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4章 彭家樓子(九殿番外篇)

  第2244章 彭家樓子(九殿番外篇)

  大頭佛說完,我有點詫異,就問:「那這個彭家樓子最早時候是幹嘛的?」

  我沒有想到,大頭佛如今說的這兩個故事,會導致以後我的路出現那麼多波折。

  大頭佛說這彭家樓子以前是一個老戲班子!

  清朝時期,雖然世道混亂,可是,亂是亂,玩歸玩,聽戲唱戲的一樣不少,越是亂就越要玩,誰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這戲園子就分外的火了。

  傳聞民國年前,麗江湖畔,清水江邊,他身背背簍,頭頂草冠,一身樸素。

  她彩髻梳妝,眼神清澈,卻透有悲傷,一聲輕輕的離別,不為別的,只為考取一紙狀元,一身功名,所謂的榮華富貴,在他心中竟是那麼重要,輕輕嘆息,女子一聲離別,他便別過頭去,踏上了求學的旅程,可他怎會知道,在那孤寂的背影后,是她那輕輕的啜泣,怕這一別,就是遙遙無期的等待。

  十年前,茅屋檐下,她敲打衣棒,獨生炊煙,食之無味,黃銅鏡前,烏黑頭髮,光澤顯許暗淡,也不知睡夢中了多少繡花枕,不知醒來後換取了幾多傷心,喜鵲歡呼,卻帶不來他的一點音訊,星空寂寥,她仍仰望最亮的一顆,只盼霎時的流星,為她寄去僅存的期盼。

  五年前,枯舊花園,草長鶯飛,花落花開,十年流過,花瓣枯萎了一地,她黃髮盤過頭頂,早已丟了如花的芬芳,日夜思念,早已生出了細皺,紙紙書信,字字寄託著每一刻的情緒,但終究留在了心裡,一封未發,只是祈禱,願你一切安好,願你高中狀元,願你在系紅花,踏入皇殿的那一刻,依然內心清澈,依然保持著你的承諾,依然記得我,那個等你十年的人。

  他苦讀十年,夙興夜寐,風雨無阻,終於高中,但是,他卻沒有告訴她,時間會不會沖淡一切,是針對人而言的,十年的時間,他早已記不清她的面容,在登入金殿的那一刻,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的誘惑,面笑如花、身材妖嬈的佳麗,他經得住誘惑麼,不,他經不住。

  五年後,她病臥在卻無人照料,雞鳴犬吠,誰都不知,是什麼讓她如此的等待,但她知道,這只是因為,她,相信他,相信他還是那個有著夢想,會給她幸福的男子,她只是覺得,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不能配上他。

  那一晚,她突然氣息奄奄,面若白紙,不知是鳥蟲的嘰叫,還是狂風的呼嘯,讓她此刻分外的清醒,她走到書台,取出筆墨,寫到:「日日思君,只盼君來,伊人未變,不知君否,杳無音訊,希望渺茫,銀髮垂肩,氣息奄奄,恐今將去,不復相見,千萬書信,唯我獨紀,今寫此書,為我遺言,若君見此,猶如見伊,僅此一句,不離不棄。「

  淚水浸了紙張,愁苦盤旋著她十五年,最好的年華,卻寄託著遙遠無期的等待,寫罷,起身,倚桌前行,坐在黃銅鏡前,梳妝著許久沒有碰過的頭髮,插上了,與君離別日的那個髮髻。

  巧別耳環,抿嘴貼紅,纖小的手顫巍巍的為自己穿上一襲白衣,她,是美的,那種清純的美,無人能及,若不是思愁而致的細皺,她,依舊是十五年前的模樣,美麗的讓人著迷。

  梳妝完畢,她走到邊,輕輕臥倒在那繡花枕上,微閉上眼,回想著他的模樣,夜深了,她睡著了,夢到了他回來了,高中狀元,帶她去繁華的洛陽城邊,賞花游湖,嘴邊帶著淺淺笑,呆著美好的願望,帶著微笑睡著了,永遠的,睡著了。

  十年後,他節節升官,有了夫人,有了孩童,有了門府,有了權利,其樂融融,甚是歡喜。倍得皇上信任,故派遣他去麗江體察民情,他猛然一驚,麗江,那是,我的故鄉,仿佛間想起了什麼,快馬加鞭,趕往麗江。

  水,還是那麼的清澈,似乎這裡比以前更好了,望著清清的湖水,他穆然想起了一個人的眼神,也是那麼的清澈,純潔,她還好吧,他**到,修長的小路雜草叢生,似乎這條路很久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眼前的小茅屋,已經塌了半邊了,二十年了,她還會住在這裡嗎?

