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怯應命行動。
四根尖銳到宛似鋼絲的鬼發,瞬息之間就穿透了遲雙鈴的雙肘、雙膝關節處。
順勢將其壓倒在地,死死的釘在地面上。
宋怯將人釘在那死不瞑目女孩屍首旁,還刻意的鬼氣控制著遲雙鈴臉朝女屍。
遲雙鈴眼珠子因著劇痛和恐懼,都快要爆出去了,紅血絲擠滿了眼白。
但鬼氣鎮落下來,她喊不出聲,不能改變身體姿態。
四肢被鬼發穿透的位置,血緩緩流著,這般流上一段時間,她會休剋死亡。
當然,沒我命令之前,宋怯會控制好度,不會真的殺了遲雙鈴。
我對宋怯的執行能力,大為滿意。
先不管因著撒謊而遭罪的遲雙鈴,手向前一點,二姨太的封印就被解開了。
她慘叫一聲,隨後回過神來,死死捂住嘴巴,然後,就要對著我跪拜。
「你敢跪,貧道就打斷你的腿。」
我一句話送過去,二姨太就僵在那裡,單手捂著嘴巴,好看的大眼睛瞪著,眼中都是祈求。
大太太遲雙鈴受苦遭罪的場面,就發生在眼前,不說實話的後果,她看的清清楚楚,能不怕嗎?
「老規矩,貧道問,你來答,敢說謊話,遲雙鈴就是前車之鑑,你聽懂沒?」我湊近一分,低聲說話。
「懂,我聽懂了,道爺請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二姨太被嚇得幾乎要倒下了。
但在我陰森眼神注視下,她不敢柔弱的倒下,那催動鬼發的恐怖存在,可不管她是不是柔弱,穿透人四肢關節的可怕懲罰,隨時會降臨。
不看大太太痛的麵皮都扭曲了嗎?
「姓名,籍貫,這些死者之中,誰是你害死的?說。」
我精簡語言,直接開問。
陰陽眼鎖定對方,一個毫無法力的普通人,別想騙過我。
「道爺,我叫做趙鵲殷,是坡村人,三年前被抬進朱家做妾,今年二十五歲。」
二姨太不敢怠慢,將自家訊息竹筒倒豆子的說出來,然後,她張了張嘴巴,柔媚的臉上出現遲疑之色,不想繼續往下說了。
「你不老實啊。我搖搖頭,就要召喚宋怯。
「別,道爺,我老實,我最老實了。」趙鵲殷幾乎被嚇失禁了。
她急急阻攔我下令,不敢遲疑,輕聲說:「這些屍體中,有兩個是我害死的。
因為,老爺說要抬她們做姨娘,我一時間被嫉妒蒙蔽了心神,這才找了錯處,用家法嚴懲了兩個丫鬟。
當時,她們沒死,真的,道爺,是後來傷勢太重,醫藥無用才死的。
事後,我後悔極了,若是給我第二次機會,一定……。」
她急急的為罪行推脫。
「住口。」我怒火中燒的呵斥。
二姨太嚇得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吱聲了,大眼睛中都是淚水,還有委屈之意,配合她柔媚的姿色,一般的男人真就會下意識的偏向於她。
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般的朱家後宅中混的如魚得水,還能隨意的找個由頭打死競爭者,可見此女心機之深、手段之高。
可惜,遇到我這等冷硬心腸的,她刻意營造的柔弱小白花形象,不堪一擊。
我的陰陽眼只看到了這人內心的無限醜惡。
「你先歇著。」我順勢一點,將其封住。
示意宋怯將二姨太擺放到大太太的身邊去,宋怯陰笑著照辦。
輪到朱家小少爺了。
十三四歲的少年,即便被鬼氣鎮著,也滿臉桀驁,甚至,迎著我審視目光,眼底還透出一分兇殘。
「天生壞種。」我看了對方一眼,就下了斷語。
眼睛乃是心靈之窗,這少年年紀輕輕的,眼神這般恐怖,這可不是後天養成的,而是天生的壞種。
我面無表情的解開他身上的封印。
