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被驚動的影人都很快聚集到這邊,呈包圍住狀截住去路。
小昆意識還恍惚不清醒,茫然的看著那些影人兒,
宋巧和海子也趕到,見狀宋巧拽過小昆護住,我跟海子也是都拿上棍棒防身。
而這時影人手上生出絲絲縷縷的絲線,知道它們是打算用那絲線控制我們,我想到什麼,立刻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劃出了火就對著那影人。
影人到底只是皮子做成的玩意兒,看見我手裡有火,立刻就慫了,轉身就要跑,卻被海子一腳給踩住了一隻。
我拿著火走上前,最先點燃了它的臉。
看著影人燃燒殆盡,我們這才帶著小昆趕緊離開,生怕剛剛的動靜驚醒了戲班子的人。
雨嬸兒家大門緊閉著,我和海子等人用力拍打,好不容易才把雨嬸兒夫婦給吵醒了。
兩人一起來開的門,還揉著惺忪睡眼,問我們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拍門,想幹什麼。
我並沒有多解釋,只是說看見小昆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面玩,不安全,就逮了給送回來。
說著,宋巧就讓小昆回家裡去,然而雨嬸兒的話卻讓我們懵了,「小昆是誰?這誰家的孩子?」
聞言,我們三人都僵住了,連小昆也驚訝得瞪大了眼。
我再三和雨嬸兒解釋,這是她家的孩子,小昆。
小昆也抱著她直喊娘,但雨嬸兒夫婦的神色依舊怪異,說什麼也不肯讓小昆進去,還說她家根本就沒有孩子,是我們記錯了。
小昆還以為是雨嬸兒夫婦怪責他大晚上往外跑而不肯相認,於是一邊哇哇哭著認錯,說著再也不敢了的話。
但雨嬸兒夫婦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推開小昆,自顧自關上了門。
看來,和那個女人說的一樣,哪怕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也有很多不記得自己有過孩子的。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只能先把孩子帶去宋巧家裡。
我們剛到宋巧家門前,就看到問米婆已經站在門前,笑容可掬看著我們,似乎早有預料我們會來一般。
「阿婆,我們……」
我急急走向問米婆,想讓她看看怎麼才能破解這樁怪事,但還沒等我說完,問米婆便抬手打斷了我的話,「不急。」
問米婆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們先進屋子裡去,我安撫著小昆在客房裡睡下,這才和他們一起來到客廳找問米婆。
問米婆早已準備好了東西,我同以往一樣,先點上三柱香,然後交給問米婆。
之前便聽宋巧說過規矩,誰發問,誰點香,於是從那以後,只要是需要勞煩問米婆才能解決的事,我都會自覺去點香。
問米婆微笑著點了點頭,接過香,香頭衝著米碗,一邊在迷米上繞著圈,一邊嘴裡念念有詞,末了,才把三柱香插在米碗裡。
「這才剛開始,影人作法不結束,便無法破解,也無人能恢復。」
香很快就燃盡了,問米婆慢悠悠坐下,直視著我,說道:「孩子會被影人關在戲箱裡帶走,只有『前後』均無變化,這法便不算成,等他們離開之時,一切便都會恢復了。」
「前後均無變化?」
我蹙著眉想了好久,也沒有想明白,試探性地問道:「也就是說,戲班子來以前,村里是什麼樣子,在他們走的時候,村子能保持不變,就能破解了?」
問米婆點點頭,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和海子相視一眼,隨後便拉著宋巧過來對換信息——
當下的任務,就是要清點出到底有多少個孩子已經被拐走,而且要在戲班子離開埡口村前,把他們用來關押被拐走的孩子的戲箱留在村里。
而在這個過程中,還不能再出現有孩子被拐走的情況!
我們三人商定好了對策後,決定分頭行頭,宋巧和海子為一隊,負責去盤點村子裡到底有多少戶人家家裡是有孩子的。
而我則是留在原地,安撫照顧小昆的同時,從他嘴裡套出來同村的孩子都有哪些,看看到底少了誰。
天剛放亮,我就看見宋巧和海子已經拿著從村長家裡偷出來的戶籍信息,開始逐個翻看著,一一記下有孩子的都有哪家。
第二天一早,我們三人便開始按著有孩子人家的清單開始盯梢。
看見孩子在家裡跑著跳著玩兒的,我們就默默劃掉,走向下一家
要是沒看見有孩子在家裡玩的,便由我們三人輪流上前去打探口風,看看孩子是在屋裡沒出來,還是父母失憶了不記得有孩子這回事。
這麼一番統計下來,我們一共找出來了有四戶人家的孩子失蹤了。
加上小昆,那就是五戶。
在走訪了幾戶之後,我試探問了一句:「您聽說過雨嬸兒家的小昆嗎?」
開門的嬸兒眉頭一蹙,給我回了一句:「雨嬸兒她家不是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孩子嗎?」
僅是一句話,我就確定了那影人抹掉的記憶,不光是失蹤孩子的父母的,而是整條村里,和這個失蹤的孩子相關的所有記憶!
和海子以及宋巧說了這個事情後,他倆卻不信,在接下來的走訪時也都有意無意提起了小昆。
他們所得到的答案,毫無疑外和我得到的如出一轍。
我們原以為,只有孩子失蹤的那戶人家,才會不記得家中有過孩子,結果問了一圈下來,他們竟然也跟著失憶了似的,紛紛搖頭表示那戶人家壓根沒有孩子。
除了我們幾人和問米婆,其餘村民都沒有發現異常。
情況和隔壁村現狀非常相似,我不敢想,等到戲班子將村里所有孩子都帶走時,埡口村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們知道那戲班子什麼時候離開嗎?」
回到宋巧家裡,我急得在客廳團團轉,心裡遲遲想不出來計劃。
宋巧想了想,回答道:「聽村長說,今晚和明晚都還有一場演出。」
「那就是還有一天的時間!」
我猛地一拍雙手,趕緊對他們說道:「一天以後,他們就會轉移到其他村了……我們必須要明天晚上他們離開前,把孩子們都留在村里!」
「他們今晚還有演出,我們應該怎麼做?」
海子撓了撓頭,神色有些擔憂,「可咱仨昨天已經一宿沒睡了,這要再多熬兩天,怕是不行啊!」
「這會兒不是白天麼,你先補個覺,晚上咱倆分頭行動。」
我看出了海子的擔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一邊對著宋巧說道:「無論如何,箱子我們要留下,孩子也一個都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