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禹,你說,如果真是不知名的邪術,那這屍體上,就一點痕跡都沒有嗎?」
零眉又盯住了屍體。
「看起來,好像是,死者因為你我對待其屍首的方式,怨念振幅;
但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我錯過了什麼線索,導致死者產生了埋怨情緒?」
零眉這麼一說,我也看向了安靜躺在那兒的屍首。
就在此時,周圍溫度猛然下降十度還多!
我發覺自己呼出的竟然是白氣了,不由震驚的看向屍首,突然發現,屍體,眼睛睜開了!
心頭就是一跳,趕忙運轉法力控制心緒。
定睛去看,屍首的眼睛是合著的。
方才那一幕,像是幻覺一般。
「你看到沒?」我急急追問零眉。
「看到了,死人睜眼!就一霎,看起來像是幻覺,但其實,真實發生了。
屍首在回應你我的對話,即是說,其身上有某種隱藏的邪術線索;
你我折騰半天,連內臟都稱重了,卻愣是沒發現邪術痕跡,他是因此怨念振幅的。」
零眉這麼一說,我都感覺驚奇了。
好嘛,屍體這是會告狀了?此事,極為靈異!
靈異好啊,就怕它不靈異,那就完全沒有採集到鬼眼淚的可能了。
「重新查。」我提議。
「怎麼查?屍首也沒有衣物遮擋,全身上下都看著呢,內臟咱們都翻出來一頓測量了,還怎麼查?難道,斷其肋骨,掏出心臟肺腑,或者是,切割頭蓋骨,掏出腦組織查驗?
你我不是法醫,那麼做的話,死者家屬發現端倪,不依不饒可怎麼辦?
零眉也有些沒轍了。
確實,該檢查的都查了,只有這幾個不弄斷骨頭就看不到的地方還沒有整。
但那樣做,就等同法醫驗屍了,過後,七零八碎的屍體很容易露餡,家屬一鬧,我倆可就下不來台了。
若是對方要狀告我們個褻瀆屍體罪名,我們也丟不起那個臉。
可不這樣做,如何查驗遺漏之處呢?
「宋怯,你震動鬼氣,將屍首里外里驗看一番,看看有沒有新發現?」
我叫出鬼兵大將宋怯。
身上常帶著鬼兵大將宋怯和蒙集語。
至於王類?他最近留在極陰養屍地中,調教兩具紅僵,特別是紅僵弓箭手的箭術,有一點兒進步,都能讓養屍養的走火入魔的王類為之亢奮。
我的道行比之以往有所進步,意識聯繫距離增加不少。
有危險時,意識聯繫王類,他可以帶著兩具紅僵緊急馳援,五分鐘就能幹到我眼下所在的位置。
方便又快捷!
相比之下,鬼附屍很少跟在身邊了,她留守白事鋪,聽白針的命令幹活。
確實,沒有實體的鬼怪屬下,使用起來更加舒坦。
若是鬼附屍總跟著我,別人指不定如何編排我和大姑娘醬醬釀釀的。
說遠了,轉回來。
鬼氣一震,陰風吹拂,宋怯現身於停屍間。
她鬼眼幽幽的盯著台子上的男屍,鬼氣宛似掃描雷射般,在屍體上下巡弋。
零眉對我御使鬼怪的場景,習以為常。
我倆屏氣凝神,等待宋怯的檢查結果。
很多時候,活人哪有鬼怪感應的仔細?畢竟,人家本就是陰屬性的存在,對異常能量痕跡,比之生人敏銳百倍不止。
「找到了!」
足足五分鐘的鬼氣掃描,宋怯突然一聲喊。
我和零眉眼睛齊齊發亮,異口同聲問:「在哪裡?」
「死人的後腦勺,有古怪能量殘留痕跡!
