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句話，讓陸繹琛亂了心緒。

  他本來清心寡欲，這下看到她擦去血跡，恢復白皙的嬌嫩肌膚，呼吸漸沉。

  喉結輕滾，「我沒有很重。」

  盛柔仍然閉著眼，含糊的聲音帶著委屈哭腔，「我是第一次，你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是真的好疼……」

  「……」

  要了命了。

  好端端一個清白局變成了顏色局。

  陸繹琛扔掉毛巾，一把抓過旁邊的水，擰開蓋子，全數灌下。

  冷靜良久，他才重新幫她拉開拉鏈換衣服，動作很迅速。

  這回，任盛柔說什麼夢話他都不接茬。

  怕遭不住。

  盛柔醒來的時候，是夜裡十一點。

  她驚醒，猛地睜眼坐起來，喉嚨疼得像刀割一樣，「走開，走開！！」

  她動作太大，手上傳來刺痛，下一秒，人就被攬進一個寬厚的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

  他大掌揉著她的發，嗓音磁性低沉。

  冷香幽幽，盛柔掙扎的動作頓住，她眨了下眼，倏然回神。

  他將她摟得更緊，手掌安撫的動作不停。

  盛柔鼻尖一下就酸了。

  她還以為她要死了呢。

  在夢裡，她回到第一次見陸繹琛的時候，那些兩人為數不多在老宅碰面的日子……

  還有，他們的第一次……

  盛柔驚訝於自己夢裡命懸一線竟然還有心思回憶這些有色畫面，她羞愧垂眸，就見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

