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來的想像力,咳……這麼豐富。」
葉琴沒那麼好糊弄,她和盛柔認識近十年,對她再了解不過。
「不是真的你為什麼那麼大反應?」
她身子前傾,半眯著眼,猜測道:「還是說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陸總的?」
「……」
這又是哪跟哪?
「孩子肯定是陸繹琛……」
話說到一半盛柔頓住,她氣到瞪眼,「你套我話?」
「哈哈哈……嘶!」
葉琴笑起來,扯到傷口,痛得齜牙。
「疼死你算了!」盛柔沒好氣道。
「我說柔柔,你可真是能忍,背著偷偷結婚就算了,還偷偷懷孕,嘖嘖,忍者神龜啊。」
聞言,盛柔眼神暗淡下去,苦笑道:「其實我懷孕這事陸繹琛不知道。」
「啊?」
葉琴張大嘴,完全愣住,「為什麼呀?」
盛柔輕嘆口氣,緩緩開口,把事情從頭到尾說給她聽。
葉琴聽完,沉默了。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不同意盛柔真的做,可自從經歷過車禍後,她許多想法都不同了。
想來,連她這種從熱戀到結婚的情侶,最後都會走到出軌背叛、兩看生厭的地步,又怎麼保證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會全心付出呢。
說到底啊,男人靠不住。
葉琴抬起那隻沒有打繃帶的手摸了摸盛柔的頭,有些心疼。
「雖然懷孕很辛苦,但孩子出生你就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
「去父留子這事,我們姐妹倆一起干,甩了男人,迎接新的生活!」
盛柔酸澀的情緒被她一句「去父留子」逗樂。
她彎起眼眸,給自己打氣,「對,奶奶也這麼說,男人是個屁,沒男人我們照樣過得好!」
……
總裁辦。
陸繹琛莫名打了個噴嚏。
任泊忙把空調溫度調高几度,然後將一疊資料放在桌上,道:「陸總,這是所有涉嫌誹謗的名單,您過目。」
陸繹琛隨意翻開幾頁,淡淡瞥了眼,「全部起訴,跟律師團說,這事要辦不好,主動辦離職。」
「好的。」
任泊波瀾不驚地應道,實則心裡那點猜測早就炸開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陸總果然被盛小姐拿捏得死死的。
好在,他當初沒有對盛小姐不敬,現在想想,他可真是個大聰明!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任泊頷首,往門外走。
「等等。」
陸繹琛出聲叫住他,鋼筆在修長的指尖轉動,「熱搜現在什麼情況?」
「什麼熱搜……」任泊反應過來,「您是問,和盛小姐的熱搜嗎?」
陸繹琛抬眸,一絲涼涼寒意掠過,「你叫她什麼?」
任泊一驚,忙改口,「您和夫人的熱搜現在還在榜上,但按平常發展,這幾天熱度會逐漸下去。」
他以為陸繹琛是嫌棄熱搜掛太久,剛想說要不要壓下熱搜,就聽見——
「讓熱搜多掛兩天。」
「啊?是。」
任泊壓住內心驚天巨浪,退出總裁辦。
秘書走過來,有些疑惑,「你怎麼了?進一趟總裁辦,臉色這麼古怪。」
任泊沒接她的話,而是一臉嚴肅地說:「你現在趕緊把盛小姐的所有資料找來,血型愛好背景什麼的,反正能找的都找來。」
秘書不解,「為什麼?」
「要你找就找,快點!」
任泊催促。
他才不會把這個秘密共享出去。
盛柔這條金大腿,他抱定了!
……
熱搜一掛就是好幾天,時筠心氣到肺腫。
她慫恿聞妍佳去報復盛柔,她也沒閒著,匿名雇了很多「黑鍵盤」去抹黑盛柔,結果沒想到,陸繹琛竟然會出面澄清!
還在峰會全程直播!
這下,全網都磕瘋了,誇他們顏值無雙又般配,簡直是天作之合。
她費半天功夫,幫盛柔做嫁衣。
本來隱婚,如今倒好,直接公開了。
現在連路上的狗都知道盛柔是陸氏總裁夫人。
她氣得拿手邊的紙巾盒往地上狠狠砸去。
「哎喲,要死啊,火氣這麼大?」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娜被嚇一大跳,紙巾盒就摔在她腳邊。
「老婆,沒事吧?」
許家瑜忙扶住時娜,沉臉看向時筠心,「你幹什麼,故意打你姐是不是?」
時筠心有些怕許家瑜,除了他是姐夫,身份上的壓制以外,最主要的是許家的經濟實力在時家之上。
她收斂怒意,雖然很不喜歡他們,卻也露出一絲討好的笑。
「姐,姐夫,我沒看到你們來,不好意思啊……你們來怎麼沒打個電話。」
時娜今天心情好,不跟她計較,走到沙發坐下,「沒什麼,正好從醫院路過就上來看看。」
聞言,時筠心意識到什麼,擰了下眉。
時娜眼尾眉梢帶著笑意,看向時筠心,目光囂張,「順便過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馬上就要當小姨了,怎麼樣,開心吧?」
開心,開心死了。
時筠心硬擠出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嗯,開心。」
坐在一旁的許家瑜貼心為時娜調整好抱枕位置,瞪向時筠心,一改溫柔,眼神有些冷。
「我聽父親說你總是跟你姐吵架,我這趟來也是專門告訴你,你姐現在懷孕了,情緒很重要,以後你不要有事沒事去鬧你姐。」
時筠心咬牙。
原來今天根本就不是路過,是時娜專門示威來了。
許家一向看中她,現在又懷了孕,地位更是水漲船高。
不就是嫁了個好老公?拽給誰看?!
等著。
等到她嫁給陸繹琛的那天,到時候一定會把他們都狠狠踩在腳下!
時娜抱著胸,高傲地抬起下巴,語氣很不可一世,「哎你聽到沒?你姐夫跟你說話呢。」
時筠心隱藏憤恨的情緒,生硬地扯動嘴角,「知道了,姐夫。」
……
盛柔這幾天超級頭大。
照這樣的趨勢下去,幼兒園同學都會來聯繫她了。
難道現在的人都這麼愛磕CP?
她想找陸繹琛談一談,看能不能把熱搜壓一壓。
可陸繹琛最近好像很忙,每天早出晚歸,跟她碰上也說不上兩句話,更不要說談事。
這讓盛柔有些鬱悶,怎麼感覺陸繹琛一點都沒有因為公開婚姻而困擾?
晚上十一點。
陸繹琛回家開門,發現客廳一片靜謐,只亮著一盞鵝黃色的落地燈。
夜風吹動輕紗,他換了鞋往房間走,忽然,頓住腳步。
半開的窗戶吹進一陣風,鑽進脖子裡,陸繹琛皺眉,覺得莫名有些涼意。
他轉眸,就見纖弱的女人拿著灑水壺站在陽台,黑髮柔順地垂在肩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幽幽望著他。
她一襲白色長裙,襯得膚色潔白如雪,銀色月光落在她身上,美麗又詭異。
陸繹琛狹長的眸子掠過一絲疑惑,「這麼晚,你在這裝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