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一愣。
說實話,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按照珊莎所說,大嫂會失憶,會把哥忘得一乾二淨,再見面時,就是相見不相識的陌生人,自然不認識哥了。
「咳……哥,你有房有車又有顏,就算大嫂不認識你,還是會愛上你,就當重新追求一回好了,難道……」他故意賣關子,瞟著雷墨,「難道哥對自己沒信心?」
雷墨靜了一瞬,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有。」
江流打了個響指,「既然有,還怕什麼。」怕的是他們現在是一廂情願地認為大嫂沒死。
當然,這個想法,江流是不敢說出口的。
「你出去吧,我處理公務。」雷墨揮了揮手,想讓江流出去。
江流卻是晃到沙發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我就在這裡陪哥。」
他怕自己一走,哥又抽菸,又往自己的掌心拈,簡直肉疼。
雷墨冷冷瞥他一眼,拿過文件批閱起來,直到外面天黑,江流睡了一覺,他還在工作。
江流起身看了看他,「哥,你後背的傷還得處理一下,我們去一趟醫院。」
雷墨握著筆,飛快地簽完字,隨後起身跟江流往外走。
江流有意無意瞥他掌心,他剛剛睡著了,不知道某人有沒有趁機自虐?
雷墨目視著前方,直接忽略了他的窺探。
到了醫院,院長親自給雷墨處理了傷,院長說傷不要碰上,再過半個月就徹底好了,江流聽了別提有多高興,喜滋滋地提著藥陪著哥往外走。
結果卻迎面碰上了余修白。
余修白是特地來找雷墨的,他傷的重,一直在住院,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北海灣那麼大的動靜,整個北城上流圈誰不知道,大家都在議論到底是誰駕車墜海了,人到底有沒有救上來,因為負責打撈的是江流和宋桀,這事自然和雷家脫不了關係。
因此眾人都猜測是雷家什麼人墜海出事了。
現在雷墨出現在眼前,梁永希卻消失不見……
「她人呢?你把她弄哪兒去了?」余修白緊緊盯著雷墨,仿佛要從他臉上盯出梁永希來。
雷墨挑了挑眉,臉色冰冷地斜睨著余修白,「你問是誰?」
余修白身體還很虛弱,他是不顧阻攔拄著拐出來的,這會兒見雷墨如此冷漠,氣的額頭青筋直跳,「當然是梁永希,她怎麼樣了?」
雷墨譏誚的彎唇,「她是我老婆,關你什麼事?」
他不欲理會余修白,可余修白卻是拄著拐擋住他的去路,一副他不說清楚就不放他走的樣子。
雷墨冷笑起來,「余修白,你現在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你有什麼臉攔我的路?詢問她的下落?」
余修白一僵,他正欲說什麼,身後響起輪椅滑行聲。
余露露由孟長清推著靠了過來,聽到雷墨的話,氣的臉都白了,「要不是你使詐,修白怎麼會輸?」
雷墨好笑的勾了勾唇,慢慢來到余露露面前,忽地彎腰,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她,「我使詐?那你兒子偷我兒子,還把他養的那樣孱弱算什麼?」
余露露氣急敗壞的就欲口出惡言,這時,余修白重重地喊了一聲媽阻止了他。
雷墨直起腰,冷冷地斜著余修白,「余修白,你該慶幸我兒子現在好好的,要不然你們母子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許洲也說了,你們當時及時給她解毒了……我這一次的心慈手軟,就當是對你救她的報答,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手軟。」
說完這些,雷墨抬腳就走。
余修白轉過身,盯著他頎長高挑的背影,不甘心的又問:「她到底怎麼樣了?」
雷墨腳步未停,徑直往前走。
余修白惶急地跟著追了幾步,眨眼間,雷墨已經進了電梯離開。
余露露瞧他這幅樣子,氣的直拍輪椅,「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我們失敗了,你不能繼承雷氏了,你一點不難過,就知道問那個女人的下落。」
余修白淡淡瞥一眼余露露,一句話沒說地拄著拐杖往自己的病房走。
看他如此冷淡,余露露氣的回頭就跟孟長清抱怨,「你看看他什麼樣子,簡直是鬼迷心竅,為了一個女人,公司都不要了。」
孟長清尷尬地賠著笑臉,「媽,您消消氣,修白現在身上有傷,心情肯定不好,我們就不要苛責他了。」
余露露到底意難平,喋喋不休地抱怨個不停,孟長清沒辦法,只好一邊聽一邊附和。
在把余露露送回家後,孟長清返回醫院陪余修白。
余修白卻不在病房,她在復健室找到了他,見他撐著雙槓在練習走路,嚇得連忙上前,「修白,醫生說你還沒到能復健的時候,你別再用力了。」
她一把抱住了他,想讓他別再走了。
余修白抄起邊上的拐杖,拄著拐杖轉過身看著緊張不已的孟長清,「長清,我們離婚吧。」
孟長清驚呆了!
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他們剛結婚不久,好好兒的為什麼要離婚?
她哆嗦著唇,連一句為什麼都問不出口。
余修白一臉歉意地看著她,目光緩緩移開,望向陽光炙熱的窗外,「對不起,我做錯了很多事,包括跟你結婚這件事,我當時只是……」
「你不要說了。」孟長清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忍著哭意不讓自己發出聲,她知道,余修白跟她結婚不過是想氣一氣梁永希。
可惜,梁永希根本沒拿他當回事,自然也就沒氣到她了。
現在梁永希失蹤了,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就想離婚,回到正軌。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真的很難過,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愛你……」她壓抑著哭意,哀哀地注視著余修白。
余修白點頭又搖頭,「我謝謝你愛我,但我對你沒有感情,就這樣結婚對你不公平,所以……你放心,離婚後揚揚歸你,我也會對揚揚盡父親之責,不會再像以前一樣。」
孟長清覺得他說的很好聽,可她卻一點都聽不進去,她只知道,一旦離婚,這個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是她的了。
一股怒氣,自她胸腹間涌了出來,讓她控制不住地激動起來,「你跟我離婚,是不是想回頭去追梁永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