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想了想,道:「我記得褔叔當時跟我說要去見甘州分號的主事一事,所以當是在甘州城外的茶寮,大約是三月十六左右。記住本站域名」
福祿忽而道:「聽安夏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時確實停著一輛挺大的馬車,還隱約聽見他們買茶付帳,衣裳穿的挺光鮮,不似尋常百姓家打扮。而他們說的話,似乎是關中的口音。」
晚雲趕緊問:「那他們的馬車如何?馬車上可還有別人?」
「應該有的。」福祿回想片刻,又道,「在下記得,有個男子買了些蒸餅遞迴車裡,有人從馬車裡伸手出來接。手上戴著鐲子,應該是女子,但裡頭有多少人,就不甚清楚了。」
晚雲也不知這消息有無用處,當即決定帶福祿再去一趟都督府,讓他把所見所聞告知樓月。
才到都督府前,看馮安匆匆出來,驚喜道:「娘子來的正好,我正要去尋娘子。」
晚雲忙道:「可是樓典軍又問出了新消息?」
「小的怕傳錯,還是讓典軍親自和娘子說。」
樓月一身戾氣地從審訊房出來,晚雲常年在醫堂泡著,一嗅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氣。
他從案上拿出一張畫像,遞給晚雲,道:「這是鄂倫指認的殺手。」
晚雲一喜,還以為是熟人,可接過畫像之後,看來看去也沒認出來。
樓月道:「你看他身上的衣裳。」
晚雲看看畫像,又看看樓月,心中一沉:「是王府親衛的打扮?」
樓月鬱悶地點點頭:「這下好了,若被人指認,師兄又多了個嫌疑。」
晚雲當即將畫像遞給福祿,道:「褔叔恰巧,你那日在茶寮所見之人是否是這人打扮。不……」她乾脆指著樓月問:「是否是這身打扮?」
福祿點點頭,道:「大致是。」
樓月對福祿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道:「這是你找來指認的?」
晚雲擺擺手,道:「放心吧,褔叔是我的人,不會說出去。」
說罷又看向福祿:「褔叔趕緊與樓典軍說說那日在茶寮發生之事。」
他趕緊拱手稱是,又複述一遍。
樓月聽罷,趕緊接過安夏拾來的飾物一看。他蹙起眉頭,摸摸下巴,道:「這東西眼熟的很,我似乎在何處見過?」
晚雲有些許興奮地看著他:「你好好想,方才褔叔說興許是宮廷所制,是否是宮人的飾品?」
樓月的目光一定,道:「想起來了!瓜州府的人曾在瓜州城外尋到薛鸞的耳環,上面嵌著的似乎就是這貝片。」
晚雲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終於展露些許笑意,道:「那便對上了,他們三月十六左右已經達到甘州城外,而劫走薛鸞的親衛,若非你的手下,那便是……」
二人對視一眼,有了答案。
瓜州城裡的另一位親王,五殿下裴律。
*
可歸根結底,無論幕後事主是何人,找到薛鸞還是首要的。
樓月一邊遣人送信給裴淵,一邊請杜襄即刻派人搜索周邊村落。
搜索想必不易。
早在事發之時,裴淵早已下令各城仔細盤查。而薛鸞一行能繞過肅州,安然抵達甘州城外,說明他們要麼並不入城,要麼城中有內應。這只會讓搜索更加麻煩。
二人商議罷,天色已晚,坊門將閉,晚雲終於回到仁濟堂。
今日過的很漫長,但收穫頗豐。
她離開都督府時,拍拍樓月肩膀,道:「跟你說不必心急,只要我們尋著了方向,線索會自行找上門來。」
樓月看她得意的模樣,雖不情願,但還是輕描淡寫地跟她道了個謝。
方慶正在仁濟堂的堂上對帳,見晚雲哼著小曲回來,便讓跑堂去把晚膳取來。
「日後打算去查案了麼?不當郎中了?」他涼涼道。
晚雲心情好,笑嘻嘻地落座,道:「不瞞師伯,師侄我是有這個野心,既當郎中又事查案,前陣子在瓜州是跟阿兄說了,他很是認同。我想有都督首肯,在都督府謀個一官半職也不難,屆時再回護師伯的涼州分號,豈不美哉?」
方慶至今還沒習慣過來她對裴淵的稱謂,但對於她信手拈來的鬼扯已經可以做到左耳進右耳出。
他面無表情地說:「如此,那我就代你師父把你逐出師門,仁濟堂不收三心二意的徒弟。」
晚雲聽慣了這些嚇唬人的話,也不放心上,撇了撇嘴道:「師伯真掃興,一聽就是不懂查案。若師伯懂的查案的樂趣,恨不得跟我一起查案去,才不會說這等風涼話。」
「我不會?」方慶挑眉問。
晚雲知道她這師伯好勝,若她敢回一句「師伯當了一輩子郎中,哪裡會」,師伯指不定要和她辯上一辯,
想想就心累,於是她趕緊岔開話題,一邊用膳,一邊興沖沖地跟他說起今日查案之事:「師伯你看,幸而我那日催促褔叔上路,早一日或晚一日,他們都定然遇不上。」
方慶倏而蹙起眉頭:「褔叔又是誰?」
晚雲笑笑,放下碗筷,伸了個懶腰,道:「日後再跟師伯說,我累了,先去歇著了,師伯慢吃!」
說罷,她蹦蹦跳跳地離開,邊走邊說:「我要給阿兄寫信去。」
方慶看著她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等她走遠了,他卻隨即喚來陸回,道:「都聽見了?」
「聽見了。」
方慶鬱悶道:「都到甘州地界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去問問他們怎麼回事。是不是太平日子過太久了,人都鈍了?」
陸回道:「小人這就去催促。」
方慶又道:「既然人都到眼前了,務必搶在官府前找著。怎麼說也是功勞一件。」
「主事上回不是說不必越俎代庖搶在前頭麼?」
方慶擺擺手:「此一時非彼一時。」
陸回以為他要接著解釋,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只聽他問:「還不去辦?讓他們好好找,找不著就扣半年工錢。」
陸回拱手稱是。
堂中只有方慶一人,他坐在席上,自顧地給自己倒了杯酒。
我不懂辦案。他心想著,有些得意,這就辦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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