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傭人上前幫著南宮闕扶著顧明敏,司機準備好車後,幫他們打著傘坐進車內。
南宮凌旭和南宮晴絲緊緊跟在後面,也要上車,卻被南宮闕一把推開,他近乎暴躁地冷眼看著兩人,「你們倆都給我滾~」
頭頂的雨絲還在不停地下,南宮凌旭倒退著,腳下濺起無數水花,南宮晴絲抓住他的胳膊,讓他站穩了。
南宮闕冷冷看一眼兩人,坐進車內,催促司機趕緊去醫院。
南宮凌旭拉著晴絲上了自己的車,緊跟在後面。
去醫院的路上,南宮闕緊緊地抱著顧明敏,他的臉色格外低沉,森寒,低垂著目光,看著自己的妻子。
到了醫院,顧明敏第一時間被推進去檢查,診治,結果是急怒攻心,氣到昏厥。
一番忙亂後,顧明敏被安置到病房裡,南宮闕坐在一旁陪著她,她手腕上已經插了針在輸液。
沒過一會,顧明敏緩緩睜開眼睛。
她直視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珠子好半天都不轉動一下,眼裡儘是茫然。
南宮闕握住她的手,低聲喚:「明敏……」
他們夫妻倆,自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在一起的,這麼多年過得都算順遂,想不到到了晚年,卻突逢巨變。
顧明敏眼珠子轉了轉,緩緩移動看向南宮闕,發白的唇瓣動了好一會,才說:「阿闕,你說,誰能相信這一切?」
南宮闕臉色沉冷,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目光堅定地望著她,「無論真假,我們都會查清楚,你先別急,我們一起度過難關,好不好?」
這話一出,顧明敏的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連聲音都哽咽不能言,「如果……凌旭說的是真的,那……我們的親生女兒,早就死了……她死了,我卻還不知道她活著時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阿闕,我不能相信,我沒辦法相信,我那麼疼愛晴絲,她怎麼能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的親生女兒怎麼會被調包,怎麼就死了?」
眼淚,越流越凶。
她根本控制不住。
南宮闕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他慢慢垂首,用力地吻著顧明敏的手,「親愛的,先別哭,我們會查清楚的,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我們一定不會放過蔣涵,一定會找她算帳……」
顧明敏霍霍地磨著牙笑起來,「她已經死了,要找誰算帳?」
南宮闕臉色一僵,略帶顫抖的手輕撫著顧明敏一下蒼老了許多的面容,嘴裡咕噥著安慰她。
顧明敏哭的停不下來……
病房門外,南宮凌旭和南宮晴絲沉默地看著病房內的一切。
南宮凌旭臉上全是痛色,南宮晴絲偷覷他一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細弱的喊二哥,目光也哀哀地看著他,「二哥,都怪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眼淚緊跟著掉下來,一點不比顧明敏少。
南宮凌旭心疼地抱住她,此時她身上還穿著濕衣服,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卻顧不得自己,硬要來醫院。
「我帶你去酒店先洗漱一下,換身乾淨的衣服。」南宮凌旭看一眼病房內,握住她的手,帶著她離開。
南宮晴絲賴著不想走,唇瓣蠕動,「那媽媽怎麼辦?」
南宮凌旭低頭,沉默了一會,片刻後才緩緩抬起頭,「媽媽很堅強,一切都會過去的。」
南宮晴絲咬著唇,點了點頭,「嗯。」
到了酒店,南宮凌旭先放了熱水澡,等浴缸充滿了他回頭去看南宮晴絲,她已經脫了身上的衣服,就那麼光著站在他的身後,他眼睛一熱,拉過她把她摁進水裡,「先好好洗個澡,要不然會感冒。」
南宮晴絲卻雙手一抬握住他的脖頸,爹聲爹氣的喊他二哥,「你幫我洗。」
南宮凌旭不僅眼神熱,身體也熱了起來,整個人都失去了控制。
南宮晴絲累的睡著了,南宮凌旭卻失眠了,他重新穿好衣服,打電話給洪管家讓他送衣服過來,半個小時後,洪管家到了。
把衣服遞給凌旭時,洪管家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南宮凌旭皺眉,「有話直說。」
洪管家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二少,要是夫人老爺不再喜歡晴絲……」
南宮凌旭眉頭緊鎖,眉眼低垂了些,「就算他們不喜歡,還有我,除非他們也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有了南宮凌旭這話,洪管家立即放下心來,「那晴絲,她還好嗎?」
他關切地朝里張望。
南宮凌旭不悅地皺眉,臉色沉了下來,「她很好。」
洪管家意識到凌旭的不悅,恭敬地低了低頭,只得趕緊離開。
南宮凌旭把衣服拿進房裡放到床尾上,見晴絲睡得很熟,靜了一會後起身離開。
他回到醫院,他父親還守在母親身邊,這一對也折騰了一夜,顧明敏睡著了,南宮闕也趴在一旁睡著了。
南宮凌旭看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看了一會,轉身出去買早餐。
當他提著早餐回來時,夫妻倆都醒了。
顧明敏看到他,臉色陡然一沉,「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走。」
南宮闕起身,引著凌旭走到病房門外,「你去取一點晴絲的血,拿來跟我做DNA鑑定。」
凌旭點了點頭,「好。」
南宮闕冷眼瞧著他,見他如此篤定,毫無意外,氣不打一處來,看著他的目光冷了又冷,「你說,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南宮凌旭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三年前。」那次晴絲割腕自殺,血型對不上,他才知道的。
「畜生——」南宮闕忽地抬手,重重地打了凌旭一巴掌,南宮凌旭被打的直直後退,抬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記憶中,父親從未對他們兄妹三人發過火,更沒動手打過他們。
現在,居然打了他!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早說?你對得起你親妹妹嗎?」內心深處,南宮闕已經認定這件事是真的。
畢竟,這是一件大事,晴絲不可能拿這種事胡說八道。
他氣的是凌旭,居然瞞到現在。
南宮凌旭心下納罕,這才覺得原來血緣這麼重要,他們從未見過他的親妹妹,卻還惦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