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出真知,以往總是聽養父說,陰山派有些秘術,一旦施展,風雲變色、龍虎臣服。
當時只以為養父在吹噓,但也將其囑咐深藏心底,比如,某些過於狠辣陰毒的術,不可輕用。
以陰山鬼掌攝魂術為例,以往只是苦練掐訣、念咒,於腦海中無數次演練,但對戰時,從未真的使用。
結果,今兒讓自己都大開眼界了!
忽然意識到了陰山派的恐怖之處。
如鬼掌攝魂術這類不可輕易動用、過於狠毒的陰山派攻伐大術,我掌握了五六套之多,全練習的滾瓜爛熟,卻沒有正式動用過。
有些期待,那些術一旦展現,會帶來怎樣的威能?
掌控了如此恐怖大術的陰山派,竟然會沒落?
說實在的,我有些不解。
「看來,陰山派各代掌門人不夠猛啊,有此大術在手,橫行天下也未嘗不可。
咦,思維過於天馬行空了,得收回來了,別忘了,我們梁家可是陰山派棄徒的後代,哪有資格評論陰山派是否該重新崛起呢?」
我收回了散亂的思維。
咒語一念,身前顯現個能量小漩渦。
這是鬼掌攝魂術的儲藏空間,被這套大術攝取的靈魂,會被禁錮其中,想自行毀滅都做不到,完全被鎮壓的狀態。
我是施術者,自然可以控制。
伸出手一掏,被壓縮成巴掌大小的陰魂,毫無反抗之力的落到掌心中,我死死握住,將其拽了出來。
漆黑的陰魂脫離大術禁錮空間,就想掙扎。
我冷哼一聲,陰火閃現,將其燒灼的『嗷嗷』慘叫。
這廝一個勁的求饒,我才住手,她也就老實了。
躺在我掌心、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陰魂,正是面具女法師。
黑霧散開,其本相展現出來,看著,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美貌婦人。
我低頭看著縮小的陰魂,有些狐疑。
此女面容很是陌生,即便搜索了梁道長的記憶,也沒能找到有關此女的訊息,看來,以往,梁道長和此女沒有打過照面,不熟。
「姓名,籍貫,師從何人?細細說來。
敢撒謊一個字,老夫就用陰火燒灼你半盞茶時間,說謊兩個字,燒灼一盞茶,以此類推;奉勸你識相些,現在,說。」
我聲色俱厲,手掌邊緣升騰藍黑色陰火。
只要對方敢撒謊,就要承受陰火焚燒之苦。
這類苦痛作用在靈魂體上,痛楚程度,堪比人類婦女分娩時的三十倍以上,但還不會燒灼的魂消魄散。
於靈魂體而言,實乃極致酷刑。
「前輩莫要動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叫做程魚,今年二十九歲,出生於『洛順縣』;
二十歲那年,機緣巧合得到一些法術傳承,成了個民間法師。
二十五歲時,遇到恩師,發現我有些根骨,就收我入門,做了他的五徒弟。
我家恩師在洛順縣很有些名氣,人稱『太廣先生』。」
程魚根本不敢說謊。
她親眼看到我施展大術,將二師兄拍成肉餅,還狠辣的滅了魂魄,這種手段,將她嚇毀了。
更別說,先前想要遁逃時,被陰火焚燒了,那種痛苦,她一刻也不想遭受了。
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太廣先生?那個在十里八村很有名頭,沒事就給村人起名字、看風水的太廣先生?」驚咦的追問。
「沒錯,正是家師,不知,前輩是否認識家師?他在洛順縣中被尊稱為陰陽大師的。
他交遊廣闊,三教九流中全是他認識的人。
前輩,我和二師兄對你動手,是我等不對。
眼下,二師兄被你打的身魂俱滅,我的身體也死亡了,只剩一縷殘魂,還請前輩看在家師太廣先生的面子上,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吧,我向你磕頭了。」
女法師跪在我的掌心中,『彭彭』的磕頭。
生死就在眼前,她全力爭取僅剩的一線生機。
我眯了眯眼睛:「你那個二師兄,殺害生人收割陰魂去煉丹,罪不可恕。
你知道內情,卻助虐為紂,罪過也不輕。」聽我這麼一說,女法師快被嚇死了。
「老夫鎮殺了你的二師兄,打滅你的肉身,這是替天行道,道上法師同行們,誰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現在,你的陰魂是否能留下,端看以往是否作孽了?
