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冬去(一百四十五)

  「哦?」裴淵的眼睛危險眯起。Google搜索

  晚雲笑嘻嘻:「我是說,阿兄向來以理服人,師叔必定理虧。」

  裴淵忍不住揪了揪她的臉頰。

  「他不曾來找我說此事。」他說。

  「我師叔也不是傻瓜,想必已經被阿兄的威名所折服。」

  「是麼?」裴淵意味深長,「這所謂的威名,莫不是你虛張聲勢撐起來的?你在你師叔面前說了我什麼?」

  晚雲知道他總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笑嘻嘻:「我若如此能耐,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裴淵卻沉吟片刻,道:「不過我確實有事與你師叔說,你師兄也行。你稍後去醫帳麼?去的話看看誰在,替我將他們請來。」

  晚雲一怔,不由想起他先前跟王陽碰面的事,忙道:「阿兄找他們做什麼?」

  「你緊張什麼?」裴淵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我不過有正事與他們說。三郎和鳳亭先行一步,後頭還有大批傷兵在路上,你師叔是太醫署的人,師兄管仁濟堂的藥,此事還需他們做安排。」

  「哦……」晚雲鬆一口氣。

  她聽到還有大批人馬在後頭,又想起前幾日樓月和他聊起戎人還有薛鸞的安置之事。

  不知薛鸞是否在後頭。她猶豫片刻,終究覺得提她是自尋煩惱,沒有問出口。

  *

  王陽正忙著,沒空理人。

  晚雲去醫帳找姜吾道,跟他說了裴淵有請,而後,便去找樓月。

  他才安置好眾人,擰了擰脖子從院子裡出來。

  晚雲晃了晃手中的瓜子:「吃麼?」

  難得偷得半日閒,樓月隨晚雲去校場,看她翻了翻晾曬的香片,一邊翹著二郎腿曬太陽。

  最寒冷的時候已然過去,風帶著冰雪融化的濕氣,陽光透著些春日的明媚,這時候曬太陽最是舒服。

  他打了個哈欠,問:「你要問什麼?」

  晚雲趴在高台邊,殷勤地以手為扇,問道:「樓小爺,我記得前幾日曾聽聞,三郎他們是跟薛鸞一道回來的,那群人是在後頭,還是不回來了?」

  樓月噗嗤一聲,譏笑道:「你是盼著我答不回來了吧?」

  晚雲嘟噥道:「問問罷了,這么小氣做甚。」

  樓月也不遮掩,一邊嗑瓜子一邊答道:「她是戎王的閼氏,戎王都俘來了,她自然也要跟著。人就在後頭,與傷兵一起。」

  晚雲有些吃驚:「與傷兵一起?她堂堂前朝公主怎麼受得了這個?」

  樓月「嘖嘖」了兩聲:「成天說人家前朝公主,還堂堂,你可真夠小肚雞腸。」

  晚雲瞪他一眼,催道:「你快說!」

  樓月晃了晃二郎腿,道:「方才不都說了?不過他們從陽關入關,和五殿下一道。」

  晚雲知道,太子被裴淵拿下之後,他的擁躉五皇子裴律也被謝攸寧反將一軍,成了俘虜。

  當然,出於臉面,對外是說五殿下在大戰中受傷,被大軍救下,在後軍療傷。

  陽關?她笑道:「如此甚好,我不用見她,阿兄也不用見五殿下,省了許多麻煩。」

  「話說此事你還得謝謝三郎。」樓月忽而停止了晃腿,看向她:「這是他的安排,或多或少是為你著想。」

  晚雲不由詫異,應了一聲,而後,煩悶地搓了搓臉:「唉,又欠謝三郎人情了。」

  樓月道:「謝三這人重情義,要決心對一個人好,十匹馬也拉不回來。你看看將黎就知道了。將黎都把謝三背叛成那樣了,謝三時不時為他掉眼淚。」

  說罷,他一臉深沉地搖搖頭:「傻得驚天地泣鬼神。」

  晚雲苦笑。

  說句實話,宇文鄯比謝攸寧聰明太多,把他吃的死死。晚雲給宇文鄯治病的時候,說起那叛亂的事,無論她如何質問他,或是冷嘲熱諷,他都是一句話——『三郎會明白的』。

  而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

  讓人氣結。

  「當下,將黎的事我倒不那麼擔心了。」樓月接著道:「畢竟他二人隔得遠,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三郎就算忘不了,也不必時時盯著。說起來,我倒是擔心你這邊。」

  晚雲知道他的意思。

  謝攸寧對她表白過,她也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二人當下仍是好友,但到底有了這麼一層,總是說不上的彆扭。

  挽雲撐著腦袋,眼神不由得放空了,幽幽道:「你以為只有你擔心?今日我見到他的時候,都不知如何跟他說話才好。」

  「他還不知道你和九兄的事。」樓月道,「此事,你若不好開口,便由我來告訴他。你也不必對他太狠絕,仍將他當朋友便是。他這人就是這樣,重情義,置之死地而後生對他這死腦筋的人不管用。你要把他往死里揉,他到時一蹶不振,你也不好過。給他些許時日,他會明白該如何待你。」

  但願吧。晚雲苦笑。

  二人沉默片刻,不約而同地前後嘆氣,而後抓起瓜子嗑了起來。

  樓月嗑了幾顆,頗有些驚喜:「你這瓜子好啊,怎麼來的?」

  「我那倆小師侄從廣陵帶來的。」晚雲道,「他們路上當零嘴,被姜師叔吃了好多,我也只討到這些。」

  樓月瞥了一眼,還剩下一小包,趕緊道:「你都給我吧,我跟你說件開心事,你定然喜歡。」說罷他眨眨眼,又補充,「關於薛鸞的。」

  驀地又聽他提到這個名字,晚雲的目光定了定。

  「什麼事?」她問。

  「薛鸞和五殿下好上了。」

  晚雲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樓月奸詐一笑,趕緊先把瓜子拿過來,抓了一把,漫不經心地嗑道:「鳳亭方才吃酒的時候與我說的。」

  晚雲仍驚得目瞪口呆:「薛鸞和裴律?」

  樓月點點頭:「你可知鳳亭那渾人多不識趣,竟還安慰師兄,說他不必吊在這一棵樹上,等回了京城,他將全京城的美人閨秀都給他搜羅來, 保准不比薛鸞差。」說罷,他還學著孫煥的腔調,把孫煥勸裴淵的話重複了一邊。

  晚雲被他逗得眉開眼笑:「那……阿兄怎麼說?」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