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也再好奇的張愛,聽到之後,趕忙說道:「陛下,奴婢絕對沒有什麼身邊的人啊。」
「陛下,也不是宮中的公公們。」
鐵喜點了點頭,而後接著問道:「那你說來,到底是誰?」
「是,是,是……」錢茂嘴巴開開合合,就是說不出完整的名字,這讓鐵喜的耐心慢慢的被磨掉了。
「有話就說,朕沒空再這和你打啞謎。」
「陛下,您還是自己看吧。」說著,錢茂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卷好的訴狀。
張愛上前接過訴狀,而後雙手交到了鐵喜的手中。
鐵喜打開訴狀開始看了起來。
下一秒,他的臉色就開始不斷變換,而後看向張愛,將訴狀交給了張愛說:「你也看看,這事是真的假的,怎麼沒人告訴朕。」
張愛聽完之後,心一涼,而後恭敬的接過訴狀,看了起來,只一眼,便睜大了眼睛。
被告的人竟然是董妃。
故事很簡單,董妃化作乞丐躲避盯梢她的人時,被一個男乞丐瞧出董妃是女扮男裝,男乞丐看出董妃隱藏在乞丐裝扮下的姣好相貌,便想與董妃私定終生。
董妃虛與委蛇答應了那個男子,然後騙得男乞丐存下的銀錢之後,便逃走了。
故事到這裡本就結束了,但誰都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乞丐本就不是乞丐,而是一名書生,只是路上錢財被強人搶走,才被迫乞討存錢,好進京念書。
男乞丐雖然被董妃騙的一乾二淨,心裡卻時時刻刻念著她,等重新存夠上路的銀錢後,便來到東京。
當然,男乞丐並不知道董妃的身份,卻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來自東京,只是因為些許意外才淪落成乞丐,尋找多日無果後,便一紙訴狀找到了開封府衙門,想藉助官府找到董妃。
錢茂作為開封府府尹,哪能不知道書生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猜到董妃家族非富即貴,想要趁機傍上大樹,但這件事事關朝廷,他也不敢私下拿主意,才來找上鐵喜。
錢茂開始還覺得可能是書生撒謊,可現在瞧著鐵喜的表情,錢茂就清楚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董妃還真有這麼一段經歷。
「陛下…………」張愛看完狀文之後,想要出口解釋,卻被鐵喜擺手阻止。
「現在解釋也沒什麼用,先把事情解決。」
「你自己派人去確定真偽,若是真的,就給那個男人一點銀錢打發掉,絕對不可讓那個男人知道董妃的真實身份。」
「若是真的,那未上報的懲處之事就讓岳山去辦。」
「是,陛下。」張愛趕忙應聲。
說完這些後,鐵喜看向了錢茂。
錢茂被鐵喜的眼神嚇了一跳,趕忙低下頭去,心裏面有些慌張,這可是皇室的醜聞啊,自己現在也成了知情人,會不會被調到邊遠小城,此生都不能回東京了。
「這些年你做的事情朕都看在眼裡,很不錯,朕很是欣慰,繼續保持。」鐵喜語氣平靜緩緩說道。
「是,陛下。」錢茂趕忙應道。
實際上這個時候,鐵喜也有些尷尬,皇太妃出現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皇室的面子真就全沒了。
頓了片刻後,鐵喜還是開口提醒道:「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把那個人打發走,這訴狀就留我這,開封府不許記錄這件事,你懂我得意思吧。「
「陛下,臣知道,臣一定會嚴加管束,不會讓人胡說八道……」
「嗯。」
…………
晚上,鐵喜正眯著眼小憩的時候,張愛走了進來。
」陛下,那個書生已經打發走了。」
「董妃知道了嗎?」
「讓人通知了,董妃絕口不承認這件事。」張愛輕聲說道。
鐵喜點了點頭,而後隨便拿起一本奏章說道:「我答應過皇祖父,讓董妃好好的活下去,但是你看這上面董妃日日對宮女說的,明顯還是不死心,張愛,你說有什麼好辦法能讓她認清現實,不要再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張愛聞言,稍稍停頓,然後開口說道:「陛下,不如送董妃去寺廟修身養性,想來,佛法莊嚴,應該能讓董妃心中平和一些。」
「寺廟,算了,她那樣子,站在佛祖面前,還指不定怎麼向佛祖編排我。」鐵喜輕笑一聲說道。
張愛聽完之後:「不然,還是將董妃送離東京吧,就像以前一樣,放在一個邊遠小城嚴加看管。」
鐵喜搖了搖頭:「算了,關在外面和關在這裡也沒什麼區別,再眼皮下面還安心一點,就讓她安安靜靜,在南宮活到死吧。」
「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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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的事情,你盯著一點,如果有人找他,第一時間將名單送我這。」
