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一、夏至(一百二十一)

  姜吾道即刻起身,走出門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見牆角疊好的碎瓦卻是塌了兩塊下來,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喵!」未幾,一隻小貓走過來,眼巴巴地望著他。

  姜吾道的心放下來,轉身回屋去,從瓦罐里拿出幾條小魚乾,放到小貓面前。

  小貓隨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無人。」姜吾道對文謙道,「貓罷了。」

  文謙頷首。

  沒多久,一名僮僕從院外走進來,稟道:「常娘子來了,說是找掌門有急事。」

  文謙訝然,問:「晚云何時來的?」

  僕僮笑道:「剛來的。掌門還是出去看看把,小人看娘子有些著急。」

  文謙沒說話,和姜吾道對視一眼,起身出去。

  晚雲果然在堂上,見到文謙,道:「師父快隨我回去,沈姊姊的父親沈英登門作客了。」

  不等文謙說話,姜吾道插嘴:「沈英那等莽夫,讓他等著,我還要與你師父議事,說完了再去見他。」

  晚雲卻道:「那可不行。師父不知道,我出門時就看師兄有些緊張,只怕他是頭一回見老丈人,不知如何相處,師父快去救救他。」

  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文謙想到王陽平日那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由笑了笑。

  他轉頭看向姜吾道:「我先回去一趟,待見完了沈英再過來。」

  姜吾道頷首,卻看了看晚雲,少頃,道:「師兄且去。」

  文謙不多言,吩咐僕人備車,往門口而去。

  晚雲也笑嘻嘻地姜吾道作別:「我先到那邊幫忙,有空了再過來。」說罷,她跟著文謙後面離開。

  姜吾道仍站在堂上,看著那師徒二人的背影,心中長嘆一口氣。

  *

  「師父先回去吧。」到了馬車前的時候,晚雲忽而道,道:「我幾日未出門了,想在四周轉轉。反正在沈公面前,只要有師父就成,我除了干站著,也說不上什麼話。」

  文謙看了看她:「逛去何處,莫不是要去找九殿下?」

  晚雲笑笑,不置可否。

  文謙也不反對,只道:「早些回來。」

  說罷,坐上了馬車。

  晚雲看著馬車走起來,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目光嚴肅。

  方才傳話的僮僕走過來,道:「娘子不必擔心,我方才和掌門說娘子才到,他必定不知娘子曾到過內院。」

  晚雲看了看他,擠出個笑,道:「有勞你。方才一時心急,竟然不經通傳跑了進去,而後才想起師叔定下的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院的規矩。幸而你幫忙,不然被師叔知曉我壞了規矩,還不知要如何罰我。」

  「好說。」僕僮道,「小事一樁,娘子但吩咐便是。」

  晚雲又跟他寒暄兩句,朝馬廄走去。

  心在胸膛里撞著,紛亂不堪。

  文謙方才的話猶在耳畔,讓她全然無法平復。

  這些日子,她總覺得忐忑不安。尤其是那日文謙去見了皇帝之後,回來跟她說,皇帝不但不會讓她攪到暗樁的事裡,還會讓她和裴淵成婚。那時,晚雲雖感到高興,卻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不真實得很。

  如今,她總算全都明白過來。

  從來沒有那樣的好事。師父怎能光憑一張嘴就說服皇帝?

  皇帝不會改變。他不會因為文謙跟他有幾分舊情故誼,就輕易讓步。他連兒子都算計,又怎麼會放過別人。

  仁濟堂在河西的分號確實比她一個常晚雲更為有價值,這才說得通。

  而師父竟然應了。師父說他不能辜負她父親的託付,可那是河西。

  方慶在其中傾注了多少心血,仁濟堂每一個人都知道。晚雲曾義正辭嚴地站在姜吾道這邊,在文謙面前據理力爭,為他保住京師分號。如今又怎能因一己之私,讓方師伯丟掉了河西?

  而如果不答應,自己和裴淵……

  晚雲的心頭跳動,只覺今天的太陽格外大,將四周炙烤得滾燙,讓她喘不過氣起來。

  馬夫替她牽來了常百萬,她翻身上馬,心中只有一個去處。

  白馬載著她過坊穿巷,從城東到城西。這個地方,只上回和六兒出行時匆匆經過一次,可晚雲早已爛熟於心。

  大半個時辰後,她來到了齊王府前。

  她想見裴淵。

  縱然不清楚要對他說什麼,可她心頭只想見他一面。

  王府有特權,府門能在開在坊牆上,正對著大街。

  門外護門儀仗威武,手握長戟,厲聲問她所尋何人。

  晚雲從脖子上取下裴淵給的玉佩,道:「我要見九殿下。」

  護門的視線掃過玉佩上的子靖二字,趕緊拱手道:「殿下不在府上,小人領娘子入府歇息。」

  晚雲蹙起眉頭,問:「殿下去了何處?你能差人去跟殿下說一聲麼?我有事要見他。他見這玉佩便知我是誰。」

  護門不識晚雲,可她手中信物又千真萬確,他不敢怠慢。

  他想了想,對晚雲道:「娘子且將玉佩給小人,在此處稍等,小人去去就回。」

  晚雲依言交給他,護門隨即轉身入內。

  沒多久,一個文士走出來,手中拿著晚雲的玉佩。

  晚雲一怔,趕緊行禮:「見過公孫先生。」

  公孫顯與晚雲見面的次數本就不多,上次看到她,她還是男子裝束,如今這副女子打扮,讓公孫顯有些不敢認。

  「娘子別來無恙。」他微笑道,「在玉門關時,娘子被人劫走,在下至今仍過意不去。」

  「無礙,先生不必掛懷。」晚雲無心敘舊,只問,「我有事尋阿兄,可否勞煩先生遣人去找阿兄,我就在這裡等他。」

  「自然可以。」公孫顯道:「只是殿下被兵部傳喚,似有要事相商。那地方是軍機要地,不能隨意行走。府里的人縱然入得兵部,怕是也見不著九殿下。」

  晚雲蹙起眉頭:「如此,不知他何時才能回來?」

  「在下也不知,若是商議的事多了,殿下在宮中留宿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公孫顯看她那糾結的神情,不由得問,「娘子是否有急事,不知在下可否能幫上一二?」

  晚雲搖搖頭。

  公孫顯道:「娘子不如隨在下先入府。在下遣人去看看,若是殿下議事完畢,便請他回府。」

  縱然焦急,可事情也急不來。

  晚雲想了想,只得道:「那便有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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