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8章 趕車人(九殿番外篇)

  第2128章 趕車人(九殿番外篇)

  柯雲海說這個問題在很早前,也就是出在了馬家溝那媳婦的身上,這個事剛開始我回來時候那司機說過,我也知道一點。

  那家當初有一個媳婦,娶親當天因為喜歡折騰,抬轎子過路的時候給山坡上滾落的石頭給砸死了。

  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柯雲海就是幫那媳婦出了問題,按照柯雲海的意思,那會兒他是八仙最年輕的,年輕氣盛不怕事兒,馬家溝那村里也有八仙,可是那媳婦是結婚當天死的,而且死的很邪乎。

  你想啊,結婚大喜日子,本來就是男女洗禮高興的一天,合家歡樂,過路給石頭落下來剛巧砸死了,那死後還不得冤,那個馬家村裡的八個抬棺匠不敢攬這活兒。

  當時抬棺材專門抬棺材的人也不多,專門的八仙沒人接活,普通的人想做不懂規矩,而且那主人家和娘家也知道事情邪乎,不敢隨便找人辦這個事兒。

  後面也就是找上了柯雲海,剛開始找上門還推辭,後面對方給的價格太高,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都想發橫財,加上柯雲海那時候有點私心,認為古小芸爺爺是不敢,這裡頭應該沒啥說頭。

  但卻不知道,抬棺匠可不是光有一股子力氣就行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抬棺人和結活兒的,這其中更是有著一些規矩與禁忌。抬棺人突然猝死的事件更是不在少數。

  柯雲海把錢財收了,後面才給古小芸爺爺說,來了個先斬後奏,氣的古小芸爺爺沒當場扇他耳光,但是錢已經收了,這老祖宗傳下來的口訊,大家也沒看到過,不知道是不是確有其事。

  不過當初封棺打釘的時候古小芸爺爺千叮萬囑,叫柯雲海打封棺釘一定只能打三下。

  封棺釘,一下驚神,二下驚人,三下驚鬼,絕對不能打四下。有些口訓都是傳下來的,誰也不知道有啥來頭。

  但那天出殯封棺的時候,真的就出問題了,不知道為什麼,釘子打不進去,哪怕是柯雲海使勁敲,釘子竟然打不下去,封不了棺材。

  那個時候就沒封棺,直接抬出去了,半路的時候綁著的龍繩斷了,棺材落地,當場就把柯雲海的腿打斷了。

  雖然後面骨頭接上了,但到現在柯雲海還是一個瘸子,而這件事,柯雲海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後來他也當不了抬棺匠了,他的媳婦是白岩子村本家的,於是就搬到這裡。

  但這也是整個故事的開端而已。

  作為這個故事的主角,古小芸。

  這裡不得不說,她的遭遇讓人心碎,出生的時候柯雲海說不太平,但並沒有細說,而在她小時候,親眼目睹過鬼新娘。

  接下來鬼火村發生了一系列想不到的事情,古小芸的爺爺為了保住她的命,把八仙的銅鏡羅盤給她了,三天後古小芸的爺爺死了,而且鬼火村所有八仙,除了已經搬出來的柯雲海,其餘的七個全部都死了。

  尤其是村里人抬棺匠死了不久,鬼火村周家老宅院,一家五口全部橫死在宅院裡,除了最小的娃子周洋當初因為在舅舅家躲過一劫,周家的閨女,也就是周洋的姐姐周慧,才19歲,死在了鬼火村北邊的古井邊,吊死在了那棵槐樹上。

  穿著大紅衣服,繡花鞋,染血蓋頭還掛在老槐樹上的枯枝上晃動。而且更加詭異,掛在樹上的周玲玲沒有了左眼。

  連抬棺匠都說大凶,沒人敢上前把屍體取下來,也取不下來。

  是的,取不下來。

  那時候老一輩會看事的人多,有人就說,七月四穿不得大紅衣,忌紅。尤其是吊死的人,怨氣在肚子裡出不來,全給封住了,今天誰敢上前把這屍體取下來,明個誰就會在上面掛著。

  一時之間,沒人敢動。

  後來還是請的鬼火村閻老太,閻老太那時候才四十多歲,一生無兒無女,取古井的無根水,用黑狗血祭靈,就圍著土井包超度,把周慧的屍體最後埋在了土井包那口老古井邊上,在死的時候,右眼怎麼合都合不上,並且在下葬的時候,有血淚流出。

