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守珍贏了。
羅彪的任務就是安撫,告訴羅守珍,皇帝陛下對他充滿了信任。
馬寶義贏了,羅守珍被關押起來,羅彪的任務就是安撫羅守珍手下的將領。
這樣不管那種結局,朝廷都能儘早的把控局勢,不至於最壞的情況發生。
他嘆了口氣說道:「張愛,召羅彪入京,朕要見他。」
「是,陛下……」站在一旁的張愛趕忙應道。
「岳山,你準備一下,現在就前往大越,若是馬寶義等人控制了羅守珍,你便將羅守珍押送進京,可若是羅守珍控制了局面,你便將馬寶義,王啟勝等人押送進京,我只有一句話,只要他們二人沒被羅守珍殺了,朕就要見到活得他們。」
鐵喜最終還是同意了韓胄的意見,這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誰輸誰就是罪人,成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
岳山趕忙領了旨意。
「王志忠,梁國公,今日羅守珍之事,不要外傳,一切等所有事情結束,在由朝廷定罪。」
「下去吧。」
「是,陛下。」
三人領旨之後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三人逐漸消失的背影,鐵喜還是難以壓抑肚子裡的火氣。
羅守珍就是火藥。
他早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會出問題。
可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幻想。
要是羅守珍真的殺了馬寶義,王啟勝等人,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不管羅守珍最後造不造反,羅守珍都只有滿門抄斬這個下場,羅彪也會落的一個永不啟用的下場。
朝廷一口氣損失兩員大將。
這個代價不可謂不沉重。
張愛督促下面的太監寫完聖旨之後,才回到鐵喜身邊:「陛下,該用膳了……」
鐵喜看了一眼張愛,沒有接用張愛的話,而是自顧的說道:「若是朕殺了羅守珍,羅彪還能用嗎?」
「陛下,奴婢不懂軍中的事情,不過,奴婢覺得羅將軍與羅守珍是完全不同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鐵喜聽完張愛的話後,眼睛就閉上了,他有一個想法。
羅彪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將領,他心中,甚至可以和漢時的衛青比較,而且也和衛青一樣,懂進退,有分寸。
大宋的未來,必定要對遼國發起滅國之戰的,真的讓年輕的羅彪回家養老,鐵喜還是有些不舍的。
不過鐵喜也不可能為了羅彪,放過羅守珍。
他要是活著。
大宋的武將群體,只要立了功,都可以驕縱放肆不把皇帝放在眼裡,自己以後也只能和之前一樣,讓文官始終壓制武將,那時候,大宋靠誰去開疆擴土?
羅守珍在做出這種事情後,那麼多的將領,那麼多的武勛世家都看著呢,想要保密,當沒發生過,根本就做不到。
他必須受到懲罰。
他必須死。
問題就是,讓他怎麼死。
羅守珍這種人,直接殺了他,說不定反而如了他的意。
應當讓他自殺……
…………
鐵喜希望羅彪能看懂他的心,不要有怨言,不過無論如何,從今往後,羅彪單獨帶軍的時候,身旁的掣肘,監軍也會多起來的。
皇帝不會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
岳山從皇宮出來之後,一刻也不敢耽擱,調集了數十名身手很好的禁衛,馬不停蹄的向火車站奔去。
他們要用最快的速度到大越,好了解那裡的情況,然後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作為密探的指揮使,作為和付子嬰有親密關係的人,付子嬰走後,岳山的壓力一直很大。
很多人都說,付子嬰走了,岳山的寵幸也就到頭了。
這讓岳山心中很是不快,他只所以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幾年,可不是只靠著付子嬰得來的。
他的能力一點不差。
這次付子嬰告老還鄉,不僅沒有讓岳山感覺到緊張,反而讓他覺得鬆了口氣。
王志忠回到樞密院值班房後,先把其他人打法走了,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坐在付子嬰以前坐的位置,望著桌面發呆。
付子嬰離開東京,回到老家自由自在的生活,王志忠心底十分羨慕。
他壓力很大,他害怕自己對付不了尉遲江晚。
對於羅守珍的事情,王志忠其實並不擔心,即便大越有了些許的混亂,可羅守珍也沒有能夠走到造反的地步。
現在國家安寧,羅守珍即便走到了下一步,到了造反的邊緣,他身邊的部將也沒人會跟著他干。