很淡,極其的淡,我鬼氣查看好幾遍,才發現異常的,那裡頭髮覆蓋,你們如何看到?」
宋怯指向死者頭部。
「給他剃光了,隨後,弄個假髮戴上,沒人注意的到。」我出主意。
「可行。」零眉同意了這個建議。
化妝箱子中有老式的推子。
我倆將屍體側翻過來,毫不遲疑的,將其後腦勺的頭髮剃掉,順帶著,所有張著毛髮的部位,都剃了一遍,免得有遺漏之處。
掏出個手電筒,打開強光,照在死者後腦勺部位。
隱隱的,一個詭異的符籙呈現出來,符籙大概一巴掌大小,覆蓋在後腦上,像是趴著一個淡青色的蜘蛛!
這等宛似蜘蛛形態的符文,我不認識,零眉也不懂。
我和他對視一眼,然後,我反手亮出一個照相機,對著符文,調整角度拍了十多張照片。
詭異的一幕發生,閃光燈連續閃動下,貌似觸發了什麼機關,那蜘蛛形態的符文,竟然越來越淡,逐漸的,消失無蹤了。
看來,這東西遭遇強光,會加快消失速度?幸好,之前已經拍照保留了,不然的話,只能憑藉記憶去畫了,多少會有偏差。
「是東南亞那邊的符文嗎?」我看向宋怯。
「不認識,不是鬼王派的,也不是巫降宗的,很可能不是東南亞那邊的符文,而是你們中原本土的;
至於到底什麼來頭?還得梁師去查,符籙之道太深奧了,不為大眾所知的太多了。」
宋怯如此回答,我和零眉面面相覷。
「不是海外邪術,那就是本土邪術!只憑這麼個符文,有什麼用?」零眉蹙緊眉鋒,即便,他沒有眉毛。
「我不想再去找那位高人了,太讓人看不起了,總去找他,什麼事兒啊?」
我一開口,否了找潘老辨認符文的想法。
方才,零眉話里話外就是點這個呢,我可不想丟人了。
啥事都找前輩,顯得我等尤其無能。
嗡!
空氣炸裂的動靜。
我和零眉同時扭頭去看,一眼看清,不由的毛髮倒豎!
只見,本該躺在台子上的男屍,不知何時,竟然直挺挺的站在地上了!
他的眼睛閉著,身體鋼筋般筆直站著。
這不是詐屍,也不是殭屍化,是因為,他體內怨氣越來越多,引得屍體出現下意識的動作,比如,突然站起來之類的。
就這麼一下,不會有繼續。
只這一下,就能嚇死活人了。
幸好,在場的兩人一鬼都是這方面的專家,才沒有大事,不然的話,非得嚇死幾個才成。
「將他搬上去,小心點,別撞壞屍體。」
零眉無奈的嘆口氣,隨著怨念增加,大悲之鬼越來越近了,我和零眉心頭悲喜交加著。
喜的是,鬼眼淚有望,悲的是,唯一的線索是蜘蛛符文,想沿著它查出邪術源頭,有些難。
我倆小心翼翼的將屍首搬上台子。
我暗中扣著一張陰山定屍符,再有異樣,不介意給他來一張。
白布一扯,將屍體蓋上。
就在此時,外頭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又有新鮮屍體送進來了。
還一連兩具,全是女屍。
「今夜,死的人好多!」
我和零眉驚訝的對視,同時迎了過去……。
一小時後。
我倆看著台子上那兩具蓋著白布、只露出頭臉的女屍,陷入沉默。
女屍們都被剃了光頭。
其後腦處,淡青色的蜘蛛符文,正緩緩消失。
她倆死因不同,一個被車撞死,一個落水溺死。
但她們的內臟和男屍一個樣兒,早就脫水萎縮死亡了。
她倆,也是活死人!
最最恐怖的是,白布沒有覆蓋著的兩雙腳上,掛著兩個女人的名牌,其中之一,名為,曲樂峨!
另一個,名為曲樂嵋。
很明顯,兩女雖然死亡方式不同,但她倆是姐妹,按照峨嵋山取名的兩姐妹。
姐姐曲樂峨,是男死者肖隆征的妻子。
妹妹曲樂嵋,是肖隆征的小姨子。
三個死者,三個中了邪術的死人,是一家人!
這讓我和零眉毛骨悚然。
今夜,三具本是一家人的活死人,走完了他們最後的死亡流程。
太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