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三、秋歸(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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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高些,」謝攸寧在一旁用弓背敲了敲慕言的肩膀,「怎麼又沒勁了。Google搜索」

  「你們怎在此?」晚雲愕然,「不是去騎馬了麼。」

  慕言欲哭無淚,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師父說不想騎馬,只想跟我練箭術……」

  「騎馬這等小事,連你都知道了。」謝攸寧一臉悠哉,看了看晚雲,「讓我猜猜,你莫不是有什麼事要辦,必須支開我?」

  晚雲心中長嘆一口氣。三年不見,謝攸寧確實變精了。

  時候不早,她沒工夫跟他糾纏,看了看他,淡淡道:「你隨我來。」

  謝攸寧隨即讓慕言自己好好練著,自己跟著晚雲走到前面廂房裡。

  「稍後,我要見梁平。」晚雲開門見山道。

  謝攸寧神色一變。

  「你且安心,梁平當下的底細我知道。我並不直接見他,也不會在他面前暴露身份。」晚雲道,「我會讓手下去見,自己暗中旁聽。之所以要將你支開,是因為那見面的地點就在這得月樓,你萬一被他的人看到,乃大為不妥。」

  謝攸寧瞭然,道:「你早該跟我直說,我藏身起來便是。有我在,若是有個萬一,也有人替你應變。」

  「我的手下就在四周,應變的法子很多。」晚雲道,「三郎,此事你不必插手。」

  「因為是皇城司的事,是麼?」謝攸寧盯著她。

  晚雲知道事到如今,再跟他打啞謎也只不過落個矯情,道:「既然什麼都知道,又何必多問。」

  謝攸寧目光深深:「能讓梁平這等人物親自來見的,不會只是無名之輩。若我猜得不錯,那無人見過的皇城司副司,皮下遮著的應該就是你。」

  晚雲笑了笑:「你這三年果然不是一無所獲。」

  謝攸寧眉頭一挑,笑道:「終於承認了。同朝為官,這位兄台,失敬失敬。」

  晚雲不跟他玩笑,道:「你既然對皇城司多有留意,就該明白,這些年皇城司之所以能保持神秘,裡面的規矩定然嚴苛。三郎,知道皇城司秘密的人,不是自己在皇城司里,就是已經成了死人。按規矩,你昨夜就應該已經身首異處。」

  謝攸寧的笑意僵住,隨即又笑嘻嘻道:「可你不會這麼對我。」

  「我自是不會。」晚雲道,「我不但不會殺你,還要保護你。三郎,你現在知道,我為何要遠離你們,方才又為何要將你支開。」

  謝攸寧不以為然,道:「要麼加入要麼死?卻也正好。雲兒,你也知道,本世子好歹當過三品將軍,上戰場能用兵打仗,回到家裡能洗衣做飯,如此賢良,給你打下手如何?」

  晚雲終於翻了個白眼。

  「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瞪他一眼,冷聲道,「總之,你就呆在這屋子裡,切莫出去。」

  謝攸寧「嘖」一聲:「不考慮考慮麼?我不要俸祿。」

  「閉嘴!」

  謝攸寧看她氣呼呼的背影,露出笑容。

  自從再度相見,他就發現晚雲變了。她很少笑,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遇到一點事就紅了眼眶,或者暴怒生氣。取而代之的,是嚴肅。

  從前,晚雲總說希望自己長大,像裴淵那樣不苟言笑,事事冷靜。而現在,她真的有些像他了,卻讓謝攸寧心中酸楚。

  直到方才,她終於露出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才讓謝攸寧終於覺得,她仍然是她。

  真好。

  他深吸口氣,心情舒暢。可在屋子裡乖乖坐了一會,他轉念一想,又不由蹙起眉。梁平雖是太子那邊的人,卻跟太子不一樣,不但不蠢,還頗是精明。晚雲要對付他,只怕……

  謝攸寧想著,正要出門去,卻發覺門已經上鎖。

  他冷聲道:「慕言,開門。」

  慕言戰戰兢兢地說:「師父,姑姑讓我回家去。她說若我膽敢幫師父開門,便不認我這侄兒。」

  「你若不開門,便不要叫我師父。」

  外頭沉默片刻,卻是沒了聲音。

  謝攸寧又喚了一聲,另一個聲音傳來:「謝公子,慕公子方才說他耳朵聽不到,回房歇息去了。」

  謝攸寧愣了愣,登時暴怒。

  *

  暗道里,無聲無息。

  晚雲和慕潯靜靜等著,從縫隙里看出去,只見陶得利頭戴黑紗笠,已經坐在雅間的榻上等候。

  梁平準時前來。

  晚雲聽動靜,陣仗似乎不小。

  進屋之後,梁平見到了陶得利,臉上露出些詫異之色。

  門關上,陶得利隨即向梁平一禮:「皇城司副司佑安,見過梁刺史。」

  梁平也還了禮,道:「副司是京官,在我這刺史之上,怎好讓副司破費。」

  陶得利道:「在下雖有個副司的名頭,卻到底不過是個辦事的,豈敢在梁刺史這等世家貴胄面前拿腔拿調?梁刺史要見在下,在下自當招待。」

  梁平微笑,在榻上坐下來,看著他:「副司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乃皇城司的規矩。」陶得利道,「刺史見諒。」

  梁平「嗯」了一聲,「聽聞皇城司暗樁無所不在,無孔不入,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我卻想,興許我見過副司,副司這般神秘,只是不想叫在下道破身份。」

  「何以見得?」

  「朝中百官,無論朝野,向來沒有佑安此人。而那名不見經傳之人,不會得二殿下垂青,亦不能的聖上首肯。」

  「這世上難解之事還有許多。在下勸刺史不必深究。」陶得利道,「不知刺史此番將在下喚來,有何吩咐?」

  「自是為了西海國之事。」梁平道,「聖上平定西海國之心,朝野皆知,不然,也不會將副司這等要員派來鄯州。據我所知,皇城司已經在西海國有所經營,想請副司親自走一趟,設法說服西海王與我等議和。」

  晚雲蹙起眉頭。

  不久,陶得利問出了晚雲的困惑:「在下以為,聖上對西海國志在必得,將軍為何不用兵?」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梁平道,「我已經立下軍令狀,兩年之內必取西海國。議和乃是第一步。我等都是為聖上做事,皇城司若鼎力相助,日後功勞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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