但這種絕對的話,可不能在陛下面前說出來。
軍國大事,還是要慎重對待,凡事都要考慮最壞的結果。
王志忠心裡不敢說,但心裏面對自己的想法還是很有把握的。
他關注的點是馬寶義。
馬寶義雖然是個文官,可自己不喜歡他,他是個披著文官外皮的武將,同朝為官,馬寶義多次與王志忠表現出了立場衝突的情況。
這次他若是控制住了羅守珍,憑藉著這功勞,完全可以進入樞密院,與自己分庭抗禮。
本來樞密院之中就有一個尉遲江晚難以對付了,再加上一個不安分的馬寶義,那自己想要繼續維持自己的主張,就十分困難了。
經歷羅守珍這件事情後,陛下也會削減他的權力,扶持馬寶義在樞密院的話語權,在朝堂上的影響力,讓他,尉遲江晚和馬寶義互相制衡。
想到於此,王志忠嘆了口氣…………
太難了。
…………
韓胄沒有回自己辦公的府衙,而是直接去了自家老四,韓振的家中。
韓振在三日前才到家。
韓胄讓他回來,本是為了解決韓卉的身份問題,可現在大越的羅守珍鬧了些事情,韓胄只能讓韓振放棄之前的大張旗鼓的想法,改為簡辦,不要惹人注目。
韓胄趕到陳府的時候。
老四韓振正在跟一個身材肥大的富態男子相聊甚歡。
聽到下人的通報後,韓振嚇了一跳,表情十分慌張。
他趕忙讓男子藏起來,而自己也趕忙出去迎接自己的大哥。
這個男子在東京城裡手下有數座青樓,前些時日,他手下來一批高麗來的女子。
各個都十分美艷。
這種事情,韓振當然不敢讓自己的大哥知道。
剛衝到大堂外,韓振看到了行色匆匆的的韓胄,趕忙迎了上去。
韓振起初被大哥派人火急火燎的叫回了東京,要讓他迎娶一個出身花樓的女子為正妻,這讓韓振對自己的大哥頗為不滿,可等到韓振聽到,自家的小女兒要成為王妃之後,心底的不滿立馬消失了。
韓振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能走到這一步,全靠父兄的庇佑,若是跟皇家在接了親,他屁股下面的位置就更穩了,當然,韓振也清楚,這東京的勛貴武將,那可是金水池的王八,要多少有多少,皇帝陛下挑中了他的姑娘,全是因為自己的兄長。
「大哥,有事派人來通報我一聲不就好了,怎麼還敢勞煩,大哥專門跑一趟呢。」韓振笑著說道。
韓胄看了一眼韓振,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進屋。
二人進入大堂之後,剛剛坐下,韓胄便開口說道:「給你兩日的時間,家中的事情辦好之後,立即迴轉南面開始整軍,以備不時之需。」
韓振聽到韓胄的話後,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
自己才回到東京幾天啊,又要走?
「大哥,我……「
韓胄立即打斷了韓振的話:「論公事的時候,我不是你大哥。」
「咱,咱不是在家嗎?」
「家裡面也一樣。」
韓振聽到韓胄的話後,當下嘆了口氣,無奈回道:「是,梁國公。」
「我現在給你說的話,你要一絲不苟的去辦,回去之後,立即整練衛軍,若是馬寶義的人回來,可以放行,若是羅守珍帶軍折返,絕對不可放行。」
聽到這裡,即便是韓振,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大,不,梁國公,大越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該問的不要問,照辦即可,還有,少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交往,你自己不要臉,韓家還要臉呢……」
「這,這話說的,什麼叫亂七八糟阿。」韓振被韓胄說的心裏面沒了底氣。
「你以為皇帝陛下有了賜婚的想法,這件事就一定能成嗎,你現在已經在陛下的注意中了,今日,我從宮裡面出來,張公公對我說:讓你管好下半身,別讓皇家威嚴受損,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不想多問,你心裏面比我清楚,這次,是張公公提醒,下次是什麼,誰也說不上。」
韓振聽到這話,立馬站起身來,表情明顯很慌張,腦袋裡不斷轉著自己做過得事情。
莫非是自己找女人的事情。
沒道理阿,這種小事,也用得到張愛專門提醒?
莫非是,自己挪用軍款的事情?
「我能保的了你這一次,可保不了你第二次,等到這次事情結束後,你就回東京吧,到時候找個閒差安安心心呆著。」說完之後,韓胄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只留下了韓振一個人惶恐不安。
韓胄安排完韓振之後,回到辦公的府衙後,立即寫下了奏章,上奏鐵喜,要求整訓京軍,並請求朝廷給軍中派遣更多的監軍人員。
鐵喜在收到韓胄的上奏之後,立即批准,差派內官監軍,不過要求御史也一起進入軍中的這個要求,他沒有同意。
這個口子若是開了,到時候御史就不是御史了,反而成了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