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吃她做的飯

  英男經過幾日休養,可以下地了。走出房間,來到院子眼睛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綠袍的身影。就靜靜地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了沒多久肚子傳來飢餓感,抬頭看烈日當空,晌午之時,正好開伙。

  英男是余家莊的大小姐,按說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余海楓夫婦並不對她嬌生慣養,所以這庖廚之事,還是學了點一二。燒火、蒸飯、洗菜、炒菜,她處理的井井有條,並無手忙腳亂。

  綠袍剛回到竹林小築聽到廚房傳來聲音,快走朝廚房走去:「你在幹什麼?」綠袍有些疑惑地站在門口,探著頭朝里望去,目光落在了鍋中。

  「我正在做飯呢!」她一邊回答著,一邊攪拌著鍋中的食物。

  「誰讓你做飯的?」綠袍皺起眉頭,心想她傷還沒好全就這麼折騰,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可做,這裡又有現成的米和食材,所以就想著做點飯。難道我做錯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必做了,我們出去吃。」綠袍淡淡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已經做好了呀。」她有些無奈地看著綠袍,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英男左手拿著飯碗,右手拿著飯勺,頗有生活氣息,就這樣看著綠袍。也許是有魔力,腳已踏出門外的綠袍,就扭回頭看了這麼一眼,仿佛餐桌和他都裝了磁鐵,異性的那種,便乖乖地坐在餐椅上了。

  生於龍潭虎穴的綠袍,從小吃飯要靠搶、靠快,不然晚了就被那群弟子吃光,慢了又容易被別人搶走。甚至過分的時候,被人砸飯碗羞辱。

  就連和師父,也很少一起吃飯。

  就算和師父一起吃,也是他恭恭敬敬給師父添飯遞筷,再恭恭敬敬吃麵前的飯菜。

  如此溫馨又放鬆的場景,他有些不適應。

  綠袍接過英男遞過來的飯碗,用筷子小心地夾起一粒米,慢慢地遞入口中,然後再夾起一粒米,再次慢慢遞入口中。他的眼眶逐漸泛紅,一滴晶瑩的淚水自右眼緩緩流下。

  「怎麼,我做的不好吃嗎?」英男疑惑地看著綠袍,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可是也不至於吧,哪有人會因為飯菜難吃而哭泣呢?而且自己最後一道菜蒜香肉片小白菜雖然火候稍微大了一些,但卻有著一種獨特的焦香味道,與難吃根本不沾邊啊。

  「還好。」綠袍輕聲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你為什麼……」英男試探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不解。

  「沒什麼,只是我的一個習慣罷了。」綠袍輕輕搖了搖頭,試圖掩飾內心的情感波動。然而,他的淚水卻無法止住,不斷從眼角滑落。

  聰慧如英男,她不認為人生下來時是一粒一粒吃飯的。來陰山這麼久,她摸清了一些陰山的規矩。陰山設有大食堂,除了統領舵主自己有小廚房,可以享受私房美食,一般的弟子,都在大食堂吃飯。

  無意間聽到陰山老一輩的人講起,綠袍小時候孤孤單單,當一般弟子時,吃飯受了不少欺負,每次都自個一個人躲起來吃。所以自己親手為他做飯,讓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吧。他面上一副拒絕的樣子,心裡或多或少有觸動。

  可是這麼丟臉的事情,又不能直接戳穿。她見綠袍還在一粒一粒夾著米飯,便將一盤蒜香肉片小白菜推到他跟前。

  「你要不要嘗一嘗,是我做的為數不多的菜里好吃一點的。」綠袍有些驚訝,但還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然後夾起一顆小白菜,放進嘴裡。頓時,一股清甜的味道瀰漫在口腔內,他不禁感嘆道:「這是我此生吃過最好吃的白菜肉片。」

  英男聽到這話,心裡美滋滋的,笑著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綠袍點點頭,表示認同。英男別看一副柔弱之姿,卻心地善良,綠袍悲慘的童年經歷,一時激起她內心的母性光輝。見他認同自己的手藝,心中一陣歡喜,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你還想吃什麼?我會的不多,都是些家常小菜,小時候纏著奶娘學的,不過像松鼠桂魚那些大菜還不會做,只要你不嫌棄,我天天做給你吃!」英男熱情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綠袍受寵若驚,連忙搖頭道:「我不挑食。」他看著英男,心中湧起一絲感動和溫暖。英男歪著頭,調皮地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的飯,我來管!」說完,她又夾了一塊肉放到綠袍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