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兒覺得唐奇說的有道理,眼下的情形就是他為刀俎她為魚肉,他要想對她怎麼樣有千百種方法,她就算放的了下藥這一招,其他的呢?
深思過後,她長睫微垂,安靜地吃飯,她不再小心翼翼,每一道菜都吃一點。
唐奇見她挺識時務的,唇角一勾,「孺子可教。」
尹真兒吃好後,放下筷子,定定地注視著唐奇,「我可以相信你嗎?」
唐奇挑眉,沉默不語。
尹真兒眉目微蹙,「我跟你來了,如果你還讓人私底下囚禁我妹妹,我跟你沒完。」
唐奇噗嗤一笑,一邊接過傭人的毛巾擦嘴,一邊饒有興趣地開口:「你拿什麼跟我沒完?」
尹真兒心中氣憤,一雙琉璃眼冷冷地盯著唐奇,唐奇扔了毛巾起身,雙腿移動來到她的身後,一雙手落在她的肩上,指尖若有似無地輕觸她的後頸,彎腰,呼吸近在她的耳邊,「只要你乖乖做我的女人,我就會放過秦芊芊。」
尹真兒雙手緊握,忍耐著沒有暴走,佯裝淡定地回頭注視著唐奇近在咫尺的臉,「行,只要你先取得戰宇的同意。」
唐奇眼底飛快地滑過一抹詫異和詭譎,定定地注視尹真兒片刻,後輕輕笑了起來,「行,等他死了我會給你送上他的人頭。」
這話,說的陰冷無比。
尹真兒硬生生打了一個寒噤,她繞到戰宇身上,只是想震懾唐奇,沒想到卻給戰宇招去禍患?
儘管心中膽寒,她面上卻硬撐著沒有露出絲毫害怕,相反,反而從容優雅的笑了笑,「那等你先殺了他再說。」
她起身,步伐輕盈地往樓上走,她覺得自己不能慫,越慫越被欺負。
至於戰宇,她相信唐奇不可能輕易地動的了他。
直到回到臥室關上門落鎖,她的呼吸才沉重起來,前段時間跟戰宇在一起時,一直抱怨與他一起壓力大,眼下跟唐奇相處,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直到現在,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人已經在啟國青城的事實,戰宇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找她吧?
她有認床的毛病,現在又處境險惡,自然更加睡不著,才三天,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而且黑眼圈很重,幸好唐奇自回來後,不知道去忙什麼,把她丟在唐門就不管了。
她不能外出,但在唐門內可以自由出入,凡是見到她的傭人,眼神奇怪中帶著懷疑,但到底是尊敬的。
實在無所事事,尹真兒又覺得啟國的飯菜不合她的胃口,到廚房準備親自下廚,剛把小籠包做好拿出來,一個面堂發黑的婦人來到了她的身邊,並且目光尖銳地上下打量她,她奇怪地迎上對方的視線,「你看什麼?」
婦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看你跟秦芊芊那個小賤蹄子有什麼區別。」
尹真兒聽不得別人罵秦芊芊,更何況還是這麼難聽的話,當即眉目一挑,不悅地瞪著婦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評頭論足?」
婦人一聽,雙手叉腰,很有點不可一世的氣勢看著尹真兒,「就憑我是你們的媽媽。」
尹真兒知道了,眼前這位是秦芊芊的養母,秦達的親生母親。
看來她在唐門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廚房裡的幫傭看起來還挺怕她的,個個躲得遠遠的,而她本人養的膘肥肉壯,滿臉蠻橫。
「哦,既然你自稱是芊芊的媽媽,那芊芊被唐少抽血的時候你在哪?被你兒子欺辱的時候,你在哪?」
秦母瞪大眼,眼角的皺紋都扯動起來,「做唐少的血袋是她的榮幸,給我兒子暖床,也是她的運氣,她要不是在秦家長大,還輪不到她……」
尹真兒胸口猛然竄出一股惡氣,她覺得自己伸手打秦母一巴掌會髒了自己,眼角餘光看到灶台上放著一把鏟子,伸手抓過來不管不顧地朝秦母頭上砸過去,「你這個毒婦,簡直不可理喻。」
她長這麼大,從未這麼生氣過,秦母說的還是人話嗎?簡直畜生都不如。
秦母驟然挨打,本能地躲避,因為吃了虧,嘴上頓時不乾淨起來,「你這賤人,長得跟秦芊芊一樣狐媚,居然敢打我?」
尹真兒氣不打一處來,手上更用勁的打,仿佛要把心裡的怒火,統統通過手中的鏟子發泄到秦母的身上,秦母慣常干粗活的,片刻的慌亂後,隨手拿起一個瓷盤,伸手就用力朝尹真兒頭上拋過去,尹真兒躲得快,但耳後仍然被瓷盤蹭了一下,立刻傳出一股火辣辣的感覺。
瓷盤在她身後落地,發出一聲碎響,尹真兒氣紅了臉,掄起鏟子就朝秦母的門面上砸,她剛剛還是心軟了,打到現在對方都沒見血,也是因為她怕血。
「你們在做什麼?」她的鏟子剛觸到秦母臉上,一聲冷喝響了起來。
秦母聽到聲音,立即低下頭一動也不動。
尹真兒手上也遲了一下,抬眼朝來人看去,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精明冷厲,正冷冷地看著她們倆。
「白管家,是她罵我。」秦母惡人先告狀。
尹真兒之前聽唐奇提起過這位白管家,她來時他剛好外出有事,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
白管家雙眼精深地打量著尹真兒,「你是什麼人?」
尹真兒挑眉,難道唐奇沒有跟他提起過她?
「我是尹真兒,秦芊芊的姐姐,」頓了一下,她挺直胸脯,「這個老阿姨,她罵我妹妹,我氣不過才動的手。」
白管家眸色轉深,眼尖的發現她白皙的後耳紅了一塊,他在外面就聽到報告說大少爺帶回來一個跟秦芊芊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而且還宣布她是未來的當家主母,如今一見,雖然樣貌一樣,但氣質上相差甚遠。
眼前的這位,真正的優雅高貴,而且眼神清澈明亮,不像秦芊芊,滿腹心機。
「那尹小姐想怎麼做?」
尹真兒和秦母都愣住了,白管家這麼問,不是把事情的決定權交在尹真兒手上嗎?
秦母做唐門做了二十多年的傭人,仗著資格老,很不服氣的開口:「白管家,她跟秦芊芊一樣,就像菟絲花,硬是纏在大少爺身上,這種女人怎麼能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