「是,陛下。」
「陛下,尉遲大人求見。「一個太監走進了宮中,輕聲說道。
「讓他進來吧。」鐵喜輕聲說道。
「是,陛下。」
尉遲江晚大步走進垂拱殿中:「臣尉遲江晚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說完之後,尉遲江晚站起身來。
「瑞王就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請陛下過目。」尉遲江晚將手中的奏章交給張愛。
鐵喜略略一翻,點頭放下奏章:「就這樣安排吧,可以給護衛帶幾把改進後的新式火槍去,聽周曉說高麗那邊還是有些不穩,別讓大宋的王爺在那邊出什麼意外了。」
「是,陛下。」
鐵喜接著說道:「現在朝廷里正好沒什麼事,你去一趟南方諸州府吧,看看章康他們將新稅制推行的怎麼樣了,順便也多注意下海事司,有什麼問題及時告訴我。」
聽到鐵喜的話後,尉遲江晚稍稍愣神,他才回東京沒多久啊。
看到尉遲江晚有些遲疑,鐵喜問道:「不想去?」
「不是,臣願意去。」
「好,朕就放心你,去了以後好好巡查,有什麼問題都及時上奏給我。」
「是,陛下……」
離開皇宮的尉遲江晚,怎麼都想不明白,鐵喜為什麼要讓自己出去。
新稅制已經走上正軌,南方諸州府的官員只需按部就班的做,就可以完成,自己去那邊監督的意義是什麼?
既然沒有意義,為什麼陛下還是讓自己要離開東京呢。
等到尉遲江晚一路沉默回到禮部衙門後,又盯著天花板發了一炷香的呆後,才稍微明白了一些。
陛下讓自己先出京一趟,應該是要表達他對自己和王志忠爭端的不滿,付子嬰卸下宰相職責,也就這幾年的事情了,朝中總是要有一個人頂上他的位置。
讓自己再這個時候離開東京,意思就是想要讓王志忠頂替付子嬰的位置。
對於這個結果,尉遲江晚知道對於整個朝廷來說是對的,可心裏面多少還是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
自己這些年下來,升官速度已經可以說皇恩浩蕩了,雖說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但跟王志忠相比,根基還是太淺了,若不是鐵喜的偏愛,他根本沒資格和王志忠打擂台。
尉遲江晚端著茶水時不時長嘆一口氣,孫躍正巧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尉遲大人這是怎麼了,剛從宮裡面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尉遲江晚看向孫躍苦笑一聲:「明日,我又要離開東京了。」
孫躍聽完之後愣了愣:「尉遲大人,您這是惹陛下生氣了?被流放了?」
尉遲江晚若有所思的看著孫躍,這人什麼意思?盼著他早點出事,好自己坐上禮部尚書的位置嗎?
「還是新稅制的事,最多半年的時間就回來了,話說你就這麼希望我被流放?」
孫躍聽到不是罷官,也不是流放,趕緊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哈,然後又聽到尉遲江晚的質問,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只能咳嗽兩聲,趕緊轉移話題。
…………
趙煜帶著親王儀仗,和十箱財寶到了吳家村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吳青蘭父女,更是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些人說的竟然是真的。
更不可思議的事,趙煜居然絲毫沒有強迫的打算,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出吳青蘭很猶豫,道歉之後,便笑著告辭了。
第二天繼續過來,單獨和吳青蘭說了很多話。
第三天態度更是誠懇。
第四天甚至親手下廚,給吳家人做了一桌好菜。
這一次次的接觸中,吳青蘭從最初的懷疑,驚慌,慢慢變成了相信。
吳家村的其他百姓,更是比吳青蘭父女還要驚訝,這吳青蘭一家,當真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趙煜的態度無可挑剔,有禮有節的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動了真感情,可實際上,對於趙煜來說,真心或者敷衍都沒有一點意義,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挽回官家的好感。
如果娶一個農家女人就能獲得官家的認可,換的將來回到大宋的機會,他不介意表現的更加真誠。
…………
高麗秀山城。
周曉一直沒有離開秀山城,在得到鐵喜的旨意後,羅彪也從開京趕了過來,為迎接瑞王做準備。
他要確保秀山城方圓百里的絕對安全。