  那口原本不管怎麼幹旱都不會枯竭的老水井,在下葬的七月末,竟然詭異的乾枯了。

  做法將她冤魂封在老古井下,用大石頭蓋住了古井,並且不讓村民靠近,說誰要是靠近,到時候吊死在那棵老槐樹上,不要怪她沒提醒。

  那件事很快就在鬼火村傳開了,都說是鬼新娘出來禍害人來了,尤其是緊接著村里多多少少會出現一些奇怪說不清的怪事兒,當時能搬走的都搬出村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柯雲海突然停頓了,我正想聽下去,卻看到他面容憔悴,好半天才說:「小芸的奶奶後來也死了,後面小芸就接到了這裡。」

  「她跟寒兒一起念書,一起長大,我看的出,我家寒兒很喜歡她。」這次柯雲海停頓,乾脆不說了。

  「那現在他們呢,在外面打工?」我好奇的疑惑問道。

  「小芸那丫頭知道鬼火村的事兒,為了弄清楚,我記得清明節我去上香的時候,她偷偷的跑回去了,寒兒不放心,也跟著去了。結果」

  柯雲海有些說不下去,好半天才沮喪說:「結果,他們倆再也沒回來。」

  我沒有問下去,追問下去也只會讓柯雲海徒增傷感罷了,柯雲海想了半天,才對我說:「這個事兒的答案,恐怕得去找一個人,死在黑水門那個姑娘。我保不准這個事跟傳聞的鬼新娘有沒有關係,但我肯定,你們家的事兒,都跟死在黑水門那女大學生有關係。」

  又是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

  柯雲海顯然是知道一些事兒,我問的時候,他反而慈祥的一笑,但搖了搖頭:「這個事,說不好。要問就問你那個爺爺去。他知道的比我多。」

  問我爺爺,要是問的出來,他早說了。

  「你爺爺可不止是盜墓那麼簡單,當初給你搭陰橋,鎮鬼宅,也不知道用什麼鎮壓的,要命不硬的話,他薛振華的命,十幾年前就到頭了。」柯雲海提到我爺爺語氣很不待見,也不知道以前有過節,還是因為我爺爺挖死人墳缺德的事兒,讓他氣憤填膺。

  柯雲海畢竟做過八仙,風水也算了解,他跟我簡單的說了一下,爺爺家的房屋東西兩院,房屋高大,而且都在房前面。正房又矮又靠後,形成兩大夾一小,就像兩個大人抬一個小人。

  這種在風水裡叫二鬼抬驕,格局是囚字,這是把人關在無門內,雖然阻擋了外面的煞氣,但這種囚字格局是大凶大煞,裡面的煞不疏通,一般敢住在裡面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被內煞衝撞死。

  當初爺爺為了我,挖死人墳,改風水格局,替我擋住了外面的煞氣衝撞,可柯雲海跟我說,這格局就是地龍黑心,龍抬頭家丁衰竭,龍低頭斷子絕孫。

  連柯雲海都有點佩服,說我爺爺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把煞氣給鎮住了。

  我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出生後給家裡人帶來這也是多麻煩,難怪我爸會恨我。

  「婷婷,你和那丫頭很像。」柯雲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愣了下,隨後就知道柯雲海說的是古小芸,

  「但我勸你打消去鬼火村的念頭,當初小芸那丫頭,和寒兒失蹤後,我去過,那裡面,至今給我的只有兩個字。」

  「恐怖。」柯雲海幽幽一嘆:「你們家的事兒,我雖然不完全清楚,但也了解個七七八八,那都是上一輩做的孽,還有你那個外公,他是個人物,但那些事你是插不上手的。聽我一句勸,無論是你家的事兒,還是鬼新娘,你都解決不了。這裡面的水,深不見底。屠村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

  「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我也知道不管是鬼新娘,還是我們家的事情,跟那個穿紅裙子的女生,還有這一系列的事到底是什麼關係,甚至差點勾走我們村所有人的魂,我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可是,我媽不見了。這件事我做不到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站起身走向門口,說:「柯大爺,謝謝你跟我說的這些事,我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知道怎麼做了,我要去鬼火村那個鬼新娘傳聞之地,我要弄清楚奶奶的死,我想看看,奶奶死的頭一天晚上,在害怕什麼,在給誰磕頭。