  推門而入,卻空無一人,屋裡格外乾淨,最顯眼的,是那一大摞紙,堆滿了一地,他彎腰拾起,看著看著,眼角不禁潤,第一天,他走了第一天,心裡孤寂無味,不知路上是否平安,你,是否安好第425天,一年已過,不知求學之路如何,我等著你,會有回來的一天第2000天,你還好麼,我卻不如以前,日夜盼你歸來,盼得多了幾根銀髮第4000天,不知你是否中了狀元,無論如何,等你回來。漁家小鄉,不也很好麼一張一張的看,幾天幾夜,早已泣不成聲

  「二十年了,你回來了,可是她卻等不起你了。」

  男子黯然,頹廢推門離開,後續再也沒了他的蹤影,這無數年的等待,卻換來這樣的結果,或許她在九泉之下,也會黯然神傷吧。

  這個故事原本到這裡就結束了,但大頭佛說,男子不待見,卻別的東西待見!

  大頭佛問我相信這世界上有精怪一說麼,按照他的說法,這世界上不論是什麼東西,尤其是活物。只要是活的久了,就會有了靈性,尤其是山裡的一些動物,東北那邊一直流傳出馬一說,狐黃白柳灰。

  因為中國古代自從有了鬼神文化,相應發展出了巫祝文化,不論是南方的蠱還是北方的出馬,都是脫胎於這種巫文化,還有一說,甚至中原道統也是巫文化演變而來。

  這些東西無從考究,要說的是這成精問題,農村人一般都有忌諱,動物上了年紀,可能成為那種家仙,老樹歲數大了,也會出現靈性,村子裡總會流傳出一個關於老樹山精的說話。

  我聽的入神,問大頭佛,「後續呢?你不是說有東西待見,又是誰!」

  大頭佛望著面前的泱泱大河,說道:「我如果說,是這條巫河,你會不會嚇到?」

  我的目光看向河水,山青花欲燃,在山腳下,就能看見青山綠樹、紅花縱橫交錯,美麗的鵝掌丘像人的腳掌;獨特的松樹沙沙作響。像一個個演奏家;高大挺拔的青山巍峨壯麗,像一個個巨人。

  寬闊的河面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在這個千山秀麗的河水中,我不知道隱藏著什麼,但大頭佛的話,讓我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戰。

  「那女人就是戲班子出生,被人稱為紅娘子,這彭家樓子以前叫醉西樓,是醉西樓當家花旦,裡面有一個老戲台子,出名的很哪!」大頭佛望著如今已經破爛不堪的彭家樓子,嘴裡輕輕笑了笑。

  在哪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女子一邊唱戲一邊苦等心中意人,雖然最終一直到死也未曾等來,換來了一個孤老終身的結果,但是在那期間,女子每逢月圓相思之時,都會偷偷跑到麗江河邊!

  望著幽靜而翡翠閃爍著美麗的河面,獨自落淚!

  原本微笑說著這個故事的大頭佛,突然停止不說了,我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複雜。

  「快到了,這個故事,等以後再說吧。」大頭佛不想繼續闡述下去。

  我問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大頭佛沉吟不在說話,片刻望著我說了一句話:「那個女人,讓這條河裡,誕生出了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什麼?」

  我發現這個原本帶著悲傷,夾著古風化的故事,一個讓人心傷的感情,最終好像變得恐怖化了。

  「這條河原本是死的,但現在它活了。」

  關於後來到底發生過什麼,大頭佛不想多說,我心裡不上不下的,好奇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話,讓大頭佛不以為然,他沒有解釋,只是那雙眼睛帶著說不清的深意看著我,對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噙著一抹讓我心底發寒的森然。

  我們倆趕到嶺崗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大頭佛知道路,進了村子就徑直的往村東走,遠遠的看到了一棟破爛的茅草屋,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子,手裡捏著一束乾草,正在往外面走。

