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黃皮子

  「你們也看見了這條大蛇,跟尋常的可不一樣,我抓它的時候在可是在深山野林裡頭蹲了七天七夜!」

  捕蛇人喝了一口白酒,嘖嘖兩聲,滿臉通紅,嘴裡說著七天卻比了一個九的手勢。

  我看了覺得好笑,心說他都喝蒙了,這話肯定有水分,不過表面上還是附和道:

  「七天七夜,這蛇不好抓啊!」

  「那可不是!」捕蛇人嘴上唏噓,一臉得意之色,開始了侃侃而談,

  「那天晚上,我抓蛇抓得晚了些,就卷了鋪蓋,掛在樹上湊合過夜。在森林裡過夜,尤其是晚上,地面上野獸出沒,所以都是帶了鋪蓋,兩邊系在樹上,兜著睡覺。」

  「半夜的時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附近有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而且還是在吵架。我實在是被吵得心煩睡不著,就忍不住罵了一句,娘的,大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聽了這話,我暗自咋舌。

  心說三更半夜,又是在人跡罕至的樹林中,居然有女人吵架,換誰碰到都知道不正常,跑都來不及,這捕蛇人居然還敢罵。

  海子聽了,借著酒勁指著捕蛇人大笑了起來。

  「大哥,是不是大嫂不在你身邊,把你給寂寞的?大半夜都夢見女人了!」

  「呸,胡說什麼!我對你大嫂忠貞不二,不要胡說!」捕蛇人瞪了海子一眼,眼中還有幾分恐怖。

  得,瞅這大哥緊張模樣,顯然是個妻嚴管!

  我忍不住偷笑,也被捕蛇人瞪了一眼,他繼續說:「我聽著這聲音離得這麼近,一下子驚醒了,一探頭就看見樹底下居然有一隻半人高的黃皮子,還有一條胳膊粗的大蟒蛇!」

  他比劃了一下黃皮子有多高,又比劃出大蟒蛇有多粗。

  我笑說道:「大哥,你說的這兩個都不像是能開口說話的,難不成是黃皮子的吱吱聲音,你聽錯了?」

  海子也是表示質疑。

  「我這耳朵都能聽見蛇滑草叢的聲音,是不是說話動靜還能聽錯?」

  捕蛇人自傲地指著自己的耳朵。

  我是完全當樂子聽的,催道:「後來呢?」

  「黃鼠狼正在拿爪子使勁撓蛇,蛇往黃鼠狼的身上纏去,兩個鬥了起來。這個時候,黃皮子突然破口大罵:好你個不要臉的泥鰍,居然去吃我一窩的崽子!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崽子報仇!」

  「這個聲音就是我剛剛聽見的女聲!」

  海子原本聽的一臉驚奇,這時候搖頭嘲笑道:

  「你吹牛吧!還黃鼠狼開口說話,你肯定是在做夢!」

  我也附和,笑說:「大哥,你肯定是睡迷糊了,還黃鼠狼成精,成精的黃鼠狼還鬥不過蛇嗎?」

  不過,那蛇好像也並不普通!

  想到今天我被迷惑的場面,這蛇精分明也是有道行的!

  「我可沒胡說,你們還聽不聽了,不聽趕緊滾!」

  捕蛇人暴躁起來,沒好氣地說。

  我賠笑,倒了一杯酒,哄道:「大哥,你繼續喝,我信你,我信你……」

  捕蛇人喝了酒,這才滿意,繼續講了下去。

  「那黃皮子眼看都要被蛇勒得斷氣了,突然手上一閃,我就看見它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刀,直接插 進了蛇身裡面!」

  這故事越編越玄幻了!

  還黃皮子拿刀!

  我忍不住想笑,海子就憋不住了,笑得捶桌子。

  「哈哈哈哈……大哥,你編也要編個像樣點的!」

  捕蛇人憤怒了起來,站起來。

  「你們不信我,我就不說了,睡覺去了!」

  「信信信!」海子還沒盡興,把捕蛇人拽了回來,追問:「最後誰贏了?」

  捕蛇人哈哈大笑,驕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當然是我了!人身上陽氣盛,成精的玩意兒再怎麼厲害,也是怕人的!我瞅見這蛇不正是我要找的麼,頓時就來了精神,順著樹滑溜下去了。」

  「我偷麼繞到石頭後邊沖了上去,三五下就把那蛇給打死了,還順手把那隻黃皮子也給抓了!」

  「少吹牛了!今兒那蛇算不上成精,都能迷惑人心,那成了精的東西還能沒點保命的本事,站著讓你打殺?」

  我撇撇嘴嘴,不信的搖頭嚷嚷。

  捕蛇人哼哼說道:「所以說你們年輕見識少,黃皮子向人討口封聽說沒?黃皮子想要修煉成人形,走捷徑,就跑到人面前學著人模樣,問像不像人,要是問的人點頭說像人,那它立刻就得到封正成人形了。」

  「這是因為人是金口玉言,有著言靈的力量,尤其是剛成精的動物要是傷了人,就會損了自己道行,所以哪裡敢跟人打,它們是來不及跑被我給收拾了。」

  我搖搖頭,「大哥,黃皮子討口封我也聽說過,但是你也說見到它們不是人形,所以真沒聽說黃皮子拿刀捅蛇的。」

  見我不信,捕蛇人醉醺醺的看了我一眼。

  「走南闖北見識多了,這都根本不算啥!」

  他古里古怪一笑,打了個酒嗝,目光掃過我們三個,在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受了傷的眼睛,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其實我這眼睛吶,能看得見那些不尋常的東西,就比如說你們三個,是不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

  他老神在在一笑,「那髒東西現在可是正纏著你們,不肯走嘞!」

  聞言我立刻想起海子晚上的異常舉止。

  他說的髒東西,難道真是海子娘的魂沒送乾淨?

  我追問道:「大哥,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是看見啥了?」

  可關鍵時候,那捕蛇人痴痴笑著,身子一歪迷迷瞪瞪地就歪趴在了桌子上,我干搖晃他就是不醒,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宋巧無奈地搖了搖頭,指揮起我倆來。

  「喝高了就愛說胡話,夜裡涼,你倆把他抬到屋裡吧!」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跟海子一邊一個,架著他一起晃晃悠悠的進了屋。

  我倆把捕蛇人安頓好,也是都困意襲來,順勢挨著都倒下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尿意憋醒,爬起來晃悠的往外走。

  等我放完水往回走,經過窗戶前時,卻聽見牆根下傳來女人哀聲求救聲。

  「有人嗎?救救我!」

  我停下,轉頭聽,確實聽到了女人唉聲嘆氣的動靜,不由得脊背一涼,循著動靜轉頭看看,只聽見聲音,沒見人影。

  「誰在說話?」我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