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道鮮血噴出。
老頭低下頭,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一把沾著鮮血的砍刀穿透了他的身子,掙扎幾下,眼神逐漸模糊,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身後,老保長持著砍刀,眼睛通紅布滿血絲,身上沾染著老頭濺出的鮮血,整個人顯得極為瘋狂。
「你們……都要死!」
「我沒有錯,我要為我兒子報仇!」
「不管你們知道了什麼,整個村子上下都是聽我的。我要把你們綁在木樁子上活活燒死。以祭我兒在天之靈!」
老保長拎著刀,一步步的朝我們靠近,整個人狀若癲狂,鮮血一滴一滴順著刀尖,落在地上。
他已經瘋了!
刀劍無眼,我護著海子和宋巧朝著小巷子出口方向退去。
轉眼一看,這邊的方向是進鎮子的,已經有幾個大漢同樣持刀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老犢子,你這是找死。殺了一個人還不罷休,難道你還要殺了我們嗎?」
我怒吼一聲,踏步前行,猛的一腳踹出。
見狀老保長趕緊持刀格擋,一腳踹在了刀背上。
不過這老保長終歸是年紀大了,我這一腳勁力十足,哪怕是擋下了,也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倒。
「殺人?誰看到了?地上的老頭兒明明是你們殺的。」
「就連幾年前的戲班子都是你們殺的,你覺得別人信我們富陽鎮,還是信你們三個。?」
老保長呵呵一笑,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又朝著我揮刀砍來。
見到這一幕,海子瞪大了眼睛,宋巧伸手大喊小心。
這刀鋒距離我僅僅不到半米之遙。
瞬間,我身後的陰人發隨風而動,瘋狂生長。轉眼間就壯大了一倍,將身後不遠處的拉棺老人的屍體席捲進去。
一股深黑色的力量從老頭的屍體中抽取出來,
這是能夠掌控鬼魂屍體的邪術之力。
「死!」
老保長紅了眼,朝著我的肩膀上劈來。
啪!一條辮子帶著破空聲席捲而來,直接抽到了老保長的手腕上。
剎那間,老保長吃痛,砍刀脫落,再看手腕處,已經黑了一大片。
剛才抽過去的瞬間,我已經將老頭僅剩的邪術力量打到了老保長的體內。
果不其然,老保長霎時就感覺周圍多了許多注視他的目光,陰影處總藏著紅蝶的鬼魂,似乎只要他一放鬆警惕,就會撲上來將他撕咬個稀巴爛。
「離我遠點。」
「滾開!」
老保長徹底瘋了,尖叫著跑開了。
餘生的幾年裡,他將永遠受到鬼魂的折磨,直至死去。
這就是他的報應。
我冷眼看著,目光轉向剩下的人。
看著老保長半瘋著跑出了巷子,其他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頓有一副群龍無首之像。
正當這些大漢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想要慶幸的時候,身上忽然長出了大片大片的黑斑,而且奇癢無比,怎麼撓也不解癢。
一個個趴在地上抓耳撓腮,表情扭曲,痛苦又絕望,身上的皮膚被抓破,地上混著鮮血和皮屑。
即便如此,那身上難耐的奇癢也沒有減緩分毫,只能破了撓,癒合之後又再撓破,在無盡的痛苦中苟延殘喘。
「呵呵……」
我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心中嘲諷。
剛剛吸收過老伯的咒力,我知道這些人身上奇癢的怪病會整整持續三年,三年之後才會有所好轉,到時候整個身上恐怕沒有一塊好肉了。
害人終害己,我的心中對著這些人沒有絲毫的憐憫,他們種下的惡因,終究是自己吃下了惡果。
這就是老伯和紅蝶下的詛咒,將這個村推向了滅亡。
解決了此事,也沒人再阻攔我們出鎮,我們大搖大擺的從正路出了鎮子。
「走了。」
臨走前,我回頭望了一眼。
整個富陽鎮都籠罩在一股淡淡的陰暗之中,給人一種厄絕了生機的感覺。
老伯臨死前施咒下的那一場黑雨,會讓整個富陽鎮大旱大澇三年,幾乎顆粒無收。
富陽鎮殘存的鎮民也會在飢餓和災病度過煎熬的三年。
無論是幫助老保長出謀劃策,下毒的兇手,還是知道真相卻沒有作為的幫凶,一切的結果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背上行囊,我和宋巧、海子繼續朝著烏頭山的方向行進。
我們包中的乾糧和水還算充足,倒也不急趕路,晚上多做休息,走了兩天,才到了烏頭山的腳下。
山腳下有一個小村子,看起來跟我家的村子差不太多,比較的落後,村民們還在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所以下午雖然天還亮著,這道路上人卻不多。
「先休整一下吧,大晚上進山太危險了,況且我們還趕了一天路。」
我看了一眼身後氣喘吁吁的海子和宋巧,沒再繼續往山上走。
帶路朝村子裡行去。
沒走多遠,我耳邊響起一陣陣敲鑼打鼓吹嗩吶的聲音。
有人結婚出嫁?
誰家大下午結婚出嬌子啊!?
抬眼望去,我猛然一驚。
只見一行十分浩大的隊伍從遠處走來,為首的人敲著鑼打著鼓,緊接著八台嗩吶滴滴答答隨其身後,人數之多令人髮指。
仿佛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一般!
八台嗩吶可是最高配置,那都是整個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死了才有的待遇!
緊接著我心頭一震!
那迎賓隊頭的身後,居然不是轎子,而是一口大紅色的棺材!
棺材上面雕刻著龍鳳的圖案,栩栩如生,但本應雕刻在婚轎上喜慶的圖案,雕刻在一口大紅棺材上,怎麼看怎麼詭異!
「你看那些村民……」
宋巧湊到身前,輕輕懟了懟我的胸口,示意我。
順著宋巧的目光,我看過去,頓時震驚不已。
不論是這些抬棺材的村民,還是前面抗鼓吹嗩吶的,臉上竟然都無一例外掛著欣喜的笑容!
這可是出棺材啊!
死人的白事不僅沒人哭,反而用一口雕刻龍鳳的大紅棺材,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整個隊伍看起來極為詭異!
「這也太奇怪了!」
我眼見著隊伍離我們越來越近,緊忙朝著路邊靠去,將道路讓了出來。
暫時不想跟這奇怪的隊伍產生什麼瓜葛,經過富陽鎮的事情之後,我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
而在此時,一個男人竟然從道路的另一頭,晃晃悠悠的沖了出來,朝著整條紅棺隊伍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