  大頭佛看到駝老婆子的時候,當時這個老太婆還愣了下,後來就直接說事了,和我預料的一樣,嶺崗村出事了,當然,不出事也就不會叫大頭佛過來了。

  準確點說,嶺崗村已經死了好幾個人,駝老婆子話沒有說明白,就直接說帶大頭佛去看看,這其中只掃視了我一眼,根本就沒問我是誰什麼的,這也省了我的說詞。

  走路的時候老婆子把整個事情說了遍,村子一個叫田國民的人,家裡出了事情,前天下地回來的時候,家裡正門、側門緊閉,平時從來不開的後門卻虛掩著。

  從後門進去,眼前一幕讓他大驚失色:兒子身穿紅色的花裙子,雙手、雙腳被繩子結結實實地捆著,腳上還吊著一個大秤砣,雙手被掛在屋樑上,早已死亡。

  死者田國民家的院子外頭貼了一溜兒黃符,棺材在院子正當中擱著,棺蓋已經被掀掉了,棺材四周臨時架起幾根木樁,木樁間綁著墨線,陰木墨線扯八卦,這是專門用來圍困屍變的屍首啊。

  田國民哭的一塌糊塗,家裡除了這個兒子就沒別人了,本來就一個獨自指望養老,但發生這個事,讓他這個頂樑柱也是徹底垮掉了。

  駝老婆子認為這個事情很不簡單,而且特別詭異,田國民早前是在外打工的,媳婦兒也是從外面帶回來的,因為過不慣這種日子,加上桑峽縣這地方圍繞大河,偏僻落後的山區。

  因此生了一個兒子就跑了,已經走了十來年了!

  大頭佛問,那田國民是莊稼人?

  「偶爾也會出船打漁,這大山溝里,不種莊稼還指望咋活?」駝老婆子乾癟的老臉堆滿了苦澀。

  我看這駝背老太婆,其實下意識想到了奶奶,我奶奶以前也像她這麼瘦弱蒼老,佝僂著身體。

  「你說這山里咋個淨出這種怪異的事兒。前幾天有人出船,看到了水裡有口棺材跟著他走,裡面還裝著一個死人!」駝老婆子慢騰騰的在前面帶路,說話間我們已經穿過了村裡的幾乎住戶,遠遠的看到前面一個老院子門口圍滿了人。

  「看看再說吧。」

  大頭佛知道是到目的地了,只不過看到這麼多人圍著,都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讓他眉頭蹙起。

  「散了,都散了吧!有啥可看的。」

  駝老婆子站在大門口對村民嚷著。

  我們進屋的時候,屋裡一片狼藉,娃兒的衣服丟得到處都是。走進正屋,燈還開著。

  駝老婆子說田國民兒子穿著大紅色的裙子,裙子上還別著白花,全身被繩子扎紮實實地捆著,兩腳之間,掛了一個大秤砣。雙手被捆著掛在了屋樑上,雙腳離地幾厘米,旁邊一個長椅被推翻在地,兒子全身冰涼,早已死亡。

  眼前的情景讓田國民當場就傻眼了,他一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駝老婆子也是懂一些事的人,她分析說,娃子死時現「金木水火土」五行跡象,而且今天就是七月半,這幾天的日子可謂是陰,按理說,作案時間也應該是陰時,亥時可能最大。

  這樣狠毒的做法就是想既讓對方家斷後,且讓死者永不超生,死後魂魄盡散,不會找兇手麻煩。不過如果是白天正午,那也是最狠毒的,畢竟古人砍頭,午時三刻這個時間,也是有來由的。

  頭頂有針眼!分魄術!那針用屍油泡過。

  十五歲以下的童男童女

  用紅衣鎖魂秤砣墜魂離地一尺魂魄不能隨土而遁

  引魂針開泥丸宮引魂魄出竅

  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為養鬼之器

  極陰之地養49天那就是一厲鬼

  先把男孩制服,給他穿上鎖魂紅衣,系上墜魂砣,這就是留魂。再把男孩殺死,並用分魂針刺穿他的頭頂,這是瀉魂,估計兇手應該帶有裝魂魄之類的道術法寶,比如葫蘆,盒子之類的裝魂之物。

  最後再掛在樑上,因為按道術的說法,魂魄是不可能完全取淨的,所以必須讓他離開地面,掛在樑上是因為木代表生命,有引魂的效果,這樣才能把孩子的魂魄取淨!

  女性親屬水性紅衣,無非是把魂魄提升到至陰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