有鑑於之前兩女的遭遇,少年起身後,忍著疼,卻沒有叫喊,只是兇狠至極的盯著我,那架勢,要是身後有一幫小廝做打手,他一定喊人將我亂棍打死。
我啞然失笑: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少年的眼神給威脅了?好,很好。
「姓名,此地屍首有多少出自你手?不想如你娘一般遭罪,就實話實說。」
我忍著直接掐死對方的衝動,用最陰冷的語聲詢問。
「老子名叫朱屯則,是朱家大少爺。
你是誰,為何將我和娘捉到這裡來,你知道我爹是誰不,本少爺一個話遞過去,我爹就讓人將你拿到府衙問罪,你還不趕快放了我們?」
少年滿身的反骨,報了大名後,還搬出自家有錢有勢的老爹。
這一套話說的是行雲流水,可見,平時沒少打著朱師構的名號在外囂張跋扈。
我笑了,笑的很是殘忍。
「二十個耳光,打落他半嘴牙。」不廢話,我直接下令。
「遵命。」早就想動手的宋怯興奮的颳起一陣陰風撲了過去。
隨後,啪啪啪。可怕的耳光聲震天價的響起。
「哎呀,太殘暴了!」我搖頭嘆息。
不忍目睹,轉過身去,甚至,閉上了聽覺。
不然的話,跋扈少年的慘叫聲太鬧心了。
周邊早就被宋怯的鬼氣布控了,即便吵翻天,也不會被人聽到。
半響後,宋怯臉現滿意笑容的飄到我身邊,一副求表揚的姿態。
我放開聽覺,入耳就是朱屯則的慘叫聲。
「閉嘴,你再敢喊,就再來二十耳光。」
我一句話扔過去,被宋怯大耳光打的沒有人樣、兩頰腫的宛似紅氣球的少年,死死捂住嘴巴,眼神中的兇狠都被打沒了。
這等壞種就得狠狠收拾,不然的話,他不懂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看了看地上沾著血的十幾顆大牙,我扭頭看向宋怯,故意責備:「你怎麼搞的,這都大半嘴牙了吧,貧道不是吩咐半口牙的嗎,你數數,這都十五顆牙齒了,怎麼辦事的?」
宋怯嬉皮笑臉湊近:「是我下手沒分寸,請責罰。」
「算了,下次注意分寸。」我板著臉。
「是。」宋怯乖巧應著。
對面,捂著嘴臉的朱屯則幾乎被氣死。
我緩緩走過去,冷聲問:「現在,能回話了嗎,說吧,你殺了幾個丫鬟?」
言語中灌注攝魂法力,對方只一接觸我的眼神,就知道,敢撒謊,可就不止是幾十個耳光的事了。
桀驁勁兒被打光的壞種沉默一會,嘶啞著嗓子回答:「我讓人打死了七個,不怪我,是她們不好,不聽話不說,還經常在我爹面前晃來晃去的,就是想被我爹看上當姨娘。
老子才不給她們機會呢,敢打這個主意的,就是我娘的敵人,我當然要弄死她們。
都是些沒用的下人,死了就死了唄,她們的爹娘都不管,你這老道管這麼多做啥?你放了我們,我讓我爹給你金銀財寶,好不好?」
他改變策略,想要收買我。
我沒再管少年,而是解開大太太封印。
這次,不等我問,婦人就承認打死兩人的事實了。
遲雙鈴算是看出來了,即便早年和我認識,但眼下,交情也不頂事兒了,繼續嘴硬,只有遭罪的下場。
我緩緩閉眼,深深呼吸一口。
卻感覺朱家後宅的空氣那麼的骯髒,想吐。
背轉過身子:「宋怯,這三人,罪大惡極,全部殺了,一個不留,陰魂就賞你了。」
「是。」宋怯聞言大喜。
「不,你不能殺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少年的吼聲猛然中斷,我聽到了鬼發破空的聲音,顯然,宋怯的鬼發,第一時間穿透了壞種的心臟。
他身上背著的人命太多了,必須血債血償。
這些可憐少女的命,其爹娘都不管,沒關係,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