現在,說一說吧,殺過多少無辜之人?還是那話,你的所有反應都在我的監察下,撒謊我就知道。」
「前輩明鑑,我和二師兄算是道侶了,他的所作所為,我雖然知道,但也只能睜眼閉眼的,也規勸過二師兄,奈何,人微言輕的,人家不聽我勸;
我早有預料,會遭報應的,果不其然,今夜,我倆雙雙因此斃命。」
「至於我本身?真就沒有殺害過無辜之人,以往,有些仇家,我利用術法折磨過他們,讓其見鬼三月之類的,但沒敢殺傷人命。
今夜,奉師命到村子中收集恐懼能量,我雖然御使了好幾隻鬼物,但我對它們也足夠寬容是,沒讓野鬼們喪生。
以其中一個鬼為例,她叫做屜娘,我二師兄看中屜娘魂魄,說比較特殊,想要用她煉丹,都被我婉拒了。
不管如何說,我也算是保護了屜娘;前輩,我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啊。」
我死死盯著對方,仔細感應她說話時的反應,可以確定,說的都是實話。
「你過關了,陰魂可以保留,但暫時,要被拘束在老夫的符紙中。」我冷冷開口。
「多謝前輩。」女法師幾乎喜極而泣。
我祭出一張普通符籙,並指一點,將其收入符紙之中。
並未完全封印,隨時可以問話。
「程魚,你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在哪,在做什麼?太廣先生人在何處?」
我毫不客氣的追問。
「稟告前輩,我家大師兄,負責北村收割恐懼情緒事宜,三師姐負責馬村,四師兄負責深井村,六師妹在湖村,七師弟在黑椒村。」
「我師傅太廣先生目前人在洛順縣中,他給了我們七個徒兒三天的收集時間,收集恐懼能量最多、任務完成最出色的,可以得到他的衣缽真傳。
這是我們都無比盡力的原因。
前輩,雖然你術法高強,但以我的眼光來看,你比之太廣先生還是遜色一籌的。
太廣先生身上有三件厲害法器,一張八卦鏡,一柄桃木劍,還有一把斬馬刀,都是高階法器,厲害無比。
就算前輩施展先前那恐怖的大術,憑藉這三樣法器,師傅也能擋住你的攻擊,緊跟著,就是狂風暴雨般的反擊了。
所以說,我不建議前輩去對付太廣先生。
那人,很恐怖,他手中的桃木劍,是千年以上桃木煉製成的,厲害無比,猛鬼邪魔碰到都是被打成飛灰的下場。」
似乎知道,不建立功勞的話,未來沒有光明,我並未詢問的東西,程魚也一五一十的交代個乾淨。
太廣先生的老底,被她透漏的差不多了。
我聞言就是一愣:千年桃木打造的法器?好生厲害。
想到自家手中的桃木劍,材質是五百年桃木,就明白了自己這個梁道長,和太廣先生之間的差距。
「太廣那廝,除了法器厲害,術法方面,有什麼特點?」我沉吟片刻,凝聲詢問。
「太廣先生,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強法師,擅長五行術法,還會奇門鬼術,召喚鬼怪協同作戰。
秘術控制鬼物心神,麾下有一個鬼怪戰隊,具體數量未知,我沒有親眼見到過,還是大師兄說漏嘴的。
最可怕的是,太廣師尊於風水堪輿上稱為一絕,也就是說,他布置法陣的能力,冠絕洛順縣。
以上就是我知道的了。
我控制野鬼的手法,只是師尊傳授的皮毛,真正核心的控魂術法,恩師還未傳給我呢。」
我聽著程魚的述說,心頭震撼,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大敵。
這兩個字在心頭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