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晟嗤笑完,眸光緩緩落在後面的照片上。
原本只是清清冷冷的一掃。
媒體寫他的死訊用了很長的一篇文章,恨不能把他的死渲染得十分可怕。
但他的目光卻集中在了最後那幾張照片上。
每個小標題對應一個照片。
其中一個標題寫著:神秘的霍少奶奶終於出現參加霍總葬禮,神色蒼白,落淚。
照片上是兩個女人的背影,其中一個背影是他母親,而另一個背影是……
這個背影,他不會認錯,是許秘書。
許秘書參加他的葬禮不奇怪,可是媒體報導卻是霍少奶奶,這個稱呼很奇怪。
如果只是母親讓許秘書假裝他妻子,在外人面前也不奇怪。
可眼前這些都是霍家人,還有他的父親,以及幾個叔叔伯伯,他們都是自家人,母親不應該在這些人面前說謊才對。
看著照片裡許知意的背影,霍西晟的臉色突然沉了幾分。
沒有猶豫,他立刻拿起手機給母親撥打電話。
只是用的這房屋裡的座機打過去的。
響了很長時間,霍夫人才接起。
「你好,哪位?」
「媽,是我。」
霍夫人激動了,「西晟,你……剛剛許秘書跟我通氣了,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你暴露出去!」
「媽,這不是重點,我看見了我葬禮的照片,最後一個報導寫著許秘書是我的霍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霍夫人在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
霍西晟不明白她為什麼保持了沉默,蹙眉,「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西晟啊……」霍夫人猶豫了下,才說,「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啊,你也知道,當時我傷心壞了,媒體亂報導的。」
「事情就這樣,你沒事就好,我要睡覺了,拜拜。」
霍夫人竟然急急忙忙掛斷了他的電話!
霍西晟越發覺得這事情有貓膩。
霍夫人平時哪裡會這麼支支吾吾的,今天卻這麼結結巴巴,就很奇怪。
霍西晟抿了抿唇。
他突然想去翻結婚證。
但是,結婚證在家裡。
有些疑惑,在心裡生了根,開始發芽後,他只想馬上佐證。
過往的種種,好像電光火石般在腦子裡匯聚了一下,只是很快就閃過了。
比如當初好像誰叫過許秘書一聲知意,許秘書卻說那是黃悠悠的小名?
再比如,每次去看許秘書的母親,總能碰到蘇知意的媽媽?
她們的媽媽總是能在一個病房?
總是在同一天做手術?
這些細枝末節突然竄起來,讓他手抖了抖。
……
許知意這個夜晚睡了個好覺。
之前的那些擔驚受怕早就在此刻消散無蹤,之前霍西晟的死訊傳來後,她整夜整夜都睡不著覺,睡著了還會做些奇怪的噩夢。
但昨晚上,她睡得很熟,沒有做夢。
也可能是因為,她太累了。
洗漱整理好自己,她走出房間,下樓時,在餐廳里看見小周和霍西晟在吃早餐。
小周立刻打招呼:「許秘書,早啊。」
「早。」許知意又看向霍西晟,「霍總早。」
男人像是故意忽略她一樣,清清冷冷地嗯了聲,眉眼沒抬。
許知意也不知道他幹嘛這副冷漠的表情,見餐桌上多了一份碗筷,她便主動坐下來吃飯。
這時,霍西晟讓小周吃完趕緊去工作。
小周急忙應了聲走了。
許知意都不由得感慨小周好慘,在這裡還得被老闆差遣著,吃個早飯都不能安穩。
許知意悄悄瞟了眼霍西晟。
小周一走,座位上很安靜。
霍西晟突然說:「你參加了我的葬禮?」
「啊?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哦,聽我媽說的。」
許知意鬆了口氣,「是啊,我確實是參加了你的葬禮。」
霍西晟抬眸,定定看著她,「那蘇知意去了嗎?按照道理,我也是她的丈夫,她沒有到場?」
許知意扯了扯唇。
她到場了啊!
「到場了啊,只是來看一眼就走了。」許知意眼神忽閃,其實心虛得很。
霍西晟這人,平時不到萬不得已都想不起「蘇知意」這號人物,今天怎麼又突然提起了?
也許是因為要離婚了?
「霍總,你之前的意外事情,你有確切的證據嗎?」
許知意覺得,這個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轉移話題最重要。
霍西晟輕呵了聲:「證據當然有,不過還需要取證,你不怕我把霍金洲送進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