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是巧合嗎?」
出了門之後,我臉上難掩驚訝之色,總感覺不是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死前的李毅也不會囑咐我要來到這裡,更不會說一些莫名其妙要幫他的話。
只是眼前的這一幕實在讓我想不出,究竟跟李毅的事情有什麼牽連?
我本來想直言詢問,可是想了一想,到了嘴邊的話又沒有說出口。
這些槐花鎮的鎮民們,雖然一個個的都非常熱情,但是如剛才那個男人一般,真涉及到一些不該問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問了也是白問。
找不見線索,我便沒有繼續在這兒多停留,朝著來時的方向返回去。
走了沒多遠,過了橋,剛走到雙槐樹的底下,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光頭大漢陳廣生,此刻不知道為什麼,滿臉的愁容與悔色,蹲在地上抽著煙。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菸頭,足足有七八根,看來還沒少抽,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愁成這樣。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頭看到是我,頓時熱淚滿眶,鼻子都酸了,那一副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也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
「咋了?陳大哥。」
我面帶疑惑之色問道。
聞言,陳廣生就好像什麼開關被觸動了一樣,臉色頓時變得悲憤無比,一把將手上抽了半截的煙丟到地上,用腳跟兒狠狠的踩滅,聲音沙啞道:「這一幫孫子太欺負人了!」
「今天我去棺材鋪,那老闆根本就沒打棺材!」
「他們都是騙我的,我小弟已經被他們給埋了,他們說那個李毅死了沒有屍首,就讓我小弟給頂替了。」
看著陳廣生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這事兒落到誰身上都不好受,我就站在這兒聽他講了半天,說那些鎮民,把他小弟埋了之後,態度直接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與原來熱情的態度截然不同,直接換上了一副冷漠的嘴臉。
無論怎麼說也無濟於事,陳廣生也不敢鬧事,畢竟整個鎮子都是他們的人,萬一真的把他們惹急了,到時候連他一塊兒埋了就完蛋了,只能躲在此處抽菸,生悶氣。
我雖然同情陳廣生,但仍然皺起了眉頭,感覺這個槐花鎮過於古怪,就僅僅是因為死了一個李毅,沒有屍首了,就一定要找另外一個人的屍體頂上,甚至不是李毅也可以,只要有人頂替這個名額就行。
這似乎跟鎮守登記人的那個本子,還有剛剛賈姓男人口中嘀咕的,人太多了,有些關係,我心中暗暗升起一個猜測,槐花鎮的人絕對有古怪,他們似乎遵從著一個規矩,要保持人口不變,哪怕是屍體也不行。
太奇怪了,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好漢,他們現在已經不讓我繼續住下去了,我感覺這地方有點怪,這些人更怪!」
「你要是信我的,咱倆明天就一起走,這鬼地方待不得。」
陳廣生一把鼻涕一把淚抹了抹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又從包里掏出一根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愁容滿面。
本來是一起出來好好做生意的,小弟被妖女蠱惑,不小心被他弄死了都不說,結果路過這什麼鬼槐花鎮,又被這些人把屍體也搶了走,連個落葉歸根都得不到,這他回到家怎麼跟小弟的家人交代?
我點點頭,心中也同意了他的這個想法,這種怪異的地方待不得,能早點離開便早點離開,別被這裡的東西牽扯進去,我還要去南樓楚陵找宋巧的下落。
隨後,便答應道:「好,倒時咱們一起走。」
陳廣生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色,指著村頭的方向說道:「我將錢袋子埋在了村頭,白天人多眼雜不方便,等晚上我去把袋子偷偷挖出來。」
「拿到錢袋子,咱們一早就出發。」
說罷,我也答應下來,我們在村里又閒逛了幾圈,儘量把各個通路都打探明白,省著走的時候著急,在鎮子裡迷了路。
熟悉的路況之後,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我和陳廣生一起回到了鎮守的家,剛回來的一刻,我十分明顯的感覺到,家裡的人對待我和陳廣生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反差最大的就是昨天給我們夾菜的那個老太,明明是同樣的熱情,到了今天那個老太連正眼都不看陳廣生一眼,滿臉都是冷漠之色,可看到了我,又露出了那慈祥的笑容。
這劇烈的反差,讓陳廣生感覺更加的沮喪,就好像他已經是一個利用完就該丟掉的垃圾。
他沒有在大廳中多做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樓,我知道他是去整理東西去了,準備回頭去挖出錢袋子。
跟鎮守的母親閒聊了一陣,我看到鎮守妻子的身影一閃而過,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來到鎮守妻子的面前。
她似乎正在刷碗,而我驚訝的看到,垃圾桶里竟然有一隻完好的碗,還有一雙筷子,看花紋我大概能確定,這是陳廣勝昨天吃飯用的那個碗。
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心中的疑惑已經無以言表,既然早上就要走了,乾脆也不留什麼疑問,直言就衝著鎮守妻子問道:「我看到你在我們床前畫了記號。」
「我是一個圓圈,陳廣生大哥是一個三角形,這是什麼意思?」
聞言,鎮守妻子抬頭看了看我,隨後手中繼續刷碗,語氣平靜的回答道:「圓型代表著喜歡,可以留下,三角形代表著不喜歡,不可以留下。」
這一番雲裡霧裡的話,讓我更加的滿心疑問,心中能想到的只有在黑色本子上記錄的那些關於我們的消息。
鎮守妻子是在我們記錄完那些消息登記之後,才給我們畫的這些奇怪的符號,難不成是根據那些信息來定的嗎?可是我們的信息都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的……
家人?
我忽然意識到一點,我們之前信息唯一有一點不同,他說他的家中有妻兒,我卻是只剩下孤身一人。
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