他們的道法水準,真不是我小看,他們那兩把刷子,如何能布置這等大局?
一時間,我腦袋中全是亂麻,理不清頭緒了都。
「梁師,你在懷疑井七院和他的兩個道人保鏢是吧?」
宋怯上前詢問,大傢伙都將我看著。
我苦惱的揉著太陽穴,陰聲說:「鬼靈噩夢之事,本就是這三人上門請我去解決的,現在,我莫名其妙的中了暗算,大氣運折損的只剩一成,變成了隨時隨地招惹邪祟的氣運低迷者。
這種損失,有著不可承受之重,你說,我不懷疑他們三個,懷疑誰呢?」
沐大叔他們在旁聽著,也不由點頭。
確實,這件事從頭到尾,涉及的就這麼幾個關鍵人物,總不可能我們自己陣營中有內鬼吧?
這幾尊鬼兵大將可都是被我用陰山派秘法牢牢控魂的,根本沒有反水的可能。
所以說,嫌疑人不是井七院三人,還能是誰呢?
「梁師,憑空猜測嫌疑人是無效的,要不,咱們給井七院弄一場鬼夢看一看。」
宋怯提議。
我擺擺手:「井七院身上有道門高人布下的守護法咒,憑你我現在的實力,想不受干擾的將其扯進鬼夢窺探內心世界,還做不到。」
「他一個普通人,是誰為他布置的高階護身咒?」宋怯鬼眼中都是狐疑。
撓撓頭,我沉聲接話。
「我也想不通,這人,不簡單啊。
明面上,身邊的道門保鏢是龍虎山的外門弟子,但暗地裡,誰知他和哪位道上高人有交情?
他和我說,關係網沒有鋪設到道門高手的圈子裡去,這點,我當時是信的。
一般而言,道門高人不願招惹紅塵瑣事,這對他們是一種阻礙。」
「但近距離和井七院數次接觸,特別是,我使用陰陽眼鑑定對方是否說謊時,隱隱感知到股恐怖威壓,那是警告我不要過分的威壓,是其身上高階法咒自動給出的反應。
我就曉得了,這人沒說實話,他的關係網上必然有一尊道門高人。
是不是名門大派中的難說,也有可能是民間的隱世高人,這說不準的。」
白針忽然插話:「高人,有多高,水平到底如何?」
我搖頭苦笑:「肯定是比你我要高,但高出多少,你我是否難以望其項背,這都不確定。」
「行,井七院背後關係網錯綜複雜的,身上守護咒高端,咱們沒法用鬼夢勘察他,但他身邊那兩個龍虎山外門弟子呢,能不能鬼夢查驗?」
白針將目標轉到兩個道人身上。
「很難,龍虎山道派傳承中,對鬼夢的防範,歷來是最嚴格的。
甚至,為了不被他人窺視過往,特別是宗門心法,龍虎山中弟子,會主動讓長輩在腦海記憶區布置守護陣圖。
一旦遭遇強行破解,他們寧願失去那部分記憶。要說狠,龍虎山對自家弟子才是最狠的。」
我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不能對最有嫌疑的三個人出手,咱們豈不是束手無策?」
宋怯也有些煩躁,說了這麼一句。
「誰說的?井家又不止井七院一人,最接近他的不是井四院嗎?
反正,井四院不是第一次被鬼夢所困了,這次,讓他嘗嘗咱們設計的鬼夢,將其記憶中極度罪惡的東西都挖出來,一定會涉及到首富井七院的。」
白針笑了一聲,給出新的提議。
「這主意好,比鬼夢控制螺綠村老人們要直接些,得,就這麼辦了;
仙家,這次你隨我一道吧,酬金多少你來開,只要最終能幫我找回失去的氣運,多少錢我都認,前提是,你得盡力。」
我很是認真。
「沒問題,事不宜遲,我建議今夜就展開行動。」白針來勁了。
「沐大叔,你們……?」我看向三大凶靈。
「小禹,白事鋪地下的巨墳有異動,我們三個不敢離開白事鋪範圍,深恐有變。
這次,你得靠自己和一眾鬼怪屬下了。
我覺著,這是一道考驗,你困在目前的道行境地也有段時日了,沒準兒,這道坎邁過去,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呢。」
沐大叔如是說。
我就懂了,目送三大凶靈轉回白事鋪密室。
入夜時分,井七院派遣五六個黑衣保鏢,開著車出現在白事鋪後門,拎進來好幾個大皮箱。
打開一看,都是捆好的大額現金。
我親自寫了收款單據,保鏢拿上單據回程了。
尾款全部到齊,表面上,鬼靈噩夢之事已經成為歷史,但我心頭清楚,這事的『正餐』,剛剛端上來。
布局此事的幕後之人,我必須揪出來,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