  她從他懷裡退出來，悶著聲音問：「誰給我換的衣服？」

  「我。」男人聲線沉穩。

  誰？？

  盛柔才醒來，腦力明顯不夠，足足反應了半分鐘才不可置信地抬眸看陸繹琛。

  他挑眉，「不用謝。」

  「……」

  臭不要臉！

  盛柔趕緊雙手護胸，羞憤道：「為什麼不找女護士幫我換？！你故意的！」

  看她著中氣十足質問的樣子，估計也沒什麼大礙了。

  陸繹琛輕嗤一聲，視線在她身上緩緩滑過，最後落在某處曲線上。

  「又不是沒看過。」

  摸都摸過。

  「……」

  盛柔氣得都不知道該捂臉還是捂胸了。

  她抓過旁邊的紙巾盒就扔過去。

  陸繹琛伸手擋開，不悅道：「盛柔，你不要太過分！」

  盛柔嬌怒地瞪他，看都看了，便宜也占了，還能怎麼辦。

  她哧溜一下滑進被窩，懊惱地用被子蓋住頭。

  「生氣了？」

  陸繹琛彎腰拉開被角，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深。

  「走開，不想看見你。」

  盛柔不肯放被子，跟他做鬥爭。

  聞言，陸繹琛鬆了手，被子一下蓋到盛柔頭上。

  「……」

  蓋了好一會兒，盛柔沒聽到動靜，在被子裡憋得難受，她悄悄拉下被子，露出一雙杏眸，然後就和被子外那雙狹長的黑眸對上。

  「……」

  四目相對，寂靜了幾秒。

  陸繹琛突然伸手撫住她的後腦勺，上身下彎低頭，薄唇觸上那瓣溫軟。

  「唔……」

  髮絲纏繞指尖，呼吸亂了節奏。

  他瘋了是不是，才醒來就要親，欺負她沒力氣。

  盛柔正要推開，聽見他低啞磁性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你嚇到我了。」

  她推的動作一頓，長睫顫動，驀地指尖收緊，改抓住他胸前的襯衫，一道道曖昧的褶皺橫生。

  兩人的呼吸全亂了。

  陸奶奶就是這時候推門進來的，「醫生，有什麼要注意的您進來說，怎麼這麼久了人還沒醒，是不是……哎喲……」

  陸奶奶沒想到一進門就是這麼有衝擊力的一幕，趕緊捂眼轉頭，「這年輕人就是精神好。」

  才醒來就能親上。

  盛柔臉一秒爆紅，鑽被窩來不及了，只好鑽進陸繹琛懷裡，不肯抬頭。

  陸繹琛重重吐出一口氣，收斂眸里的慾念，眼皮一掀，「什麼事？」

  醫生到底是見多識廣，他見怪不怪，淡定走進來道:「檢查結果出來了，既然人已經醒來，就沒什麼大事。只是，」

  他意味深長地看眼兩人，「孕婦才受完驚嚇，胎不穩，要注意注意情緒起伏不能太大。兩口子要注意各方面，特別是要避免劇烈運動。」

  「……」

  劇烈運動……

  盛柔縮在陸繹琛懷裡，鼻尖抵著他的胸，恨不得床上有個洞給她鑽進去。

  所以，不止醫生想歪，爺爺奶奶也想歪了。

  醫生查完房剛出去，陸奶奶就正色道：「聽到醫生說的話沒，想要孩子就給我忍著！」

  陸繹琛臭著臉，「本來就沒幹什麼，親了一下而已。」

  陸奶奶一聽，聲音都高了幾度，「不然你還想幹什麼？」

  就醫院這小床，虧他想得出。

  「……」

  陸繹琛臉更臭了，話都不想接，他拍下懷裡的人，「我說的沒人信，你跟奶奶說，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這清白局最後還是得盛柔來澄清。

  她從他懷裡冒出頭，眼神飄忽地不知道往哪放，最後只好定格在陸繹琛敞開的襯衣領口，那裡有一小截突出的鎖骨。

  她輕聲道：「奶奶，我們真沒幹什麼。」

  陸繹琛冷冷看向陸奶奶，眼神挑釁：看吧，這回你總該信了吧。

  誰知，陸奶奶毫不示弱，咬牙道：「親也不行！」

  陸繹琛徹徹底底氣笑，「老太太，您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陸奶奶理直氣壯且有理有據，「剛才醫生說了，柔柔現在不宜情緒波動太大，你們這一親一抱的，萬一擦槍走火……」

  「擦個屁的槍。」陸繹琛忍不住頂了一句。

  槍就亮過那一晚，以後他媽的就再沒上過膛！

  「隨你怎麼說，」陸奶奶才不聽他那些話，「反正從今天開始，你，和柔柔保持距離，不准靠近她！」

  盛柔趁機滑進被子裡，頭悶在裡面，聽到這一句，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陸繹琛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你要我和我老婆保持距離？做夢！」

  肉吃不上，現在連肉湯都要端走。

  去你的！

  陸奶奶也一下來了脾氣，回頭沖劉嫂說，「把老宅少爺那間房撤了，從今天起，他住回熙龍灣。」

  「行啊你撤，我跟盛柔睡。」陸繹琛懶散地將手放在被子上，隔著被子不輕不重地摸著盛柔的頭。

  陸奶奶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陸爺爺就看不得有人氣他老婆，上前一拳打在陸繹琛背上，「怎麼跟你奶奶說話的！」

  「……」

  莫名其妙就吵上了。

  盛柔沒辦法繼續裝鴕鳥，她從被子裡冒出頭，笑著勸，「奶奶，您別生氣了，我保證不會讓他亂來的。」

  這就等於變相幫陸繹琛說話了。

  陸奶奶怒其不爭看她眼，「你就慣他吧！」

  這孩子大了，都不聽她的了。

  陸奶奶擺擺手，又叮囑了很多話，三聲五令不准親密接觸，因為時間太晚，就和陸爺爺回老宅了。

  房門一關。

  盛柔抬眸，撞上陸繹琛重染慾念的眼眸，心一驚：「你……」

  話被全數碾碎在唇齒間，他捏住她的下巴親下來，肆意掠奪。

  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先親夠本，等回老宅就沒這麼容易親了。」

  間隙間，他啞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