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一道恐怖的陰人之力從我手掌中狂涌而出,直接砸到了一處桌椅之上,頓時將昂貴的實木桌椅炸的粉碎,漫天的木頭渣子散落在地上。
而這套桌椅,正是剛才在幻像之中,楚鳴一行人所坐的地方,他們無情的將母親的手腳筋挑斷,還津津樂道的在那桌椅上嬉笑著,喝酒吃肉。
我親眼看著母親拖著殘破的身軀,在暴雨中艱難前行,地上被拖出一道道血痕,又被暴雨沖刷乾淨,不一會再次又拖出一條血痕,周而復始,好不悽慘。
尤其是想到,這些不是普通的幻像,而是通過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留下的印記,是當年情景再現,真實發生過的一幕,想到楚鳴那些人的嘴臉,我恨不得現在衝上樓,將那些走墓人全都殺了。
看著我滿臉的戾氣,一身殺氣仿佛都要凝成實質了,楚牧瑤無比興奮,覺得時機已經成熟,趁機添柴加火道:「如何?知道南樓楚陵都是一幫什麼人了吧?」
「他們不在乎什麼同族之情,他們在乎的是權利,是渴望,若是影響到他們,威脅到他們,哪怕是一個毫無敵意的人,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廢掉她。」
聞言,我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回,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拿什麼反駁,我甚至真的開始疑惑母親讓我回來的意義,認祖歸宗?
這種祖,這種宗,有什麼歸的必要?
一想到母親這麼一個溫柔善良,與世無爭的女孩,年紀輕輕,僅僅是因為天賦異稟,在族中的派別不同,就要被追殺,被廢掉趕出去,最後還不得善終。
心中悲憤不已,濃厚的負面情緒占據了我的心裡,一想到我的母親曾經遭受的那些非人的苛待、折磨和羞辱,我的內心就久久的無法平靜,渾身的力量都在沸騰。
「這樣的南樓楚陵沒有親情!」
「我不相信你回來是為了認親,這裡只有權力相爭,你不夠狠,沒有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那你就會成為待宰的牛羊,砧板上的魚肉!」
「沒人在乎你是誰的孩子,沒人在乎你的母親是誰,他們只知道你是純陰之血,要麼掌控在手中,要麼殺!」
楚牧瑤走上前來,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我,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一口氣,故作可惜的繼續道:「所以我說,只有我,才會在乎你是不是我姐姐的兒子,也只有我會叫你一聲小外甥。」
「你若是心軟,定要被南樓楚陵那些老王八蛋們牽著鼻子走,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只怕到最後連埋在南樓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你還要拒絕與我合作嗎?」
此刻,楚牧瑤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喜悅的表情, 她覺得我已經被她給拿捏住了,她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利用半真半假的話去調動我的情緒,就能讓我成為她手中一把鋒利的刀刃。
然而,她想錯了,下一秒,就感覺整個人似乎都騰空了起來,一陣的窒息。
原來是我用一隻手,死死的掐住了楚牧瑤的脖子,將其拎在空中,楚牧瑤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不知道為何我的反應沒有按照她預想的計劃走,更沒有料到我居然會直接對她的這具人俑動手。
「不要用這具身體跟我勾肩搭背的,欺侮母親的人中也有這個女人一份,我嫌髒。」
「或許南樓楚陵的那些人真就是一群混蛋,那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呢?」
我面無表情,雖然眼中有無盡的怒火,但我沒有放任情緒的失控,將其壓了回去,手中用力將楚牧瑤死死掐住,冷聲道:「你回來,是為了埋葬整個南樓楚陵的吧。」
聞言,被掐的面紅耳赤的楚牧瑤輕聲笑道:「沒錯,剛開始我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既然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大可以合作一番,將整個南樓握在手心中,如玩具般隨意玩弄,豈不是更為解氣?」
楚牧瑤一臉自信的看著我,經歷了剛才那一幕,她知道我不可能放過這些南樓楚陵的人,既然都要復仇,我就沒理由拒絕她。
然而,我卻冷笑一聲,淡然道:「不錯,有意思,我採納了。」
「不過,不需要和你一起。」
咔吧!
話音落下,我的手中用力,只聽到一陣清脆的骨頭響聲,面前梅姨的屍體就被我直接扭斷了脖子,連同脊骨一起捏碎,控制她用的人俑也就失去了作用,屍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現出原形。
原本年輕貌美的臉和身材,也在一瞬間變得四分五裂,屍塊開裂掉落在地上,中間散落出一道道白色的細絲線。
我這才意識到為什麼楚星瀾說梅姨似乎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因為楚牧瑤用人俑邪術將其多餘的贅肉全都剔除掉了,臉上的皺紋也強行拉扯伸展開,最後再用這控制的絲線將其縫合。
故意把梅姨做的年輕一些,估計也是用來設計套路我的把戲,目的應該是讓我看到之後,忘不掉當年母親所受到的這些人的欺辱,想要激化我的情緒。
「咯咯咯……」
「你會過來的……你會的!」
地上已經四分五裂的梅姨頭顱,忽的發出尖銳詭異的叫聲,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露出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怪異笑聲。
轟隆!
我甩手過去一道陰人之力,將這殘存的半個頭顱徹底炸成灰飛,周圍才安靜下來。
然而,嘎巴嘎巴,周圍四面八方越來越多處地方,傳來僵硬的骨頭摩擦的聲音,從各處陰暗的角落中,鑽出一個又一個與剛才一般的店小二,每個都張著血盆大口呲牙咧嘴,與剛才那幾個完全不同,更為瘋狂。
足足幾十個怪物,瞬間將大廳中堵的水泄不通,周圍所有的幻象解除,變得如同一片地獄景象,牆上地上天花板上都塗滿著暗紅色的乾涸鮮血,爐子裡塞滿了人的屍體,被火烤的吱吱作響。
這些怪物看到我的一刻,頓時就如同著了魔一般,發瘋似的朝著我如潮水一般的奔來,似乎不把我撕成碎片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