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在一點點瓦解。
他的大掌游離到她的小腹,隔著薄薄的衣料,細細摩挲。
忽然。
「咚——」
極其輕微的一下震動,兩人都感覺到了。
動作戛然而止。
「咚咚——」
又是兩下。
盛柔不敢相信地抬眸,聲音興奮地發顫,「你感覺到了嗎?」
陸繹琛感覺到了,覺得神奇的當下,又非常不爽。
老子辦正事,ta個小兔崽子湊什麼熱鬧。
盛柔坐起來,手覆在陸繹琛手上,眼眸晶亮,「踢了三下,整整三下,你沒感覺嗎?」
「……」
陸繹琛才不管三下還是五下,他現在只想自己這一下。
他的唇重新貼上去,細細描繪她的唇,「別管ta,我們做我們的。」
盛柔哪還有這種心思,這時,客廳的門鈴響了。
陸繹琛不理,可無奈,門鈴一直響個不停。
她推他:「有人來了。」
「不管。」他捕捉她不專心地唇,絲毫不在意,「沒人開自己會走。」
盛柔無奈,哄道:「可能是老宅送東西的人來了,先把東西拿進來。」
陸繹琛呼吸沉重地退開,不甘心又在她軟唇上碾了下,「不准動,等老子拿完東西再進來收拾你。」
「……」
盛柔臉已經通紅,不知被吻的還是羞的。
她跑到洗手間撲了把冷水臉,剛出來,就聽見客廳傳來女孩嬌俏的笑聲。
「驚不驚喜?沒想到吧,我回來了!」
這聲音……
盛柔走出房門,見客廳中央站著一個短髮女人,穿著短款的卡其色呢子衣和藍色牛仔褲,沒有多餘的誇張裝飾,素淨好看。
尤其是那雙眼睛,含著笑,像盛了星光一般。
陸繹琛則臭著臉,站在餐桌邊猛灌冷水。
女人見到盛柔,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主動伸手打招呼:「這位是小嫂子吧,我是傅簡玉,你叫我小玉就好!」
盛柔晃了下神。
原來這位就是陸繹琛那個青梅竹馬啊。
她眸光慢慢掃過,莞爾,伸手準備回握。
「啊,我還帶了禮物送你,小嫂子,你等等。」
傅簡玉在盛柔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將手收了回去,然後蹲下身,在背包里翻找。
「找到了。」
她站起來,將一個粉色盒子遞給盛柔,「小嫂子,我特意選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盛柔伸手去接,誰知傅簡玉手鬆的太快,她沒接住,「砰」地一聲,禮物盒摔到地上。
「怎麼了?」
聽到聲音,陸繹琛放下水杯,緊張地快步過來。
傅簡玉忙蹲下身去撿,「哎……都怪我沒拿穩。」
「確實怪你。」
陸繹琛把盛柔拉開一點,嘴依舊很毒,「這麼大人了手還拿不穩一個東西。」
「……」
傅簡玉嘔到吐血。
她撿起來打開盒子看,裡面的東西全碎了。
盛柔淡漠地看過去,盒子裡面是一對粉藍彩陶娃娃,精緻卻易碎。
這會兒,變成了一對粉碎的瓷娃娃。
「好可惜,禮物壞了。」
傅簡玉有些抱歉地看向盛柔,「小嫂子,不好意思啊,下次我再買新禮物補上。」
「沒事,心意我收到了。」
盛柔走過去自然接過她手裡的禮物,轉頭扔進垃圾桶,「別拿著了,小心割著手。」
傅簡玉嘴角的笑僵了一秒,很快恢復,「謝小嫂子關心。」
陸繹琛皺眉看她,「你不是在國外,怎麼回來了?」
傅簡玉把背包重新拉好拉鏈,「畢業了當然要回來。」
她看向盛柔,眼眸彎起,「反正不是為了你回來,我是特意趕回來看小嫂子的。」
盛柔淡淡一笑。
對於這個壞他好事的人來說,陸繹琛沒什麼好臉色,在傅簡玉嚷嚷著來這麼久連杯水都沒喝的抗議下,陸繹琛才慢吞吞去廚房倒水,切水果。
傅簡玉從沙發那頭挪到盛柔旁邊,找話題聊,「小嫂子,你和琛哥認識很多年了吧?」
她在國外只知道陸繹琛突然結婚,其他的一概不知。
盛柔抿唇,淡淡道:「沒有,認識幾年而已。」
「難怪。」
傅簡玉抱著抱枕戳了戳,「我和琛哥從小就認識,就這幾年出國學習才沒在國內。」
盛柔看她,嘴角勾著笑,眸光卻清冷。
傅簡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啊,你別誤會。」
她笑,笑起來溫和無害,「我和琛哥雖然從小認識,但我一直只把他當哥哥,他也只把我當妹妹,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真的只是當哥哥妹妹麼?
盛柔笑意淺淡,不反駁也不認同。
傅簡玉並沒有坐太久,吃完水果,陸繹琛就開始趕人。
「我送她下樓。」
陸繹琛站在玄關換鞋子,問盛柔:「你還想吃什麼水果?我待會兒買回來。」
「不用,我想睡一會兒。」
聞言,陸繹琛看她的眸光深了深。
很明顯,他把她說的「睡」和他理解的「睡」,又搞混了。
盛柔無奈,用口型無聲回了個「不行」。
陸繹琛挑眉。
傅簡玉看著兩人一來一去的眼神,忍不住酸道:「行了哥,就下去十分鐘,沒必要不舍成這樣。」
司機還沒過來,陸繹琛和傅簡玉站在小區門口等。
秋風蕭瑟,捲起腳邊一卷落葉。
陸繹琛拿出一支煙虛虛咬住,「咔噠」劃開打火機,單手攏住火苗,低頭點上。
紅色煙火湮滅,男人仰頭,喉結滾動,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青灰色煙霧很快消散在風中。
傅簡玉看著,眸底不禁划過一絲迷戀。
「琛哥,我出去這些年你都沒聯繫過我。」
她傷心嗔怪道:「好歹也是從小認識的朋友,你也太冷漠了點。」
陸繹琛看她,有些好笑,「人又不會丟,有什麼好聯繫的?」
「……」
傅簡玉輕輕吐出一口氣,還好從小已經習慣,不然真會被他這張嘴氣死。
她想到什麼,問:「對了,你的心理治療還在繼續吧?」
聞言,陸繹琛抽菸的動作一頓,道:「早停了。」
「為什麼?」
傅簡玉詫異看他,「已經好了?」
「不知道。」陸繹琛將煙熄滅,並不在意道。
那就是還沒好。
「所以小嫂子不知道?」傅簡玉問。
陸繹琛一雙黑眸看過去,嗓音冷淡,「她不知道,但你要敢說一個字,我就揍你。」
傅簡玉提一口氣,僵硬地笑,「琛哥,既然你這麼在乎小嫂子,那這個問題更要重視,不然影響的是你們自己的感情。」
陸繹琛斂眉垂眸,沒吭聲。
司機開車過來。
傅簡玉拉開車門,單手扶著車門,道:「琛哥,我建議你還是全面做一次檢查。我現在回來了,你要是不相信其他人,可以找我,你也知道我老師是心理學界的泰斗,我有把握能幫你。」
「再說吧。」
陸繹琛並沒有正面回答。
車子疾馳而去。
陸繹琛眉間壓著一抹陰沉,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身上的煙味完全散盡,才轉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