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不足惜,但想到你知道我兒子在哪裡,才覺得你不能死。」梁永希語氣平板,連一絲憐憫或是同情都聽不出。
病房裡很靜,仍然只有機器的運轉聲。
不知道余修白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聽到後,是不是更不想活了?
她安靜地站了一會,兀自地笑了笑,「余修白,世事難料,我真沒想到,當初認識的那個清風霽月般的溫潤男人,最後會變成你這副噁心的嘴臉……」
她微微偏頭,如果她能看見,說不定能看到余露露和孟長清全都在看著她,畢竟,她們在她身上寄託了希望。
可惜,她似乎沒說一句勸慰的好話。
「余修白,如果你還有一點血性,就醒過來,做真正的自己,別再被你母親道德綁架了。」沉默良久之後,她彎腰,尋到余修白的呼吸聲,然後湊在他的臉龐,壓低聲音耳語。
說完這句話後,她便轉過身,摸索著找到房門,走了出來。
孟長清上前,「他醒了嗎?」
梁永希走過去脫防菌服,「不知道。」
當她脫好後出來時,聽到了孟長清和余露露喜極而泣的聲音,她愣了一下,余修白醒了?
「嬸嬸,我爸爸醒了,爸爸醒了。」揚揚高興地抱住了她,仰著腦袋一臉高興。
她摸了摸他的臉,輕輕點頭,「揚揚爸爸不會死,你去看他吧。」
揚揚走開後,她喊了一聲江流,江流立刻走了過來,「大嫂,我們回去?」
梁永希輕輕握了握指尖,「江流,你知道你哥在哪嗎?」
江流搖頭,他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要不我們去公司找他?」
眼下余修白重傷住院,正是穩定雷氏的好時機,哥這個時候多半是在公司。
梁永希點頭,「你帶我去。」
他們倆到了公司,到頂樓時,宋桀驚訝地迎面走過來,「少夫人江流,你們怎麼來了?」
梁永希示意江流別說話,自己也站著,沒有回答宋桀。
宋桀納悶地喃喃,「雷總收到梁美沁回來的消息後,不是回家了嗎?」
梁永希輕握指尖,雷墨是回家了,但他又被珊莎叫走了。
「我在這兒等他回來。」她面上一派恬淡,摸索著走向雷墨的辦公室。
宋桀便走過去開門,讓梁永希坐在沙發上休息。
江流自然跟在後面走了進來,他覷一眼梁永希,她似乎知道哥去了哪?但是好像又不太願意說出來。
奇怪……
他低頭,發信息給哥,問:「哥你在哪?」
「研究所。」雷墨沒一會便回了信息。
「什麼研究所?」江流皺眉,覺得怪怪的。
「華盛醫院醫藥疾病研究中心,怎麼了?」雷墨回信息還算快。
江流又看一眼梁永希,這才打字:「大嫂來公司找你了,你不在。」
那邊雷墨隔了五分鐘才回信息,「她知道我跟珊莎在一起。」
江流看到這句話,幾乎要跳起來。
上次珊莎住在雅園兩天,他就看出哥和她的關係不一般,哥都搬到海邊別墅和嫂子同住了,還跟那個珊莎糾纏不清?
「哥,你不會移情別戀了吧?」他低著頭,飛快地打字。
這一次,哥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他信息。
梁永希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待著。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雷墨的M國之行,去時浩浩蕩蕩,途中幾經波折還傳來他受傷的消息,可他回來後,才知他並沒有受傷。
而這整個奇怪的過程,珊莎都參與其中。
而她,被摒棄在外,甚至連真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為什麼要把她摒棄在外?
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還是說……因為她眼盲,就沒資格參與他的事,沒資格知道這些事?
以前,她眼睛尚好時,她可以與他並肩站在一起面對一切,可現在……
「嫂子,坐著挺無聊的吧,我放新聞給你聽怎麼樣?」江流見梁永希一臉悵惘,怕她多想,想著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梁永希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他立即點開手機播放器,專挑娛樂圈新聞放給她聽。
「近日,尹真兒被確定為飾演真人版的電影花木蘭,該電影投資上億,演員陣容強大,女神真真表示會努力演好……」
「喬瑾昨日參加通告時和女粉絲高甜互動,引得全場氣氛高漲,同行男星黯然失色……」
「據經紀人肖瀟透露,流量小花安奕朵在國外的拍攝工作即將結束,不久後將回國發展,目前已經收到數十本劇本邀約,只等著安女神回來演……」
新聞是順序播放的,放著放著,沒想到放到了安奕朵。
江流有些懵。
安奕朵要回來了?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臨別時,在機場,安奕朵那個惡作劇之吻。
那個小魔女,或許早就忘記了,但他卻記憶猶新。
莫名的,他開始期待小魔女的歸來。
「時間過得真快……」梁永希感嘆,一眨眼,安奕朵都要回來了。
她回來,也就意味著將要逼陸遠梵做出選擇,到時候又是一番糾纏。
正想著,忽地聽到了房門開啟的聲音,隨即揚起了熟悉的腳步聲,是雷墨。
他回來了。
雷墨看一眼梁永希和江流,大手一揮,示意江流出去,他則坐到了梁永希身邊,當聽到江流出去順帶把門關上時,他才開口:「怎麼突然想到來這兒了?」
梁永希指尖暗攥,眉目揚了揚,「怎麼?我不能來?」
難道是怕她眼盲,給他丟人?
雷墨失笑,長臂一伸,把她納入懷中,「當然能來,只是以為你會捨不得欣兒一個人在家。」
「不是一個人,溫姨在照顧她。」梁永希窩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
雷墨嗯了一聲,開始密密地親吻她的唇,她躲避著,「我說過再見不繼續……」
「不繼續什麼?」他不依不饒,控制住她抗拒的雙手,拉過頭頂,頎長的身軀緊跟著壓了上去。
她蹙眉,「你明白的。」
「不明白……」男人聲音低沉了下來,呼吸很快變得不一樣了。
當他的手褪她的衣服時,她的神智也被他擊的潰不成軍,但仍抗拒著,「我們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