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1章 大頭佛(九殿番外篇)

  第2221章 大頭佛(九殿番外篇)

  進村的時候看到有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坐在門口,眯著眼睛拿著蒲扇晃悠著身,走過去問了才知道村里現在沒人知道向三修,因為別人都叫花名。

  大頭佛!

  但是老爺子說這大頭佛腦袋有問題,不過雖然是個神經病,但他算是這邊十里八鄉神漢了,驅邪走凶看宅定穴的,沒有幹不了的事,但就性格有點古怪。

  按照老大爺的指示,在那村的最東頭,他家大門四敞大開的,人毛都沒有一個,倒是院子裡有十幾隻羊,那些羊也不怕人,看見我來了,一個個都懶洋洋曬著太陽,理都不理。

  院子門口有一隻大黑狗,凶相畢露,有點嚇人。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我剛想問有沒有人在,就聽見那羊群里傳來這麼一個聲音,大白天的給我嚇了一跳。

  說話間的,我就看見其中一個羊站了起來,當時我下巴都快驚掉了,我去,成精了?

  可是那肥的不像是樣子的羊轉過身來之後,我才看見那居然是一個披著羊皮的胖子,跟我差不多年紀,眼睛笑的都眯了起來,一臉肥肉福相,這可比路上遇到那個孫金浩大個多了,尤其是那腦袋,剃了光頭,有點碩大。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老爺子會說村子裡的人都叫這人大頭佛了。

  這難道就是當初我外公的摯交?

  這大頭佛走到我身邊,我想說話,他伸出肥嘟嘟的手差點放我嘴上了,一股羊味,差點讓我吐了,他嘖嘖嘖的圍著我轉了一圈,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像,真像,簡直一模一樣。就是命格太淺了,是個短命鬼。」

  還沒過你家大門就詛咒別人,短你妹啊!

  「丫頭,你快死了,知道不?」

  大頭佛眯著眼睛,很快展開了,又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那眼睛迷縫的很有神,帶著隱藏不住的鋒芒,接著他笑了起來,他砸了砸嘴,「婚姻,原來已經給你配了婚姻,命線里出了兩段緣分,兩個都是逆天的主,不愧是葉家老頭護住的外孫女!這種事,也只有他敢做了。」

  大頭佛說完這話之後,似乎是對我就沒啥興趣了,走到屋子裡,我過了好半天,我才意識到,這大頭佛肯定是有點道行。

  我剛想往他屋子裡去的,突然大頭佛在裡面吼了起來,誰讓你進來的?你敢進我的屋子?

  那聲音很大很兇,就跟吵架一樣,一點都不留情面啊,我當時給尷尬的不行了,抬起的腳放下不是,端著也不是,感覺自己渾身哪裡都彆扭。

  這個神經病!!

  我想道個歉,可是大頭佛那聲音瞬間又正常起來,說:「譚老婆子是你外婆,葉原是你外公,對不?」

  我有點木納,不太明白他這話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竟然是葉老頭的孫女,這個面子我大頭佛給。」大頭佛笑吟吟的盯著我,人畜無害眨巴眨巴眼睛。

  我前腳剛踏入院子,那趴在地上的大黑狗就叫喚了,那大黑狗的前爪子有半截都是白毛,這是一條報喪狗啊。

  那黑狗汪汪汪的叫喚,凶神惡煞的給我嚇著了,這會兒大頭佛進屋的時候轉身,眯著眼又看了我下,一臉若有所思。

  「黑子!」

  大頭佛愣神的站在大門口眯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也不過來幫忙把這凶狗攆開,弄得我有點無措的站在原地,害怕的要死。

  也幸好,從房門口鑽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叫了一聲後那大黑狗就夾著尾巴哼哼唧唧不敢叫喚了。

  那小女孩長得清秀,只是臉白的有點病態似的,笑起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挺招人憐愛的,只不過她微笑的一直盯著我,我進屋她也順著移動目光瞅著我。

  那定格的微笑加上蒼白病態的小臉,讓我一瞬間想到了辦喪事掛在靈棚前的

  遺像!!

  這兩個字眼冒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哆嗦,好端端挺水靈白嫩的一個姑娘,我咋就亂想成遺像了。

  「姐姐,你終於來了。」

  小女孩神秘莫測的微笑,在我進屋前說了句。

  這讓我渾身打了哆嗦。

  她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終於來了?

