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蹲下來,撿起地上手槍,用黑洞洞槍口頂住成功老男人腦門,陰聲說:「閉嘴。」
聲量不大,但帶著閻王爺般的威懾之力。
這廝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將嘴皮子咬破流血了,愣是憋住了慘叫聲。
「你老小子很囂張啊,我就喜歡接觸你這種人,打起來毫無心理壓力;看你樣子很有錢是吧?你肯定尋思了,過後找我們哥們報仇雪恨,是不?」
聽我這麼一問,他急急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報復的心思。
「你跟誰倆撒謊呢?」我左手一個大耳光就打了過去。
啪!清脆的聲響,慘叫再起,伴隨著一口血,其中還有兩顆大牙。
「好漢,別打,別打了。」
這廝被打的在雪地翻滾,一路滾一路血。
我起身,過去用腳踏在他胸口,沉聲問:「是不是想要過後報復?」
「是,是,好漢你猜的沒錯,我打算事後出大價錢請人收拾你們。」他不敢撒謊了。
「哎呀,你還真這麼打算的呢?」我腳下用力,對方肋骨『咔咔』作響,隨時會斷。
「饒命,好漢饒命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幾乎一口氣閉過去,急急求饒。
我收回了腳,指一指周邊的狼藉。
不等我開口,在那兒捧著斷腿的成功男人就說話了。
「周圍損毀的一切,我來賠償,三倍以上的賠償;傷到的人,醫藥費我出,還給精神撫慰金。」
「是個識相的。」我暗笑一聲。
緩緩附身,將卸掉彈夾的槍械塞到他手中,低聲說:「你們被打斷腿,這是老子做的,和唐初傳不相干。
你聽好了,我名梁松禹,洛順白事鋪就是我開的,你要是想報復,找我就是,莫要牽連他人,否則,我會派遣厲鬼邪魔,後果嗎?你自己想。
不要以為我在說大話,你這樣成功的人士,不會不曉得我的名頭吧?你若是真的不知道,那就出去打聽打聽。」
當我說出自家姓名的那一刻,對方的臉色就變了。
「原來是梁大師,鄙人真的有眼無珠,竟然縱容手下衝撞了大師。
大師你只是出手打斷了鄙人的腿,已經手下留情了,鄙人回去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還請大師莫要計較我等冒犯之罪。」
他宛似變色龍,知曉我身份後,嚇得眼瞳都縮緊了,語氣馬上轉變了。
這番轉變,讓我為之瞠目結舌。
轉念一想就曉得了,至從前首富夏沖紋那家的男丁在洛順城除名之後,我這個後起之秀般的陰陽大師,在一眾豪富之家中算是名聲大噪了。
這幫子傢伙耳目通神的,前首富家九代溺女之事太過離奇,他們或許無法得知內情,但我摻和過此事後,前首富一家子男丁陸續死亡是不爭的事實。
在一眾豪富之人眼中,我和惡魔災星也沒啥兩樣了。
果然,惡名傳千里,這不,眼前這位,從未和我碰過面,只是聽過我的諸多事跡,就被嚇成了狗。
也對,任誰聽到一個和前首富家滿門男丁滅絕事件有關的陰陽大師,親口說出要派遣厲鬼邪魔找尋自家麻煩的話後,能保持鎮定呢?
通過這人的反應,我意識到了自家在洛順城中的兇惡名聲。
不由苦笑:明明是替天行道剷除前首富兄弟等惡人的好事,落到他人眼中,我倒是成索命閻羅了?得,以後,豪富們的靈異鬼事,估摸著不會找我了,這真是冤枉啊。
但這事沒處說理去,我也不能逮住個富豪就宣揚前首富兄弟的恐怖惡行吧?再說,別人也不見得信。
「我的名聲啊。」
仰天長嘆,感覺前方一片漆黑。
「以後,上哪兒賺富人們的錢呢?