  「不只是性格跟那丫頭像,連脾氣也一模一樣。」柯雲海無奈的苦笑。

  我出門後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王小帥家裡,前兩天他狀態不太好,如今一個人難免讓人擔心。

  天色還有些早,到王小帥家裡的時候看到他,他的面色很難看,木窗外的油紙簌簌輕響。昏暗的屋內,十分陰冷,王小帥裹著老棉襖,坐在火爐邊,不停打顫。

  他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嘴唇也乾巴巴的,雙眼深陷,我過去看他身上的傷口,這才發現有些地方竟然浮腫了,而且有紫黑色。

  「沒,沒啥事的。」剛說完,王小帥就是一陣咳嗽。

  「都這樣了還沒事呢?」我白他一眼,前兩天來還不嚴重沒想到現在成這個樣子了。

  「不行,走,我帶你去衛生所看看。」我站起身把王小帥拉起來。

  「我沒事,真的。」王小帥臉由白變黑了。

  「走啦。」

  不顧王小帥的抱怨,直接把他拉了出門。

  原本村裡有個衛生所,可是小村里沒啥人,一般人的小痛小病村里用土法子就好了,大病衛生所又看不了,我們村的衛生所兩口子出門打工去了。

  於是不得不翻個半坡跑到隔壁土籬笆村,我帶著王小帥走到半路,他的腳步始終比我慢半拍,我最開始以為是病情加重的緣故,可走了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王小帥漲紅臉,支支吾吾好半天。

  他對我說:「那個,薛婷,你你身上帶錢了吧?」

  我當時一聽差點沒摔倒,我終於知道他為啥不治病了,當時我點了點頭,說身上帶了錢。

  「你幫我墊上,算借的,等過段時間我一定還你。」

  「沒事。」說實話,我這點錢身上還是有的,而且真的沒想過讓王小帥還,估計他也還不回來。

  「真的,我從不拿女人的錢,你先記著。」王小帥信誓旦旦。

  我心裡暗想,你以前沒少問你媽要錢吧。

  山村的樹林小路不太好走,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翻過半坡,在土籬笆村,衛生所裡面是一個老頭子,但給王小帥打鹽水的是一個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姑娘,老頭年紀不小了,看樣子那姑娘是他孫女。

  是在教孫女打針呢,看情況是趁著退休把這個衛生所傳下去了。不過看到吊著鹽水後,那妹砸還拿著針,王小帥眼睛都直了。

  「用不著打針吧?」看樣子他和我一樣,對打針有陰影,順便嘀咕一句:「我從十歲後,這是第一次打針。」

  「看來我們倆都差不多。」那妹砸一臉興奮的拿著針兌藥,從藥瓶裡面吸到針管里。

  「什麼意思?」王小帥眯縫眼睛,一臉不解。

  那妹紙轉過頭,說道:「你十歲後第一次打針,我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給別人打針,所以我們倆還是有很大的相同點。」

  「啊!」王小帥差點從椅子蹦了起來,大聲的說道:「你是第一次給別人打針?」

  王小帥估計想把針頭拔了跑路,心裡想這妹不會還沒有打過針吧,她這是把自己當豬了。

  「也不是啦。我在城裡實習的時候練過,但不是對人,我給小老鼠打過五次,但是老是搞不清藥的分量,額打過五次,死了四隻。」說完妹紙單純的還低頭臉色微紅,一副清純小女生嬌滴滴的模樣。

  我在一旁差點笑噴。

  「我去。」

  王小帥感覺身上連疼痛感都頓時全無了,他很清楚,這妹紙要是在城裡上班,也是那種剛入手還沒有過實習階段,這是把自己拿來當小白鼠玩呢?

  「額。」妹紙沉默了一會兒,又解釋道:「這次打的藥主要是精心和補血的,少量的鎮痛劑,而且你身體看上去那麼強壯應該不會有事的。」她的樣子單純而讓人疼愛,就像是要你去死你也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

  這話沒讓王小帥暈過去,我都快倒地了。

  這坑爹了吧,你一個還沒有過經驗,還處於實習在城裡的話才剛剛是小護士就敢給人家打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