  難不成,她們一直在等我!?

  屋子裡面我感覺陰沉的很,但是有點佛家儒道至聖的意思,堂屋弄的跟佛堂一樣。

  大頭佛從屋子裡出來,他的手裡拿著五枚五帝銅錢,讓我拿著扔地上,隨便扔。

  我拿手裡掂了兩下,還有點份量,接著往地上一扔,嘩啦嘩啦打著轉,其中一枚滾動著,然後卻詭異的頓在了原地,中立!

  「丫頭,你想知道這是什麼卦象麼?」大頭佛掃了地上的五帝銅錢,沒有撿起來,而是抬頭對我問。

  我搖了搖頭!

  「這是一副凶卦,代表靈界。人窮家破,鬼哭神嚎。短命,凶中藏吉,兩龍相爭,抗的過去,大運將至,抗不過去,死!」

  大頭佛指著那靠在門檻上中立的那枚銅錢,說:「這是命格,中立不倒,福禍相依,兩樁婚姻,兩位都是逆天的主,丫頭,處理的好,能轉吉,弄不好,都得陪葬。」

  大頭佛對我說,這命格銅幣,代表我,正面是一位主,我猜測成是北冥夜,而反面就是那未現身的鬼王。

  這銅錢如果往正面倒了,那就說明兩位相爭,北冥夜可以力壓鬼王,往反面則是鬼王崛起。

  可如今卻怪異的,銅錢幣沒往任何方面倒下,這足以說明最終的命運得等到真正碰面的那一刻,也說明了一點。

  那鬼王和北冥夜一樣,也是一個超級恐怖的存在啊。

  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也是來自冥界一位超級大神?

  尼瑪,為什麼偏偏就找我了!

  我從不信什麼自己的長能夠吸引別人非要纏上自己的地步,雖然不醜,但也只是居中,北冥夜和我命格相連,那也是因為外公的計謀。

  趁著北冥夜最最弱的時候,讓外婆痛過我的血祭,讓我和他冥冥之中有了聯繫,這並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可能經歷了一些事後,我們倆對彼此的看法都改變了。

  就像以前我排斥他,他最開始還嚷著解除封印就會殺了我似的,但中途經歷的過程,他會主動出手,而我,好吧,的確有點喜歡上他了。

  但說到底最開始並不是我們自願,那位鬼王呢?

  他又是怎麼會選中我的?

  大頭佛讓我暫時就在他家裡住下,但卻閉口不談我外公一個字,我問過大頭佛,但是他搖頭,說還得等兩天,離七月半還有幾天,我想著過兩天也行。

  這個地方比我們家偏僻多了,在白岩子村長大的我,從小聽的稀奇古怪的事都是來著大山,我一直以為只有深山老林里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沒想到這個窮鄉僻壤的河子村,也是有一些奇怪的傳聞,住在大河邊,這些事都來自河裡的。

  我當天無聊,在河灘上碰到村裡有個大伯在岸邊釣魚,原本想過去好奇看看他身邊桶里的釣上來的魚,和一輩子住在河邊,身子上都有一股腥味的村民,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住在巫河的人。

  大伯臉黝黑,笑起來牙齒挺白,我們說了幾句話,知道這大伯是靠打漁為生的,我就問大伯怎麼不出船打漁,光靠釣魚一天能釣到幾條啊。

  大伯被我的話說的愣了下,接著又笑了,對我擺手搖頭道:「快到七月半了,這條河不能出船的。」

  我問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大伯說每年的這個時候,這段時間裡出船的話會容易出現一些事,剛好又是汛期,漲水的時間段,容易出現麻煩,不安全。

  「丫頭,這幾天晚上一個人,可不要到河邊來。」大伯咧著嘴,對我笑道。

  「為什麼?」我眉頭一撇,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原因的。

  「這條河,有一些河婆專門害你們這樣的女娃子。」

  我想問河婆是什麼,但還沒開口,大伯就說對我說,給我講講這條河發生過的事兒。

  大伯說冬天的時候,巫河有些水域基本上沒有什麼水,采沙場的人就會挖通河堤進行清理,前兩年大家在河底挖出淤泥加固旁邊的大堤,突然,一個人嗷嗷地吼起來,聲音極其悽慘,緊接著在河底的所有的人都開始吼,岸上做飯的人非常驚訝,過了一會大家停了下來,接著幹活。

