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兒在古奧達族待了一個星期,每天都去摘草藥獻給族長,希望族長能治她得了『阿爾茨海默症』的爸爸。
她在族裡租了一套民居,閒暇時帶父母外出遊玩,父母累了在家休息時,她就孜孜不倦地去族長面前獻殷勤。
這天,她穿著當地女子的傳統服飾——素白長紗裙去叢林裡摘草藥,摘好後拿到族長家。
以往族長家的院子裡總是有幾個工人在曬草藥,今天院子裡卻一個人都沒有。
「族長——」她來到院門口,對著房門朝裡面高叫。
此時此刻,族長家的內室里,三名焦急如焚的男人看著族長,六隻眼睛全都盯著族長把脈的手,一張簡樸的床板上,躺著一個全身繃直了的大男人,男人似乎特別難受,額頭汗珠直滾,兩隻寬大的手掌死死地扣著身下的床板,仿佛在竭力忍耐著什麼。
「族長,老大怎麼樣了?」其中一名男人焦急的問。
族長收回手,凝重的搖頭,「他中的是毒性最邪的淫蛇之毒,這種毒只能行夫妻之事才能解,你們必須在五分鐘內找個女子過來,晚了就沒救了。」
「這裡又不是市鎮,我們到哪裡找女人?」
「族長——」正當室內幾人急的找不著北快絕望之時,站在門口的尹真兒又高叫了一聲,她長相清純漂亮,就連聲音都是甜美的。
「外面的是個女的……」焦急的男人們相互交換個眼神,流露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同樣想法。
族長沉吟著,他算了一下,古奧達族成年女性都已婚配,未成年的又都還小,沒有合適人選,門外的這位——
「就請她來吧。」他起身,遞給三個男人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即走到外間開門讓進尹真兒,尹真兒見到族長,高高興興的把背簍里的草藥給他看,「族長你看,這個是薄荷,雪見草、白芷、還有半夏……」
族長抬手阻止尹真兒說下去,當尹真兒奇怪地看著他時,他一臉嚴肅的開口問:「你是不是真的想治好你父親的病?」
尹真兒認真地用力點頭,她父親今年才四十八歲,還算年輕,她當然想治好他了。
族長說:「那好,我這裡現在有個病人,你進去幫忙治好他,我就幫你治好你父親。」
尹真兒納悶,「可我不是醫生,不會治病救人啊。」
族長一臉沒關係地擺手,「你進去後什麼都不用做,等他身上不燙了就代表病好了,你就算完成任務了。」
在尹真兒還一臉懵逼時,人已經被族長推進了內室,內室里的三名男人看見進來個仙女一樣的小女孩,立即低下頭閃身出了房間。
族長砰一聲關上房門,出來後揮手趕三個男人到院子外面守著。
此時天空發暗,眼看著就要天黑了。
「族長,我們都出來了,老大一個人會不會死?」
族長搖頭,「放心,他會憑著本能讓自己活下來。」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只得耐著性子等著。
室內,尹真兒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病人,他臉上抹了泥巴,看不清樣貌,但臉部輪廓深邃立體,一雙眼透著鋒利,而且穿著軍綠色的迷彩服,她猜他可能是附近經常出任務的某國軍人,可能是M國的,也可能是啟國的。
「喂,你哪裡不舒服?」她小心地靠近床鋪,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格外高大,手長腳長,能睡兩個人的床由他一個人躺著,硬是顯得異常狹小。
或許是感受到她的注目,男人原本掙扎煎熬的目光忽地定定落在她的臉上,下一秒,長臂一伸,把她拉了下去,她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就被瘋狂堵住。
第二天,尹真兒醒過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呆呆地看著頭頂陌生的房梁,房樑上掛著一包包串起來的草藥包,提醒她這裡不是她租的民宿。
昨晚上發生的事一點一滴地湧進腦海,眼淚倏地奪眶而出,但她只默默流了一小會眼淚就坐起了身,忍著像是骨架被拆開的劇烈疼痛下床,穿好破爛的衣服後走出內室。
此時外面坐著族長一家人,族長的兒子拓勤和女兒拓雲,三人見她出來了,全都站起了身,族長迎上前,立即就說:「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大英雄,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爸爸看病。」
尹真兒憤恨地看一眼族長,理也不理地往外走,剛走到院子裡,拓勤追了出來,不等她反應把一個紅繩子套進了她的脖頸里,紅繩子上還繫著一個金黃色的子彈,「這是你丈夫留下的定情信物,他說等他完成任務就回來接你回去結婚。」
按照古奧達族墨守成規的習俗,一對男女有了夫妻之實就必須要成婚,否則就是對神靈的不敬,尹真兒來這裡一個多星期,已經有所了解。
低頭看一眼胸前垂著的子彈,心想什麼人留個定情信物是個子彈?轉念又想到昨晚受到的種種非人折磨,伸手就扯下來扔到地上,「我不要,還有……我就當被狗啃了,才不要嫁給他。」
冷冷地丟下這話,她逃也似的離開了族長家,匆匆回到她租住的民宿。
紀淑芬和尹常正吃過早飯後出門溜圈,回來後發現尹真兒在整理行李,她驚訝的問:「真真,你不是說留在這裡讓族長給你爸爸看病嗎?」
尹真兒低著頭,硬是逼回眼眶裡的淚水才抬起頭,轉過臉對她媽媽說:「我打聽過了,這個族長就是欺世盜名,流傳下來的什麼祖傳秘方也都是騙人的,我們還是回楓城,再去大醫院看看。」
紀淑芬見女兒眼睛紅紅的,誤以為她是因為老伴的病再一次失去希望而難過的哭,便贊同地點點頭,「行,這邊境也不安全,早點回城裡也是好事。」
尹真兒忍著淚意,很快收拾好一家人的行李,又出門去找車子,張羅好後立即動身離開。
可是路上,他們的車子突然被一群人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