普通人的白事兒,能整幾個錢回來?」
我有無力感了。
壓抑著煩悶心情,我冷笑一聲:「你倒是個消息靈通的,既知我名,當知我手段;
本大師可以擺平鬼邪事件,當然也可以讓你見到鬼邪,所以說,以後,你帶著那個滿身銅臭的死女人,離我兄弟唐初傳遠一些,聽懂沒有?
唐初傳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都算在你和薛曉曉的頭上。對了,你姓甚名誰,現在可以說了。」
「那個,梁師,咱們萍水相逢的,沒必要通名報姓吧?你就高抬貴手,讓我們離開吧,你放心,江湖規矩我懂,絕不會上升到明面,也不會找唐初傳麻煩。」
他這話的意思是,不讓某些部門參與進來,只按照江湖規矩任打任挨。
「這怎麼行?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難道,不想讓我知道你的底細,那豈不是說,我明你暗,隨時可以暗算我?得,也沒關係,我會迷魂術,大不了……。」
「別,別,梁師,我說,我說就是了;我名井四院,今年五十六歲,是『皇冕連鎖大酒店』的副董事。」
我眼睛猛然瞪大了。
「井四院,你和『井七院』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七弟,我是他四哥,我倆是一個媽,親的。」
「原來,你是洛順城首富的四哥,失敬,失敬。」
我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心頭卻無比煩躁。
本以為只是教訓個為富不仁的,但眼下知道了對方身份,就意識到,麻煩來了。
井四院籍籍無名的,他能成為豪富,完全是因為有個好弟弟。
井七院,洛順城首富!
十八年前,這人異軍突起,將前首富夏沖紋擠下了首富寶座。
沒記錯的話,井七院今年剛過四十九歲生日,十八年前多大?區區三十一歲,就成就洛順城首富的大人物啊!
道上流傳的消息是,井七院背後依靠著一尊龐然大物,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龍虎山正一派,也稱龍虎山天師派。
有幾個道士裝束的人,經常隨於井七院左右,道上傳言,是龍虎山弟子在保護洛順城首富的人身安全。
不管井七院他有多少財富,僱傭了多少保鏢,我都不放在心上。
但這人有龍虎山背景,不容小覷。
今兒酒勁上頭,暴揍了首富井七院一母同胞的四哥井四院,事兒可大可小,端看井七院聽聞此事後的反應了。
龍虎山嗎?雖然派遣下山的必然是天賦一般的外門弟子,但他們代表著正道魁首大派之一龍虎山的顏面,若是和他們起了衝突,龍虎山方面會不會認真對待?誰都不敢說。
真惹到龍虎山的話,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陰山派傳到現今,人丁稀薄,萬萬不是龍虎山的對手,被這等龐然大物盯上,那日子可就難了。
不過,事已至此,眼下沒有退路可言,就看洛順城首富井七院的胸襟氣度了,若是個明辨是非的,那什麼都好說。
若是個認親不認理的,我就得做好迎戰準備了,龍虎山那幾個道人,隨時會殺上門來。
萬分之一秒,我心頭念頭轉變無數。
「已經惹事了,就不能怕事兒;
龍虎山外門弟子若是橫行霸道,我完全可以衝到龍虎山宗門之內興師問罪,它不是頂著正門大派的名頭嗎?那做事兒就不能肆無忌憚。」
這般一想,淡定許多。
「井四院,替我向你那首富七弟井七院打個招呼,你們的腿,我打折了,首富要是不高興了,就沖我來。」
「不敢,不敢。」對方嚇得連連擺手。
啪!大嘴巴落在他另一側臉頰上。
「別打,別打,梁師,我一定轉述,一個字不差。」這次他學乖了,捂著嘴巴回話。
「這才對嘛。你們收拾一下,滾!記著,明兒,對周邊的賠償必須到位,否則……?」
我轉頭往回走。
「梁師,你放心,我井某人說話算話。」
這廝掙扎著回話。
他撿起掉落一邊的電話,急急撥打。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開來三輛麵包車,下來幾十個黑衣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