  吃飯的時候,問起他們,沒有人知道自己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也就是說,那幾分鐘的記憶,河底的人沒有了。

  還有一個事,大伯說在河子村隔壁的河沿岸的柳淮村,曾經在河裡捕到過一隻大魚,這事越傳越懸,一直到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他們說挖出的那隻大魚足足有一輛翻板車那麼大,已經成精了,被抓到時候,天色一下子陰暗下來,而且接連不斷的打雷。

  後來那條大魚卻不翼而飛,這事情傳的方圓幾里之外都知道,但是這其中的內情別人不得而知,大伯說那隻大魚沒有不翼而飛,因為當時生活條件艱苦,所以抬回去之後,連夜就被村裡的人偷偷殺掉煮著吃了。

  吃過大魚肉的一共有五個人,之後三天時間裡,這幾個人相繼吊死在自家的房樑上,死狀相當難看,舌頭伸的老長,眼珠子都爆出來了。

  這個事,其實也就兩三個村的人知道!

  最後,大伯說七月半不出船其中還有重要的一點,說到這裡,不知道是讓大伯想到了什麼還是這個傳聞太離譜,我看到他拿著竹竿的手都哆嗦了下。

  我心裡被這兩個字眼弄的一激靈,忙問:「鬼船是什麼?大伯,你是不是見到過鬼船?」

  釣魚的大伯手拿著竹竿像是被蜇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竹竿顫抖,手有點不穩,好半天他才平緩,嘆了一聲,對我說道:「看到過,不過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兒了。」

  大伯眯著眼睛望著一馬平川的河流,他的思緒也好想回到了當初他所遇到鬼船時候那天。

  大伯說那時候他還只有二十多歲,年輕人火焰高膽子大,初生牛犢不知道天高地厚,這邊七月半將至,河面上是不行船的,不管是走貨還是載人的船隻,都不能出河。

  當初他不信邪,因為年輕想要做一番大事,汛期漲水一些地方好撈魚,於是跟村子裡另外一個年輕人結伴出船了。

  兩個人在滾滾河水中行船,說來也怪,那天特別的不順,河水漲的大,不好使船,兩個人在河面上打漁,一直到傍晚都沒什麼收穫。

  那天夜晚,月亮都從峽谷高山爬出來了,河面上波光粼粼,兩個人開船到了一個峽谷口,卻無論怎麼都沒辦法把船弄走,詭異的不管平時技術怎麼好,他們都在原地打轉。

  行船的人也有行船的規矩,他們聽說過一些河上出現的怪事,大致知道這是水下面的一些東西在做手腳。

  第一次碰到兩個人都有點慌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很遠的峽谷口的河面,飄蕩起了白霧,這種隱隱透露出綠茵茵的白霧,其實不是山谷里的霧氣,而是陰氣。

  聽人說,陰氣濃郁到極致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妖氣森森陰慘慘的霧氣,遠遠的,那陰森的白霧在峽口翻滾,河面上蕩漾起了漣漪。

  當時大伯和另外一個人都嚇傻了,就在這時,他們又看到了那陰慘慘的白霧裡面有一抹亮光,散發出熒綠色的燈火,緊接著一隻古舊的草船隱隱的從那翻滾的白霧裡出來了。

  當時大伯兩個人看的很清楚,雖然是好些年了,但是那個時候那裡還有草船,最差的也是羊皮筏和竹筏子,一般打漁的漁民都是舢板船。

  那種草船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而在草船的船頭,就掛著一盞燈,那燈火熒綠,鬼氣森森。

  有些破爛的草船從遠處峽谷的白霧中出來了,越來越清晰,緩緩地行駛到了另外的河水中,在走遠的時候,大伯親眼看到,那船上根本就沒有人。

  但是那草船的速度卻平緩,沒有人划船卻一直行駛在泱泱大河上,掛著的一盞瑩燈,風吹不滅,雨澆不熄。

  大伯的船在原地整整困了三個多小時,一直到白霧散盡他們才能重新行駛,那天晚上回來後,他們從此再也不敢在七月半這段時間出船了。

  「我看的很清楚,那草船很古舊,不是這個年代的東西,而且那船上根本就沒有人,那艘船頭,只吊掛著一盞綠茵茵的燈,聽人說,那是人皮燈籠。用人的皮做籠,屍油做燈,每年七月半的時候,那艘鬼船就會出來,抓一個人做人皮燈籠,來維持一年的燈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